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1厥阴篇条文11.60至11.71及当归四逆汤证

那么，我们今天啊，第一堂课先来飙掉一些条文吧，比较重要的这个当归四逆汤啊，第二堂课才会讲到吧。所以其实啊，今天前面要讲的条文虽然可以在短时间内讲掉很多条，但是事实上是蛮无聊的啦。所以同学如果累的话哦，就休息休息就好了。如果你听的觉得无聊的话，你放心哦，我讲的也觉得很无聊。

【11.60】  伤寒，热少，微厥，指头寒，嘿嘿不欲食，烦躁。数日，小便利、色白者，此热除也，欲得食，其病为愈；若厥而呕，胸胁烦满者，其后必便血。

11.60条哦，这一条呢，也说不上是好转，也说不上是恶化，只是在讲这个病，它的一个转法。那当然这种条文我相信上完之后啊，回家同学就会忘光光了哦，因为它的整个故事情节是很冷僻的啦。除非你刚好在家里病到一模一样的，不然的话很难记得住嘛，比较容易记得住的条文都是有方子的。那么这种我们也只能看看啦，试着读取一下张仲景的用心。

他说“伤寒，热少，微厥”，我们前面讲到厥阴病有这个厥热胜复的现象嘛，是不是，那当然都是厥生热亦生，就发冷的时候越凶猛的话，他发热的时候也会越凶猛。可是这个地方他说“热少，微厥”，意思就是这个厥阴病哦，他本身厥阴的调性并不明显，发烧的时候不很烧，发冷的时候也不很冷。那么这个人他的阴阳分裂的状态到底有多严重呢？他后面一句写说“指头寒”。这个人的手脚哦，没有这样一整段都冰冷下来，没有到四肢厥逆，他只是手指头发冷。虽然说有阴阳脱离的状态哦，可是还真的不怎么严重。

然后呢，你看他的症状呢，给你讲这个“嘿嘿不欲食”，这个“嘿嘿”念“默默”嘛。那么，嘿嘿不欲食这样一个陈述是不是就会让我们很直接的联想到是少阳病呢，对不对？所以我想历代研究《伤寒论》的人也会从这一类的条文里得到一个推论，就觉得说厥阴病啊，这个阴阳分裂的调性，如果不严重的话，其实就很容易合并成一个近似于少阳的状态哦，这样的一种观点。

当然，我们平常哦，临床的麻烦是，这个张仲景说的这么清楚的厥热胜复哦，我们几时也见不到一次。所以呢，对于这些条文，好像张仲景用力的地方，我们读起来就有一点没力哦。因为我们平常厥阴病如果是一般感冒的话，最主轴是经过这个当归四逆汤证了。那么如果说通常都是这样医的话，我想这些条文大家就会感觉到有一点没感觉。

那么他说这个“烦躁”哦，那么这边也不用太细细去考究，主要是讲这个人比较偏热一点哦。就是他的厥阴不明显，因此合并成了一个少阳的调调。而合并成少阳的调调，这个人也是体质上来讲有些热哦，所以他比较烦躁一点。那么我们从他的这个第一小段的陈述，看到他厥阴病开始跟少阳有一种暧昧地带。那么接下来你就要看他之后的转归，有哪两种可能哦。

那第一个可能就是，他原来体质是偏热的，可是过了几天之后呢，他渐渐渐渐那个热啊，也自己清掉了。所以过了几天他说“小便利，色白者，此热除也”，就是他的热已经没有了。那么当然如果你是小便不利而色白，那这样子比较是少阴病了哦，你还是要救他的肾脏。可是这边就讲说小便也好好的，也不太黄，那你看得出这个人体内已经没什么热了。

那接下来就要看他的元气恢复的如何啊。如果他说“欲得食”，这个人好好的能够吃饭了，那的确就是他的病就好转了哦，所以这样子是要好了。但是呢，也有一些可能是这个人啊，他的这个热气还是没有散掉，那你说厥阴啊，少阳之间，如果这个气没有散掉的话，那大概就是后代的人说的肝火了。因为后代人说到这个疏肝的东西的时候啊，没有像张仲景这样厉厉然地去区分哪里是厥阴，哪里是少阳。

那么，他说“若厥而呕”，手脚冷，可是又呕吐，并且“胸胁烦满”。那这个当然是，感觉上面来讲就是，你说这样的情况，少阳病的主框架而手脚冷，这样子的厥阴病，如果你要在张仲景的书里面找方，那要找什么方啊？找四逆散，宋本四逆散。因为宋本四逆散哦，治疗就是这种肝气郁结不通的那种手脚冷哦。不过这里张仲景主要也不是教你怎么治，他只是说如果之后有这种烦啊，胸胁满的感觉的话，代表他的热气还有多。那有这个血分的热太多了哦，之后呢，就很容易会有便血的现象。

所以讲到这一句呢，你说是好还是不好呢？他有血热，有肝火，你可以说他不好。可是呢，他厥阴到底也是化热，也是比较偏到少阳去了，那以厥阴病的角度讲呢，这又是好哦。就像我们从前讲到少阴的条文的时候，有一些他变成很严重的太阴病，我们也觉得好啦，因为太阴病跟少阴病比较起来，这个太阴病死人的几率低很多嘛。

那所以呢，如果他之后的便血哦，真的还是在厥阴区块有热的话，有可能转归到后来的这个白头翁汤证上去了。不过这也是姑且说说，主要是这个条文，我们在治厥阴病的时候，有的时候我们会看得到这个病慢慢被推到另外一层，另外一个区块去。那我想我们六经病在治的时候都是看着他到处乱跑的对不对，少阴推阳明也有，推太阳的也有，厥阴推太阳的也好，所以这样子一个来来回回的跑法我们有一个这样的认识就好。

