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色的光非常柔和地散发出来,丝毫没有让人感到刺眼。瓶子里面充满暖融融的橘色的光,仿佛是将整个太阳缩小了放进去的,
“这就是哺阳?”我是连做梦都不能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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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听到我说话了似的,说道:“自古便是阴阳交合,天地万物生,阴阳和顺,天地和畅,只是禽兽国把你们都糟蹋坏了,现在的哺阳就是增强你们体内的阳刚之力,重新调和阴阳。族长交代我们的我已经都做了,哺阳正常情况应该是没多大问题,祭文也诵读了,至于天吴能否感受到并归还你的魂灵方面,其实我也是抱着观望的态度的。不过,瞧这一团东西,说实在的,就连我自己也挺吃惊的。”
他边说着边带领着我进去,碰触这瓶子外壁之初感觉像是被潮湿而冰凉的东西贴住了脸颊,待进去的那一时刻,一种类似气泡破碎时溅起的清凉感向我冲来。我在他服侍下缓缓平躺到床上,在里面呆得越久就越能体会到那股被暖流温柔抱持的感觉,我的心情变得无比平静,耳边回荡的是频率均匀的鼻息。周围早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想必青沫早已经走了很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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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李崇刚和爹爹的影像开始在自己的脑海中浮现,然后是母亲,丁点大的我被她抱在怀里,左右摇晃着进入了梦乡,再后来,春娘也出现了,只是不知是她变了,还是我的眼光不同了,此时的她不再跋扈嚣张,而是性感曼妙、温柔体贴。渐渐我步入梦乡,我和她赤身裸体缠绕在一起,耳鬓厮磨,她呼吸幽微,在我耳边轻语:“彪儿,在这里多待会儿,我在那边等待你的佳音哦……”我可以感受得到那个东西涨得麻酥酥的,全身的血液加速了流动,如虫蚀骨,奇痒无比,梦中她和我如胶似漆,我根本没有心思去理会她的那些话,此时我所有的精神和力量孤注一掷于她身上,身子上的反应如干柴烈火般难以遏制,最终感到有一股浓稠的液体喷薄而出,雨霁云散而去……后背湿了一大片。
就这样我在瓶子里过了一个多月,早中晚有人伺候着吃饭,协助我解决大小便,晚间的时候还有人拿来洗漱物品,帮我清洗身体,然后又将我推送到瓶子里面去。
之后一连几天始料不及的糟糕天气——阴雨连绵,湿冷空气裹挟着雨滴通过殿顶的空洞潲进来一些,不过幸好羽翅人提前看过一次,将窗户们都关闭了,不至于情况过于糟糕,不过屋子地面还是积水了。不过好在我呆在温暖的瓶子里,并没有感到过分的寒意。这或许就是羽翅国的冷秋了吧!
这会子得估摸着中午了吧,那个羽翅人又像往常一样提着原来的那个食盒来给我送饭,另一种手拎着的是一个炭盆。
大概他们一直不知我的真实身份,才会对我这个局外人如此贴心。
“诶,那个,青沫也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出来下吧,午饭的时间到了。”说着,他把所有东西放到背风的墙角落里,然后把我从瓶子里搀扶了出来,然后将我靠在比较干爽的墙边,又要准备喂我吃的了。
“青沫时不时来我们这里交代些情况,说你们在那个地方整天被糟践,吃的更是惨不忍睹,不像话,因此说既然回来就要好好补偿下,还说怕你天天吃一样菜会厌倦,所以估摸着你的喜好,每天着意我们这里的人给你做点不一样的。但是话说回来了,这里离着我们居住区有段距离,食材也并不丰富,做得事物兴许未必合你胃口,你将就着些吧。”他边打开食盒边淡淡地说道,脸上未见一丝笑意。
我回忆起这些天吃过的菜肴,确实每一顿都不一样。对待自己的“受难同胞”如此贴心,确实让人感念不已。
“不过车前草茶水还有甜甜根都会必备,毕竟这两个对当下你的身体都是极为有益的。”
因着萧寒的秋雨时令,这次他们做了白灼西兰花,海带排骨汤,黄瓜炒虾仁,主食是炊饼,虽然菜多,但是盘子却并不大,实际上把我一个人的饭量都考虑进去了。
他如往常一样,围着炭盆,耐心地一口一口地喂我食物,不说一句话了。
炭火炽热,映得我们满脸红彤彤的,给人一种暖洋洋春天的气息。
“你叫什么名字?”我盯着他专注的眼神努着嘴小心地问道。
他应该还是听不到我说话——我的魂灵依旧没有回来。快两个月了。
他有些许高冷,只管沉默,闷头做着自己分内的工作,一点都不含糊。从小到大,也只有我的父母和崇刚帮我做过这些事情。他一勺一勺地喂着,脸上并未有太多温情,但是我的内心却温暖至极,我望着他一口一口地将食物一点不剩地吞下去。
儿时父亲喂我饭的画面如涟漪般在脑海中一圈一圈地荡开来:“饭要大口大口地吃。彪儿,要加油哦!吃多点,这样才能像父亲这样,你以后也能成为堂堂的扛鼎大力士,这个头衔我们家要牢牢地占着啊!粮食不要剩下哦,浪费就不是好孩子咯……”父亲慈祥而充满力量的话语在我的心头久久难以散去,那张温和而坚定的脸孔注定了此生都难以拂去。
吃完饭,他又打开食盒的底层,一个小包袱精心地包裹着,拆开一看,是一件微厚的对襟正色棉麻棉袄,一件微微加厚的暗绿底亚麻紧口棉裤,从色泽看去,好像是新的。
他站立着捧着衣服在炭盆顶上烘着,说道:“天气越来越凉快了,你们不似我们,我们还有羽毛御寒,青沫特意为你送来了新赶制的厚点的棉衣,青沫是估摸着你的尺寸交代人做的,说是尽量往大里做,也不知道合不合身,你就将就着穿上吧,也是他一片心意。别人可未必都有。”
听完我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了出来,在这个孤清寥廓的世界,这次流泪让人畅快舒服。
烤完后,他帮我把旧衣服换去,更上了烤热乎的新衣服,于是我自己再也不觉得冷了。
他收拾好食盒,然后重新把我送进去,淡淡对我说道:“走了。”便头也不回地真地离去了。
像一阵风,那也不是一般的风,而是一阵温暖的春风。
我回到瓶里,一些念头嗡地生了出来:青沫当真是我的知己啊,亏我以前还那样心里看他。尽管听不见我,但是他能懂我。嘴上虽说了一些嫌弃这个工作麻烦的话语,但是却私下里处处费心为我劳神操心。他这样对我,我竟然内心多出很多的愧疚和不舍来。
午间时分,我昏昏睡去,躺在温暖的瓶子里,做了一长串的金色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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