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晨。”我呢喃着,在清冷的夜里,难过无处安放。
他说,“林初夏,你还是忘不了他。”
文|莹莹
我正在为工作上的事情焦头烂额,苏清浅打来电话,说要约我见面。
我本想回绝,说自己正在忙。她在电话那头,低低地笑了起来,“初夏,是关于陈信的事情,我想,你会有兴趣听。”说完就挂了。
我站在镜子前,端详着自己这张28岁的脸,看起来还算年轻,心却是爬满沟壑,一片荒凉。我匆匆地打理了一下,合上电脑,就出门,赶到苏清浅说的地点。
我和苏清浅站在江边,凉风迎面而来,我整了整衣领,还是10月份的天,竟觉得有些冷。隔岸的夜灯将我们的影子拉得绵长,我们各自望着江面,沉默着,谁都没有说一句话。
过了好一会儿,苏清浅侧过身子,看了我一眼,她先开了口,“初夏,你恨我吗。”
我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半晌,我没有接她的话,反问她,“苏清浅,你觉得快乐吗。”
她在我这一句话里,溃不成军,抓着栏杆的手用了点劲,关节膈得生响。她的笑容瞬间在脸上僵硬,开始低下头捂着脸,小声地哭泣。
我过去,抱着她的肩膀,突然释怀,“清浅,即便是恨,那也是从前。现在的林初夏,还是愿意跟苏清浅,当一辈子的好朋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这情分,我永远都不会忘。我真的,希望你能幸福。”
苏清浅握着我的手,红着眼睛,“可我终究,还是毁了你的人生。”
我抬头,擦去她的眼泪,“你又何尝,有好过的时光。”
临走前,苏清浅对着我的背影,“初夏,我怀孕了,孩子,是陈信的。”月色下的江面波光粼粼,映衬着她那张美丽的脸,可也有一丝哀伤。
我大步向前,没有回头,祝福的话,我说不出口。我抬手,看着路边飘然而至的枫叶,站在树下捧着双手,落在我的手心。心想,这老家旧院子里的枫叶,也该红了吧。
到家门口,看到顾晨站在电梯口等着,手里还拎着两大袋刚从超市采购来的食品。他看到我,笑意盈盈,接过我手里的包,“初夏,去哪了,现在才回来。”
“去见清浅了。”我一边在包里摸出钥匙,开门。
顾晨跟在我身后,进来换了拖鞋,把袋子里的食物都搁到冰箱里。“你去见她干嘛,怎么,她又整出什么幺蛾子了。”他转过头问我。
我没有作声,自顾自往沙发一坐。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不悦,叹了口气,“初夏,我知道,你一直拿她当最好的姐妹,从前是,现在也是。可是,我怕她,又伤害到你。”
我把头靠在他的肩上,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顾晨,我忽然很想,有一个家。”
然后,顿了顿,我又说,“不如,我们结婚吧。”
这像是一个求婚的场面,只是没有烛光晚餐,没有戒指和玫瑰花,也没有众人的欢呼和祝福,什么都没有。而且,还是我先开的口。
顾晨愣住,我能感觉得到他的脊背发硬,然后便笑着打哈哈,“我开玩笑的呢,你要不想娶我就算了。”
顾晨认真地扳直我的身子,跟他面对面,“初夏,这话,不应该是一个女孩子说的。你是认真的吗,你想好了吗。”
我看着他笑出了声,“除了你,我也没有其他人可以嫁。我们认识的时间,有十几年了吧。让我仔细想想,16岁认识的你,现在我28岁了。恩,有12年了。我了解你,你也了解我。我们之间,还省了其他很多麻烦的事情,我也不需要再去从头认识一个人。再说,总比同事他们介绍的那些相亲男要好吧。不如,我们就凑合着过一辈子吧。”
顾晨没有应答,走了出去,到阳台上从裤兜里掏出烟,点了一根。烟吸得太急,还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我倒了一杯水递给他,站在他身边。
我们站在20层,俯视整个城市的风景,天边的流云,被风吹散,星星和月亮,也躲到云层里。以前看到过一句话,说站在最高处,就能听到整个城市的欢笑声。
我侧头看着顾晨,“你听,所有的人都在大声地笑。我们也应该,快乐地笑。”
我故意露出牙齿笑了笑,告诉顾晨,“清浅今天跟我说,她怀孕了,是陈信的孩子。”我的声音很淡,看不出我的任何情绪。
我自顾自地说着话,顾晨一句也没有接,他只是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着烟。
阳台的灯没有开,烟在黑暗里明明灭灭,我也拿了一根,学着他的样子放在嘴巴里。打火机的火还没有点开,顾晨一把夺过烟,“女孩子,不应该抽烟。”他把烟踩在地上,看着我的眼睛发亮,微微有些发怒。
他走之前,只说了一句话,然后不等我回答,就砰地一声,关上门,只留下我一个人。
我打开门,向外张望,顾晨已经坐上电梯离开了。
“顾晨。”我呢喃着,在清冷的夜里,难过无处安放。
他说,“林初夏,你还是忘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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