而厥阴病要推回来的时候呢，我们最近的人好像身体比较虚，所以厥阴呢要推回少阴呢，我倒是看的比较多。可是如果我们不谈现代人的身体的话，我想厥阴跟少阳的表里关系是比较紧密的哦，所以厥阴倒推成少阳病的时候，我们当然要知道说，这个病治到某一个状况了，可能就要换用柴胡剂，这样一个观点上面的基础我们至少先有，不一定是厥阴的方要用到底的。

【11.61】  病者手足厥冷，不结胸，小腹满，按之痛者，此冷结在膀胱关元也。

那么再来呢， 11.61条他说，“病者手足厥冷，不结胸，小腹满，按之痛者，此冷结在膀胱关元也。”这一条啊，我觉得厥阴篇有它是很好的。因为呢，所谓的这个小腹觉得闷闷的，而且你按的时候觉得，按了之后更不舒服，这样一种感觉啊，其实我们今天临床开药的时候，的的确确是有很高的比例是把它归属到厥阴病来开药的。简单来说，当归四逆加吴茱萸生姜附子汤证就是这个样子哦，他常常会有这样的证型的。而这个牵扯到小腹或者是侧腹部这种感觉的厥阴病啊，如果说是乌梅丸证就比较少，吴茱萸汤证也没有很多，可是当归四逆汤证是特别得多。那我们都说呀，厥阴经就是在人的腹部侧面这个地方嘛是不是，所以当一个人厥阴经有病的时候哦，他就是会影响到我们小腹的状态，而且影响的是非常的明显。

但是他这个陈述可能呢，会让我们有一点点的混乱，怎么讲呢？我们之前说，如果一个人的他的腹部是偏寒的，他照理说是喜欢被按对不对，可是呢，这个地方他却是不喜欢被按哦。可是你说这个不喜欢，小腹满哦，如果你按了之后很痛，有没有可能是瘀血呢？我想如果是太阳篇的少腹瘀血抵当汤证、桃核承气汤证的话，他一定是，通常都是手脚不会冷的，并且是小便自利的。可是呢，在厥阴病的这个冷结于膀胱关元啊，这个通常是手脚偏冷的哦，这样子的差别还是存在的。

那你或者要说，这个小腹这个地方哦，什么膀胱关元这个区块如果发寒的话，我们妇女病哦，有这种状况的人很多呀，那是不是用温经汤呢？那临床也是要看证。我想如果是学经方学的比较粗的人哦，往往就是大约大约，因为你说这个区块，温经汤也可以打到，小建中汤也可以打到，所以你到底要说是什么方呢？我想如果我们学仔细一点就很容易去发现，其实这些汤的主证都不一样对不对。如果是用当归四逆汤的话，就是手足厥寒，脉细欲绝；那如果是用温经汤的话，是手脚心发热对不对，嘴唇干燥；如果是小建中汤的话，阳脉涩阴脉弦之类的，他们有各自不同的辨证点可以使用哦。这些东西都是方子学的越多，那一个方与一个方之间的分界线就要学得越熟悉。

那他这边有提到一句哦，这个“不结胸”。这个“不结胸”呢，如果你只是单纯的用结胸病来看的话，我们从前有讲到说寒实结胸哦，用三物小白散之类的这种状况。当一个人结胸的时候哦，胸中之气被压住了，他也可能有手脚冷的问题。所以我想以张仲景的文字上面的思路，是要我们先排除掉结胸的可能哦，并不是说手脚冷一定是下腹部的问题。那如果是结胸病的话，其实从胸口一直连到腹部都有可能。

那另外一个角度在看这件事情，就是像这个11.61条，或者是后面的11.68条，张仲景都特别提到这个结胸的问题。那如果是要在厥阴病的框架下看这个结胸，其实会让人觉得有一点怪怪的。因为结胸病你在太阳病的框架之下看，好像看到这个人体的水的循环，水的运行，哪个地方水管漏了爆了，这样子去看，看结胸有一个比较踏实的理解。可是在厥阴病哦，其实关系人的这个水运行的部分并没有很多，因此你要在厥阴病里头看到的结胸到底是什么东西呢？当然后代哦，西医方面的研究呢，就有些相关的东西拿来作为一个佐证。说是呢，一个成年人胸口这个胸腺呢，其实都已经退化掉了，可是如果这个人是得了什么大病猝死了，就是忽然之间死掉的，往往你会发现这个尸体的胸腺是肿大到非常明显的。

所以说，那刚好呢，人体的这个免疫的三个枢纽，一个盲肠，一个胸腺，一个扁桃哦，他们有个连署关系。而厥阴病在很多情况会牵连到这个人比如说淋巴肿的一塌糊涂啊怎么样，这些免疫机能上面的问题。因此会不会说这个结胸其实是代表这个人哦，他的这个体内有这个细菌感染啦，免疫机能的问题，乃至于要从淋巴到胸腺都肿起来，于是乎呈现出一个结胸的现象。当然，现在我们也不能说的那么地笃定，因为我们在看厥阴病的时候，的确不是用结胸不结胸来论断他的。但是呢，至少这样的一种说法哦，我觉得临床上要有一个自我的提醒，就是厥阴病的时候，常常是会伴随着淋巴肿的。而这个淋巴肿啊不见的是虚劳，也不见得是少阳病。所以不能说你看到淋巴肿就一定是少阳或者一定是虚劳，因为厥阴也常常会有哦，至少我们知道到这个样子。

那至于说呢，这个厥阴经因为虚寒，所以弄到你这个小腹闷痛这样的问题的时候，而且你按的时候你也不会比较舒服。那你想啊，以辨证的方法先排除这个瘀血的可能性，那剩下的就是寒对不对，那很多的人的下腹部的病哦，那不要说是妇女病了，其实男人也是有的哦。那这样子来自于厥阴的，那你可能就要选择一下要用什么样的方子，像是这样的病也可以挂到寒疝啊对不对，大乌头煎啦，乌头桂枝汤啦，当归生姜羊肉汤啊，或者是厥阴病的乌梅丸啦，当归四逆汤啦，这些都是可能的。像这些方子哦，都要把它学起来，就是治疗这一类的疾病的时候是很有用的。

