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另类脸谱: 虚张声势的二次革命, 袁世凯的威望达到顶峰

北洋大时代的生存智慧(一百八十六):偷鸡不成蚀把米。

北洋历史上有一桩悬案,那就是宋教仁被刺一案,随着一代才俊的逝世,潘多拉的魔盒自此打开,先进的庙堂架构成为南柯一梦,曾经的谈判轨道即将脱轨进入武力决胜负的乱世。反应最快的是孙文,他不仅迅速回国,而且直接跳过诉诸法律,准备武力讨袁,同盟会诸公除了一个陈其美,包括黄兴在内都持反对态度。怒气冲冲的孙文直言:“总统指使刺杀,断非法律可以解决,能解决者非诉诸武力。”尽管此时同盟会实际掌握的地盘仅有赣、皖、粤三省,电令三省宣布脱离袁世凯北洋中枢,三省都督均不买账,只有无奈叫嚣:“若有两师人马,当亲率问罪。”其实心里都清楚,真正动起手,谁都不是袁世凯的对手。

但是,宋教仁的前瞻与公义都显露出来,在其死后的庙堂遗产中,同盟会可以合法地进行斗争。关于善后大借款就是很好的一个突破口,无奈的是倾心于同盟会的内阁总理唐绍仪,被自己人不分青红皂白地骂下台,袁世凯收拾烂摊子简单粗暴,直接跳过两院,艰难借款。因为自己人的煽风点火,北洋王朝的信用在国际上已经降到底谷,借款是借到了手,利息却高的吓人,天下哗然,同盟会更是一副国将不国的态度,捶胸顿足,大骂袁世凯践踏约法,更是直接写信给五国银行拆台,两院则等着有人前来回答质询。这般龙潭虎穴,也只有一人敢去,不是别人正是北洋之虎,时任陆军总长的段祺瑞。一辈子恃才傲物的段祺瑞面对代表中向其扔墨盒者,面对着站在凳子上大骂赵秉钧者,以及拍着桌子大骂袁世凯的人,岿然不动。

其后,待到同盟会的诸多代表闹够了,才淡淡地抛出一句:“借款一事,请予追认。”姿态很明朗,就是木已成舟,给你们个台阶下,大家各自安好。诸位代表围着段祺瑞继续七嘴八舌一顿痛批,老段始终就是这么一句话。袁世凯的姿态就低得多,他给议长张继写了一封信,措辞诚恳,语重心长地表示:“国家需款孔急,不能再与拖延。”同盟会也不求见好就收,更多是因为本来就有胡搅蛮缠的架势,如果袁项城蛮干下去,更会损害约法的权威,因此偃旗息鼓,既然一群秀才之口说不清,那只有交给兵戎相见了。紧接着同盟会三省都督联名通电,反对袁世凯违法借款,背后却只是虚张声势。然而,袁世凯是真的怒了,北洋王朝好不容易获得美洲数国的承认,同盟会就大肆败坏庙堂声誉,他对梁士诒坦言:“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些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捣乱在行。”

最终,作为最直接的反击,北洋麾下的直隶、河南、山东、山西等数省都督通电反驳南方:“以宋案牵连诬陷,以借款冀逞阴谋。”老辣的袁世凯为了让南方率先发难,先是免去了江西都督李烈钧,接着将安徽和广东两省都督调往大西北筹边,此举果然激起强烈反弹,李烈钧通电脱离北洋中枢,号召天下英雄共击之,安徽、广东、湖南等省份果断响应,看似声势浩大,史称为“二次革命”。但是在黄兴眼中,这位耿直的元老却认为二次革命看似天下云集响应只是一种表象,这并非是国民的期望,更多的是庙堂失势显贵以及干禄之徒渴望登台的努力,战果将显而易见,虚张声势的下场,是袁世凯作为北洋的掌舵人,地位将更加稳固。果然,在南方军的议论与纠结中,北洋军连克安徽与江西两省,张勋也率部占据江苏,南方军地盘损失殆尽,各省都督都被袁世凯换成了自己人,此时袁世凯的威望也达到了顶峰,但是北洋的航道却日暮斜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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