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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健总算安定下来,有个地方可以天天上下班了。他特别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工作,所以工作上也特别勤奋,格外认真。刚开始做学徒,本来也不是时时有事干,李健都是自己主动找事做。他看到做搬运的工友拖着一叉车钢板过来,就去主动帮忙推。空闲时李健会把机床擦得干干净净,每天工作结束后,机床里的铁渣也都是清扫得干干净净。
数控铣床的刀具,高速旋转铣削钢板时,需要靠一种加了乳化液的水来循环冲洗冷却。那个盛水的水箱,时间长了里面的水会变得又脏又臭。通常每过一周时间,李健会跟李师傅一起清理一次水箱,并换上了干净的水加好切削用的乳化液。后面李健知道怎么处理了,就会独自定期更换冷却液,让水都是保持在一种干净无味的状态。工厂里的老员工都说李健师傅收了一个好徒弟。
李师傅也是由浅及深的耐心的教李健各种相关技术,李健也开始慢慢上手,能独立干的事越来越多。起初李师傅还时常在下晚班后,带李健去路边小餐馆,请他吃夜宵。两人坐在路边的餐桌上,炒个米粉再点上一瓶啤酒,吹着晚风,惬意无比。等到第一个月发工资后,李健还特意在工厂后面的小店买了很多个易拉罐饮料,还有香烟分发到车间和各位同事分享。后来形成惯例,每次发了工资,李健都会这样做。他是由衷的感谢工友的接纳和帮助,也感谢生活让自己有了一个容身之处。
由于肖锋和李健在同样的岗位干一样的活,两人的工作表现有了明显的对比,厂里老师傅和管理层都说李健各方面表现更好。这种情况对肖峰来说,可能并不是一件开心的事吧。李健也开始觉得,肖峰开始对自己有了些莫名的怨气。
有时候工余,李健和肖锋也会在一起交流。记得有一次肖锋说:“李健你变了,变成了一个溜须拍马的人。”其实李健做的一切都是处于本心,他根本也没啥社会经验,也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就叫溜须拍马。因为李健也根本没有要为了达成某个目的,去特意讨好哪个人。李健只是认为自己需要这份工作,需要格外认真的去工作,需要和所有同事保持良好的关系。
李健还清楚的记得,有一次他对肖锋提出反问:“我跟你说好听的话你就喜欢,说不同的意见你就不爽。你不是也是喜欢别人拍你马屁吗?”肖锋好像想想也是这么回事,一下笑了回答说:“我就是喜欢别人拍我马屁,不喜欢拍别人马屁。”
后来有一次肖锋上晚班时,被检查出他做的产品有好几个做废了。第二天白天,相关领导说按工厂要求,需要对肖锋进行罚款。领导给肖锋开了罚款单,让他签字。肖锋有点气不过,就干脆因此事辞工了。可能肖锋也没有特别觉得南方模具厂有多好吧,并没有把这份工作太当回事。就算不因为这事,或许他早晚也会离职的。每个人的喜好不一样,可能在这个世界上的使命也是不一样的,大家都是在寻找更适合自己的生活。
李健在以后的工作中,也是经历过一次做错产品,被罚款的事。李健看工资单显示被罚了钱,确实很心疼的。因为做错了产品,那个报废的材料费,加工费确实会给工厂带来不小的损失。不过李健还是想去找工厂领导争取下,看能不能少罚一点。因为罚款是公司制度,但罚款多少钱并没有明文规定和具定的算法,只是说酌情处理。
李健去到厂长办公室,然后诚恳的跟当时的厂长说:“厂长,我承认我是做错产品了。可是我们每天做这么多产品,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啊?况且我做错的这个产品也没有报废,后面也是通过其它方式给补救回来了。我一个月总共就这么点工资,一下罚款这么多,相当于我一个星期白干了。就算要罚,能不能罚少一点啊?”厂长本来对李健印象比较好,看见他勇敢的站出来提出质疑,说得也是蛮有道理的。最后经管理层讨论,干脆取消对李健的罚款了。说是下个月发工资时,会把扣掉的钱一起补给李健。李师傅也是很惊讶,因为这么多年,南方模具厂从来没有过罚款后还能退回来的,李健算是第一人了。后来李健想,可能厂长也担心自己和肖锋一样,被这样罚款罚走了吧。毕竟工厂还要人干活,罚这点钱对公司也是根本于事无补的。其实以李健当时的情行,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怎么会罚点款就轻易走掉呢?李健只会更加认真负责的工作。
李健在南方模具厂工作和生活稳定下来后,去了趟龙岗坑梓的宋敏同学那里,主要是还钱去了。宋敏同学抽烟,李健还特地给他买了一条广东产的红梅香烟。在宋敏那里,李健和还在那工作的几个同学聚在一起下了馆子,大家也为李健终于找到了工作而高兴。肖锋辞工后也没了音讯,因为那时还没流行手机,也很难联系上。
还记得李健在布吉“高个儿”那和肖锋相遇时,有一次李健和肖锋在路边的小餐馆吃饭。那家小餐馆也做面食在门口卖早点,店里主要是吃点菜的客人。正值中午,他们买了包子馒头在店里的餐桌上吃。然后另外的餐桌上,别的一桌客人正点了一桌子菜大快朵颐。肖锋跟李健说:“等以后我们赚钱了,也这样点硬菜喝啤酒。”几月不见,不知肖锋现在可好?有没有找到满意的工作?还有志强,他应该也已经适应了深圳的工作环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