【11.62】  伤寒发热四日，厥反三日，复热四日，厥少热多者，其病当愈；四日至七日，热不除者，必便脓血。

那么接下来呢，11.62条，63条哦，这又是厥热胜复的条文了。那当然厥热胜复我们已经对他的语言表述很熟悉了，所以看一看就能够理解。他说如果这个人呢，发烧四天，发冷三天，又发烧四天。他说你看啊，这个是发冷比较少，发烧比较多，而且我们看到发烧也没有比发冷多很多对不对，只多一天而已。那么这个人的阳多一天，阴少一天，他说“其病当愈”哦，因为这样子的情况，这个人的阳气看起来有胜过，所以他最后会复原的。可是他说如果后来啊，你这个发烧发到第七天还没停，他就说，那这样子的话太热了。那太热了又会烧坏哪里了？所以他说这个热气如果散不掉的话，之后恐怕又要便脓血了，这个人的肠道啊，恐怕要发炎了。那这样子一个状况我们也知道一下。

【11.63】  伤寒厥四日，热反三日，复厥五日，其病为进。寒多热少，阳气退，故为进也。

那么11.63条呢，他说发冷四天，发热三天，发冷又五天，他说这个病是在进，那病进就是病在恶化啦，因为他这个人发冷的日子越来越多了，发热的部分都没有打赢。他就说“寒多热少，阳气退，故为进也。”，所以这是一个体质恶化的时候会发生的状况。所以这些我们都知道一下就好啦。

【11.64】  伤寒六七日，脉微，手足厥冷，烦躁，灸厥阴，厥不还者，死。

那么11.64条，他说“伤寒六七日，脉微，手足厥冷，烦躁。”那么这个地方哦，脉几乎打不到，而这个人手脚是冰冷的，他又开始有烦躁的现象。那我们现在说到“烦躁”哦，当然这边比较是在以“躁”在谈这件事情，这个人身体有很多好像意识比较薄弱哦，意识不清楚，然后有很多不自主的小动作。这样子的“躁”的现象呢，如果出现的话，我们就知道这个人亡阳了对不对。那阳气要脱了的话，要用比较快速的方法补充阳气的话，就是灸厥阴哦，就是直接从厥阴经去补阳气。

那这个穴道要怎么灸呢？一般来讲哦，不是灸大墩就是灸太冲了，厥阴经好灸的穴道也就那么几个嘛，那如果不够的话，那气海啊关元啊也照灸不误哦对不对。所以这个也不要用个什么图贴在讲义上面了，都是常识范围的。那也有人说，灸厥阴啊，要小心这个人热气上冲，寒气下降哦，就是阴阳分裂的问题。所以有人说，最好你要有一些引热下行的穴道来帮帮忙，那引热下行的就足三里啦，那足三里也灸哦。当然你如果要说灸厥阴区块的话，膏肓可不可以灸啊？也是可以的，膏肓本身就是厥阴区块一个很枢纽的地方。所以这些地方都灸一灸的话，我们就可能补回这个人的阳气。

但是呢，他说如果你灸了以后，这个人的状况还没有改善哦，这个脉已经很弱了，你灸了之后脉也没有好一点，那这个人大概就要完蛋了。那我们在临床的时候呢，一般观察哦，就是手脚冰冷的患者呢，是很怕见到这个烦躁的“躁”的。如果一个人手脚冰冷，又发生躁的现象，那这个人是无阳了哦，要死掉了。那如果是这个里寒外热的病人，就是有格拒现象，就是底子很寒，然后外面在发烧，这种里寒外热的病人呢，也就是格拒的时候呀，最怕的是什么呀？最怕的是出大汗跟喘。一个人格拒的时候，如果大汗不止或者是开始喘的话，那大概也是要死掉了哦。那这些也是常识的范围，我们知道一下。

【11.65】  伤寒，发热，下利，厥逆，躁不得卧者，死。

那么接下来11.65条哦，也是看起来没什么好救了。所以你如果遇到一个病人哦，遇到跟书这样子的时候，一模一样的时候，那心里头也很坦然了嘛，这个没有什么好挣扎了。他说“伤寒，发热，下利”，这个“发热，下利”可能在语感上面还是有一点顺序的，就是他先是发烧，然后这个烧或者退或者不退，可是呢，他接下来开始拉肚子，而接下来呢，手脚也冷掉了。而他“躁不得卧”，这个不止是“躁”哦，是躁到你整个人躺平都不行，整个人在床上滚来滚去，抽搐发抖给你看的，那这样子的话，真是没办法了。那就一个“死”字就让我们很轻松了哦。

因为，我觉得这个张仲景的一些症状的描述，我们在看到少阴篇里面的一些死证条文的时候哦，多多少少都会觉得说，这个人只是阳气不够，我们设法多用一些附子，或者再加点什么还有办法把他救回来。就是你如果读少阴篇的死证条文会有一点想要挣扎看看，可是厥阴篇的死证条文就显得彻彻底底地让人觉得，好像没什么好救了哦，差不多这样就可以了哦。

【11.66】  伤寒，发热，下利至甚，厥不止者，死。

那这个11.66条呢，他说“伤寒，发热”，是发着高烧的，可是怎么样呢？“下利至甚”，狂拉。那在狂拉的时候呢，他说“厥不止者”，就是这个人手脚冰冷啊，你用尽办法都暖不回来。那这样子那也没办法了啊，就死了。

【11.67】  伤寒六七日不利，便发热而利，其人汗出不止者，死。有阴无阳故也。

那么11.67条，他说“伤寒六七日不利”，一开始的时候啊，他并没有拉肚子，可是接下来呢，就开始发高烧，并且拉肚子。就是一直以来这个病人处在一个虚虚的哦，没有什么力道的样子，可是却忽然之间发高烧，忽然之间拉肚子，那这个是格拒出来的哦。就是他的这个阴跟阳脱开才会有这个现象，阳外浮所以变成高烧，那里面都是一片阴寒所以拉肚子。

你想嘛，我们在生病的时候，什么时候会比较有发烧？一个是，你是得阴证的人哦，如果你吃了对的药，要把你的病邪推出来的时候，那个时候反而会发起一阵烧。所以我们说得阴证的人，比如说得四逆汤证、真武汤证，根本没什么发烧对不对，可是吃了之后发了几阵烧，病就开始好了。也就是发烧这个东西，正常来讲是体力比较好的时候会有的。那或者是你刚得太阳病，刚得阳明病的时候会发烧，可是呢，不小心吃错了药，或者没有弄好，恶化了，那掉到三阴去了反而不烧了对不对。所以通常一个疾病是前几天会发烧，如果坏了就没烧了。那可是这一条正在讲他本来就没有烧的这种很低水平的身体状况了，结果呢，忽然之间又高烧又拉肚子，而这个人又怎么样呢？“汗出不止”哦，在那边狂汗，那这样他说死哦，“有阴无阳故也”。这样子的话，你从他身上已经看不到可以留住阳气的地方了。所以我们说格拒的人哦，怕大汗，这是这样的一个状况。

【11.68】  伤寒五六日，不结胸，腹濡，脉虚，复厥者，不可下也。此为亡血，下之则死。

至于说11.68条哦，简单来说是在说所谓的血虚禁下。这个血虚的人啊，不适合用下法，我想这都是可以理解的。问题是我们很多人在生病的时候哦，你可能会过了几天才发现说，哎哟，这个人已经五六天没有大便了。那当你看到这个人那么多天没有大便的时候，你多多少少会觉得有一点紧张，想要帮他用通大便的药物把大便通下来。也就是当这个人病人已经好几天没有大便的时候，我们还是要回头观察几个现象，来确认是不是可以用这个比如说大黄剂之类的这种泻药。

那么，他是说“伤寒五六日，不结胸”，那么，“不结胸”加上“腹濡”，我们说结胸是水热互结对不对，那这个腹部如果硬硬的怕人按的话，那这个是一个有瘀血的现象。如果是结胸病的水热互结，那的确是要用下法，因为结胸病比较紧急，你不处理这个没有办法。那如果是有瘀血的话，你也不得不用下法，因为这个人如果不下的话，他的瘀血会发狂，这些都是必须用下法的。所以他先把这个结胸排除，把这个腹部硬的瘀血排除。

那么，他接下来就说，好，腹部摸起来软绵绵的，而脉呢又是没力没力的，他的手脚又是冰冷的，那么张仲景说，这样子是不可以用下法，因为这个人亡血哦，或者是无血。这个人太缺血了，所以下了之后呢，他会死翘翘的。那么为什么一个病人哦，缺血的时候下了会死翘翘呢？我想我们中医在讲的这个亡血也好，血虚也好，我们如果有一个比较粗糙的想法，总是会想象说，这个人之前是不是有失血啊，或者是这个人是不是身体里面血不够多啊，怎么样的。但是实际上哦，我们在感冒的传变，会说到这个人亡血，或者他血虚的时候哦，往往不是这个人身体里面真的有什么大失血，而是他的血液的这个功能不好。那这个功能不好在三阴病的时候，往往是因为这个血里面的水很多，也就是他是一个水毒的问题参杂在他的血里头。那如果是遇到一个人他的体质上就是这种水毒的问题的话，那他根本他的身体那种，好像能够让液体或者矿物质平衡的那种所谓的电解质之类的东西就是很不足的。那在这种条件之下，如果你用了下法的话，他的整个身体里面那个水会混乱掉，那这样子这个人就活不下去了哦。

所以，即使没有这个明显的失血的状况，可是当一个人得到三阴病的时候，其实我们一开始就要去小心，他是不是已经血虚了哦，他的这个血的品质到底是如何。那当然如果一个人的水毒的问题开始发生的话，微微浮肿，这可能是看得到的。但是没有到微微浮肿的人，也有可能他是表现成很焦虑啦，很烦躁啦，就是心情上面那种状况也会让人看到这个人是处在水不平衡的状态。那这些地方都要稍微注意到一点。

但是呢，这个病人会讲到他可不可下的问题的话，那么多多少少也是便秘了蛮多天了，那这样子的话，我们要如何帮他通大便呢？我想基本上还是以当归为主啦，就是用补血的润药来帮他通大便。在这样的情况大概不会去动到还伤到血，伤到液体的大黄剂。那另外呢，就是如果这个病人处在这一条的状态，而他并没有便秘的问题的话，那这一条我们在临床上面也是归类到当归四逆汤证的哦。就是脉很虚很虚，手脚发冷，然后肚子摸起来软软的，那这样一个状况其实当归四逆汤是可以用的。所以大概从这样的角度来看它。

【11.69】  伤寒，发热而厥，七日下利者，为难治。

那么，11.69条呢，它也是很单纯的，他说“伤寒，发热而厥，七日下利者，为难治。”这个人先是开始发烧了，或者烧也没退哦，但是他的手脚呢，越来越冷了。那手脚越来越冷呢，拖到一个礼拜以后，又开始变成拉肚子了。那我想从故事情节看，也知道这个人的健康水平是一直在往下滑的嘛，是不是。所以，这样子的一个人哦，当然因为是处在一个恶化的状态，所以治起来是蛮困难的啦。

【11.70】  伤寒，脉促，手足厥逆，不可灸之。

那么，前面的11.68条讲到这个人血虚不可下，11.69讲到他从发热到发冷到脱水不可治，那么到了11.70条以及71条哦，他的这个病机呢，就从一个寒证开始有一点转到热证的问题去了。那这个11.70条呢，桂林本跟宋本的内容是不一样的。这个“伤寒，脉促，手足厥逆”啊，我们桂林本是写“不可灸之”，宋本呢是写“可灸之”。那到底是“可灸”还是“不可灸”啊？其实这个脉促的确是一个相当暧昧的地方，所以我们也不能说哪一个本子是绝对的对，或者是绝对的不对，因为张仲景书里面的这个“促脉”本身就没有定义的像后代那么严谨。后代比较严格的促脉是，跳的比正常快而中间还会停一下，这样叫作促脉。可是，张仲景的促脉基本上只是你把起来跳的有一点啪啪啪这种感觉，好像有一种敲打感，这样就叫促脉了，所以比较暧昧一点。那么你说这个人如果是促脉的话，为什么不可以灸啊？因为这个人促脉可能是代表这个人血虚发热了，那血虚发热你再一灸就火逆了是不是。所以一个血虚而偏热的状况是不适合灸的。

可是你说，有没有促脉而可灸呢？也有。比如说这个人身体里面啊，湿气跟寒气很重，他的阳气通不出来，然后就这样子好像在撞击一堵墙壁一样，当然因为他是阳气虚通不出来，所以你会把到这个是促而无力，就是促而偏沉偏无力，就是没有那么干净，有一点带涩脉的那种促脉。那那种情况呢，你如果在观察那个人的确是血不虚而阳虚的话，那这样子还是可以用灸法的。所以两种说法都有，那么我们就都看一看哦，知道一下就好了。

不过呢，有一些人就支持说，这个地方讲促脉哦，不可灸是比较有意义的，因为他接下来就讲到滑脉的白虎汤证了。也就是本身在谈到说，如果在厥阴病某些情况你可以看到他的这个阳气很弱，像前面讲，脉微，手足厥冷，烦躁，要赶快灸，不然就没有阳气了对不对。但是相反的，有一些对照的条文让你看到，这个人血虚有热的时候，那即使是如此，他手脚发冷也不可以灸。

【11.71】  伤寒，脉滑而厥者，里有热也，白虎汤主之。

那可能你就想要问啦，这个人既然是血虚有热，为什么还会手脚发冷呢？那张仲景就给了一个下面的11.71条来告诉我们说，厥这个东西啊，因为他只要是一个人他的阴阳脱离，他就可以手脚冷。那至于这个阴阳脱离呢，是阳在外面阴在里面，还是阳在里面阴在外面，这可以另外算。所以这是一个不必然会互相冲突到的向度。

所以他接下来就讲说，如果你感冒了，这个脉哦，是滑的，就是按下去好像有一坨哦——滑脉是什么感觉啊？有一点弹性，好像有一个灌了水的气球一样，好像压到一条泥鳅一样，好像在水里面掐到一只鱼一样，那种叫滑脉哦，是比较实而有热的脉了。他说如果你手脚冰冷，可是你按下去那个脉是滑的，那就代表你这个手脚冰冷是有热被隔绝在里面，闷住了。那因为热出不来，因此你的这个手脚哦，反而是冷的，这种情况你一定要把被闷住的热散出来。

那能够把被闷住的热散出来的方子是什么？当然就是白虎汤啦，对不对，把肌肉里面闷住的热散到皮表来。那么这样的条文哦，我想是比较需要注意的，因为这个在临床上是看得到的。像前面那些条文我讲起来是漫不经心的，就是你遇到也罢，不遇到也罢，像那个厥热胜复，你遇到的时候，说不定你家的某某人已经是癌症末期了，那那个也轮不到你管了对不对，所以那个不跟我们的生活有一种很切实的感受。

可是呢，这个脉滑而厥，那就是我们临床一定要注意不可以搞错的状况了哦。就是，就算这个病人是手脚冰冷的，你一定要确认他的脉的的确确是寒的脉。像四逆汤那个沉脉跟白虎汤那个滑脉，手感上面没有差的非常多，如果那个滑是沉而滑的脉，那跟那个附骨脉其实很像。那可能在临床上我们就要小心一点哦，就比如说，观察一下，因为像这样的人哦，有的时候你会看到他原来在发阳明病，结果忽然之间他厥阴那边出问题了就阴阳分裂掉了，那阳明病的热就被封在里头了。

也就是这个病人可能是先感冒了，然后发烧啊，头痛，然后发烧几天之后，你没有给他医，你觉得这个人好像不是有给他退烧或怎么样，可是过了几天之后，病人手脚冰冷了。那你观察这个手脚冰冷的时候，就会看到怎么样呢？他可能有头汗，可能舌苔是干裂的，或者是这个脉哦，当然是偏滑啦，有的人是沉下去而滑，有的人是洪大而滑，这都有可能。

不过呢，话又说回来，比较严格的在研究《伤寒论》的人哦，都说张仲景在书里面写到白虎汤的脉哦，就只有写到滑脉，没有写到洪大的脉。也就是我们常常会说，哦，脉洪大就是传阳明了，那白虎汤！多少都有这样的想法。不过那好像是宋本《伤寒论》吧，桂林本在这件事情上好像没有这么龟毛哦。不过基本上呢，白虎汤的所谓的有滑脉没有洪大的脉哦，那种讲法，也可以说是，他是在以这个病机来讲的话哦，一个脉如果是洪大的，代表他是从里面到外面都热。可是如果是滑脉的话，就好像这个热还包在里面这种感觉还有一点哦。当然这个都不必讲绝对，只是有的时候自己教书教着教着，会有一点点疙瘩，觉得说每次讲到阳明都讲到脉洪大，其实严格来讲也不见得是如此吧，只是自己觉得有点不太完备的地方吧。

厥阴病之当归四逆汤

【11.72】  伤寒，手足厥逆，脉细欲绝者，当归四逆加人参附子汤主之；若其人内有久寒者，当归四逆加吴茱萸生姜附子汤主之。

当归四逆加人参附子汤方

当归三两  桂枝三两（去皮）  芍药三两  细辛三两  甘草二两（炙）  木通二两  大枣二十五枚（劈）  人参三两  附子一枚（炮去皮，破八片）

右九味，以水八升，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日三服。

当归四逆加吴茱萸生姜附子汤方

吴茱萸二升  生姜半斤  附子一枚（炮去皮，破八片）  当归三两  桂枝三两（去皮）  芍药三两  细辛三两  甘草二两（炙）  木通二两  大枣二十五枚（劈）

右十味，以水六升，清酒六升，和煮取三升，温服一升，日三服。

那接下来呢，就是我们这个非常要紧的这个厥阴病的当归四逆汤了。这个当归四逆汤哦，我想我们要用什么样的方法来认识它呢？首先在条文而言，我们的桂林本跟宋本是不一样的。宋本是少阴篇没有当归四逆汤的。而桂林本少阴篇有一个这个因为血分寒，所以手脚会掣痛对不对，就是你不动不痛，动的时候会掣痛，这样的现象呢，放在少阴的血分寒的病，然后呢，给他一个当归四逆汤。而桂林本呢，到了厥阴篇当归四逆汤都是加味的了，一出手就是当归四逆加人参附子汤，然后如果内有久寒的就加吴茱萸生姜附子。那么，可是宋本的话呢，就是在这一条，就是“手足厥寒，脉细欲绝”，我们桂林本是写“厥逆”哦，宋本是写“厥寒”。这个“手足厥寒，脉细欲绝”的情况下，才用到标准版的当归四逆汤；而加味的也没有加到人参附子，就是加到吴茱萸生姜这样子。那么临床来讲的话，如果要总结历代的医案来看的话，桂林本的方子比较符合临床。因为呢，我们看到历代的医案哦，照宋本的在开的时候，多多少少好像医生都会嫌他不够力，都会有一点加味，所以这个加味可能还是比较必要的。

那么，我们先把这两个版本的差别弄清楚哦，然后再来看这个汤剂。像是我们桂林本写“手足厥逆”嘛，那就跟我们一般看到差不多，可是因为呢，宋本是写“手足厥寒”，那也有人在这个小小的语感上面做文章。说是啊，如果你的这个手脚啊，是冷的觉得自己好冷缩起来，那个叫“厥逆”；可是如果你是手脚冷的，是你冷的都麻木了，手指头都结冰了，自己还不知道，那叫“厥寒”哦，就是自己的感觉比较钝一点。当然这也只是一种说法，因为呢，有人会在宋本的这个“厥寒”这两个字上面做文章呢，也可以说是因为我们在临床上面观察到现代人有一种病，是很像当归四逆汤证的，就是所谓的雷诺氏症。就是好像天气冷一点就整个手指头都惨白掉，或者是指甲都发紫了，就好像那个手指头冻死一样。那这种病人呢，的确就让人觉得好像活生生的也没有多冷，他的手指头就自己冻死一根两根那种感觉。不过话说回来，你说那样的人他本人没有感觉吗？不见得，雷诺氏症的人有的人是感觉自己的手指头难过的不得了，是非常激烈的有感觉的哦。所以这个厥逆厥寒的说法我们也不用太用力去分了啊。

那么，这方子我们在少阴病里也提到过对不对，那么通常你病到厥阴了，阳气是一定不够的，所以加人参附子那是没有话讲的。那么他说内有久寒的人啊，要把人参附子换成吴茱萸生姜附子，我想这也是有意义的。首先呢，人参也好，炮附子也好，都是补药对不对，补气补津液跟补阳气的药，可是如果这个人的寒真的很重的时候，你就需要动到破阴实的药，那么生姜是破水毒的阴实，吴茱萸是破肝脏的阴实。所以有人会说呀，如果是在厥阴病的时候哦，你单开一个不加味的当归四逆汤，那是一个很纯粹的厥阴经药。因为当归四逆汤你吃下去的身体感，是很明显的作用在这条厥阴经上面的。就好像少阴经药，我们说是麻黄附子细辛对不对，那用到真武汤的话就是少阴脏的药了。那么同样的，如果他加味到吴茱萸生姜的话，也有人说，加了吴茱萸啊，等于是在温这个厥阴脏，这个肝脏，因为当归四逆本身是温经不温脏哦，有此一说。

那么，我是觉得哦，当归四逆汤呢，我们之前在少阴也讲了对不对，在少阴病我们看到的当归四逆汤，就是他的阳气不乖乖的走到血分里面对不对，所以这个人血分弱到不行，所以血太寒了，在少阴病动的时候有掣痛。那到厥阴病的话，他的症状是什么？就是你的脉几乎把不出来了。因为这个人的血分已经没有能量到极点了，因此我们能够把气分跟血分重新连接回来的话，等于就是在制造这个阴阳交合的厥阴的这个勾芒气了。所以当归四逆汤本身的确就是一个补强厥阴经的药哦。那临床上面从这个角度的辨证点倒是不少。

那么，我们来看哦，当归四逆汤在学习的时候，我想有几个层次的学习。我大略地来说一下就是，今天上了这堂课无论如何一定要学会的，是感冒的时候传到厥阴经，你要会用当归四逆汤来处理这个状态。那么，感冒的时候传到厥阴经他的症状，张仲景也写得清楚地不得了了，“手足厥逆，脉细欲绝”好不好，这个是要背的条文。因为你传到当归四逆汤证的时候哦，这个病人如果有感觉，比如说这个病人他如果症状多一点，好像侧腹部在那边抽痛，右胁在那边刺痛，那这样子的话你比较会想到用当归四逆汤，但这些都不一定会出现。

那么，完全照张仲景这个书在生病的人，他的状况就是，感冒躺在那边，你说他有什么证，他说不定有发烧，说不定没发烧；你问他口渴不渴，可能渴，可能不渴，他的症状都不会很明显。但是这个躺在那边你就知道，他不一定在烧，可能你就会觉得这个就是生病了，甚至没有很像是感冒。但是那个人很不舒服地躺在那边的时候，你要去摸一下他的手指头，有没有冷掉，然后把他的脉，是不是跟平常比是几乎没有脉了，当归四逆汤标准证的时候，那个脉是会弱到你觉得跟平常比弱非常多的状态。那这个时候，以我们台湾人的体质哦，不用客气，当归四逆萸姜附就开下去了哦。这个也不太需要说先试试看原方原帖的当归四逆汤了，就这样直接就开下去了。那我提这个是因为啊，感冒走到这个地方的不是很少的哦，所以厥阴病不要以为是一个很荒芜的篇章。那光是这个汤剂你不会的话，很多感冒就在这个地方就变坏证了哦，所以这个是一定要会的部分。

当归四逆汤的推扩应用

那至于说这个汤剂的推扩的部分，我待会还会给同学一些主证来抓抓看，就是哪几组主证呢，可以用到当归四逆汤这样子。那这样子推扩的用法，我想再学习上面也不会让人觉得很难。可是呢，非常讨厌的是有一些情况是这个当归四逆汤呢，你用下去的确就把这个病人医好了，他是有效的方剂，可是呢，主证完全不合，这样也有的。

那么，我想这个当归四逆汤的学习的过程，就是一开始你一定要把握的就是感冒的部分；然后接下来你一些杂病的地方会发现你这个也可以用，那个也可以用；然后等到最后那一块，就是症状什么都不合，但是的确是当归四逆汤医好的那种病人的话，那时候你捏大村圈算了哦。因为这个汤的确是有这三个层次的运用，所以就跟同学大概说一下。那感冒的部分当然你也可以参考少阴篇啦，就是如果你手足厥寒，脉细欲绝，并且身体在翻身的时候觉得有掣痛，那当然就更好开了对不对，主证都很齐全。

但是换句话说，当归四逆汤的主证，如果先从第一个层次哦，你熟悉了这个“手足厥寒，脉细欲绝”的状况，你只抓这个主证的话，其实是有很多很多病是可以开当归四逆汤的。甚至同学如果下课互相把脉，我相信你们很多人根本就是常年手足厥寒，脉细欲绝的吧，这个是有的。不要说很多人拉，有人是这样子的。

那么，手足厥寒，脉细欲绝的这种厥阴病啊，因为一条厥阴经管到的东西太多了，所以我们如果不讲感冒，或者说症状根本不像纯粹的感冒，我想我们的临床用到当归四逆汤加吴茱萸生姜的哦——因为这个加附子是桂林本才有的哦，临床当然用到吴茱萸生姜——这个时候呢，比如说各类的下腹腔发炎，大概都可以挂的到哦。比如说手足厥寒，脉细欲绝的盲肠炎，一吃就好；手足厥寒，脉细欲绝的拉肚子便脓血，这样的也有，就是肠道发炎的。那么还有呢，像今天我来的路上在看医案，说什么当归四逆汤治梅毒，说那个人得了梅毒之后哦，就是民国初年嘛，他这个大腿内侧的腹股沟那个淋巴都一坨一坨肿起来了。那这样子的话，也呈现当归四逆汤证，那也用当归四逆汤医好的。就是说各种的腹腔的发炎啊，淋巴的结坨啦，你挂到一条厥阴经的时候都有可能。

只是哦，我这样说有一点会让你用这个方的时候打空打漏，为什么呢？因为手足厥寒，脉细欲绝那种发炎哦，通常是你刚发炎的那一天可以很清楚的把到当归四逆汤的脉证。可是呢，等到你真的发炎开来了，可能你就再也把不到那个脉细欲绝了，因为发炎有发炎的实热的脉可以把到，那个脉又鼓起来了。所以你第一天没有把到那个脉细欲绝，可能第二天第三天你觉得那个脉是洪滑有力哦，但是他即使如此还是当归四逆汤证。你先是把厥阴经修好，他那个腹腔免疫机能回来了哦，那个发炎才好退，当然那个分寸之间就有一点难拿捏了。即使是张仲景自己的篇章里面也有白头翁汤对不对，那种比较消炎的药哦，也不是一个当归四逆汤用到底的。那么我们想哦，这样一种因为阳气不能入到血分，乃至于血分呢，行走不通的这样一种病，那么有些人他就这样子血分行走不通，他会有五官的疾病，比如说听力退化啦，忽然之间看不见东西啦。这样子的情况，你想到这个人是血路不通的，你也要去把一把他有没有当归四逆汤证。

那甚至是有些人他是一开始的时候哦，是类似神经炎的病，就是他那个皮肤哦，你摸他会觉得很不舒服，他会觉得刺痛。然后接下来你放着不管哦，他越来越没有血行到末梢，他就变成那种所谓的硬皮病。那你说硬皮病到底是大黄蟅虫丸证，还是当归四逆汤证？临床都有，厥阴的硬皮病也有，虚劳的硬皮病也有。所以这种过敏的荨麻疹的，这一类的一块哦，也可以挂到当归四逆汤。

那么我们刚刚讲到症状上比较典型的哦，除了雷诺氏症之外，还有冻疮。我们台湾人其实不太会长冻疮，因为天气根本不够冷。可是大陆的北方呢，就是有一些地方冬天比较冷的，他们就会发现，同样是这个零下两度的气候好了，有的人不长冻疮，有的人就手指头坏掉了。那么相对来讲，会长冻疮的那个人他就是血液循环没有那么好的人嘛。那么长冻疮如果是不严重的这个汤喝一喝就好了，但是如果是比较严重的，通常临床上比较有效的做法是先熏后洗。就是你煮一锅当归四逆汤，它还在滚的时候你用手在那个蒸气上面挥一挥，先用蒸气把你的手靠烤暖一点，然后你关火，等到这个汤不会把你烫坏了，因为长冻疮的人不能一下子摸太热的对不对，慢慢慢慢去泡。就是直接用熏跟泡的方法在临床疗效是最快的。

那么，当归四逆汤加了这个吴茱萸生姜附子以后，它煮的时候改成用六碗酒配六碗水。那用了六碗酒这个药性当然就会更强哦，这个药会更热一些了。

所以我们刚刚是大概说一下哦，从“手足厥寒，脉细欲绝”的角度去抓这个汤证。但是呢，临床上面我们在使用当归四逆汤的时候，常常也可以从另外一个角度来抓，就是前面讲到那个冷结在膀胱关元那个角度。你得了当归四逆汤证的人通常，不能说绝对，通常厥阴经都会有感觉，比如说你的侧腹啊，就闷闷的在痛，那种感觉蛮诡异的。而且有的人是痛单边，比如说腹部左边发闷或者右边发闷，或者在发冷；那也有人是痛一边，肚子发僵发痛，然后他有一条腿是冷的，就是发僵的那一边。就是当归四逆汤不太需要去分人体的左右，偏左边的或者偏右边的都有。

那么，因为它到底是一个虚冷的证对不对，所以呢，如果这个侧腹部的不舒服牵连到中间的话，多多少少，如果是女人病或者是男人的睾丸病，在得当归四逆汤的时候，因为是厥阴经寒嘛，所以通常是有扯痛的感觉，撕扯痛。那么也就是同学在处理这个女人的月经病的时候，要考虑一下当归四逆汤，因为我们同学进进退退都有人在用，有的人说温经汤对我有效，有的人说温经汤没效，当归四逆汤对我有效。就是这个体质来讲在不同的层面的哦，温经汤是少阳那个区块的，关系到体温的，那个是少阳区哦，不是厥阴区。

那有人哦，在形容这个当归四逆汤的下体病哦，那个感觉有人形容是冷，有人形容是抽，有人形容是少一块，就是说那个地方哦，好像少一块肉的不舒服。那么也就是说当你在那个地方，无论男女哦，如果是这个地方有当归四逆汤证的话，有的时候你看他那个坐姿哦，明明男人这里有一个什么东西，他偏要这样子用力的夹紧这样子坐。你知道那个不舒服，好像那里少一块那个感觉，就是想把那个地方夹住那个感觉。那如果你有那种少一块的感觉出来的话，那通常用当归四逆加萸姜附是很有效的啦。甚至你不需要有局部的不舒服，你那个坐姿可能你会觉得好像这边需要夹一下或靠一下，那个时候可能就可以用。

那么，一般来讲也是闷胀，那么这个闷胀这个感觉其实，如果你吃了当归四逆汤治这个病哦，其实你通常也可以经验到说，人的身体哦，就是这个厥阴病哦，它到底是什么身体啊？就是不像是这个有形的身体。因为你这个汤吃了有效的时候啊，你一面吃这个闷痛一面跑，从这里跑到那里，从那里跑到那里。你会发现这个身体好像明明没有那个组织哦，那个东西就在你身上跑来跑去的哦，就是人体在肉体之外还有另外一个身体那种感觉。然后到最后变成胃痛，然后变成嗝气或者变成放屁哦，各种花样都有。就是你打到厥阴经了，这种现象就会出来。

那这种扯痛的感觉呢，我想古时候会用一个字眼叫做“缩阴”，就是你的阴部缩进去。但是这个缩阴的这个问题啊，古书里头说的缩阴呢，其实也有包含到乳头，所以不论是男人女人哦，其实几十个人里面都会有一个人，他的那个乳头好像没有突出来，反而被扯进去一样的哦。不是人人但是有。那么这样的状况很可能是他的发育期间就已经得过厥阴病了，所以他那个地方就被扯住了。那这样的病的话，你就可以观察，他是不是常年有那种类似厥阴病调调在身上哦，那有的话就用这个方子去帮忙一下。

那么，当然我要说厥阴病哦，可以用的方子是很杂的。所以同学如果是治妇女病，或者是男人的下体的不舒服或淋巴发炎什么有的没有的哦，淋巴不要说，说肿好了。就那一类有的没有的，你可能会经验到用当归四逆汤呢，好个五六成然后就没好了，那没好的时候你就要看是不是寒疝乌头煎。因为你看真的剧痛到你发白汗了，那个是乌头煎了对不对，就是看看是不是有别的汤证。因为通常病到这一块的时候，病都是很混杂型了。

如果你看那个历代的医案你就会知道，当归四逆汤加味加的很凶，比如说膀胱冷再加一点什么乌药（乌黑的乌，药物的药），或者加一点什么小茴香，这些加味都是有的。那就意味着他没办法一个汤剂打的非常干净。但是有它哦，也是很要紧的这一块，因为你没有这个汤剂你其他药都没有办法搞。那可能你觉得好像当归四逆汤通到一个程度他又哪里不通，那如果是女人的话，像张仲景这个方子下阴的药还有什么，蛇床子啦，对不对，还有这个矾石丸啦，矾石丸就是杏仁跟矾石对不对。

那有的时候你这个妇女病你弄着弄着哦，当归四逆汤扫的里面还有一些清不干净的，你先看有没有乌梅丸证嘛，有的话你吃乌梅丸就会干净一点。不然的话你就去买几钱蛇床子，买几钱杏仁跟白矾，就是这样煮一煮，然后开始用洗的。那是真的从下体这样洗过去哦，他内外的药就可以打成一条线的，可以打通的哦，就有时候这样就舒服了。那就这样多一点少一点，还是要同学临床上面要去试试看，至少你要有勇气用这个方哦。

我讲白一点就是，好比说在时方的世界说你胁痛对不对，就是肝气不舒畅，那用一点柴胡剂嘛对不对，什么加味逍遥散啊，什么逍遥散对不对，治疗浑身痛啊，胁痛。那当你活在时方的世界，用这些方子哦，用对了也是会有效的，就是不是什么不可爱的方子。可是等到你开始用经方的厥阴药，你发现当归四逆汤吃一贴就完全好的时候，尤其像胁痛类的东西，当归四逆汤一贴就全好。那你就会觉得，好像越来越喜欢用经方了，因为时方没有办法给你那么清楚的药感，大概是这样的一种感觉。就同样科学中药三公克的话，可能当归四逆汤那个药效会清楚很多，这样的一种感觉。

那我们先下课一下，再来把这个汤的辩证点讲完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