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有一天晚上,罗闷吃了半碗饭就叫老婆:“阿娟,白酒拿一瓶来!”他老婆隔着屏风在厨房忙碌着。
听到叫声随手从酒柜里拿了一瓶泸州老窖,递给他,自己也坐上桌吃饭了。
罗闷打开酒一杯一杯地喝着,酒过三巡,他满脸通红,胆量有了、底气也足了。
他对着老婆说:“阿娟,你看这么多年你跟我吃了不少的苦,刚这几年日子好过点。
不想我的生意又不好做了,遇上这经济下行,我不但没钱赚,还欠了好几百万元的外债。
之前怕你担心,我也没敢告诉你,现在追债的追的紧,我只好跟你商量,我们离婚吧!这样我所欠的债务就不会牵连到你,追债的人就不会找你麻烦。
我留了50万元的存款,本来想做为启动资金再做别的事,可每个行业都不好做,我欠的债也还不了,我这一行又一直在下滑,三、五年内都不可能有起色,你就拿着这笔钱过日子吧。”
阿娟听了心里为之一振,虽然她知道这段时间生意不好做,但这个结果还是让她感到意外,眼泪即刻稀里哗啦地掉下来,她知道老公一定是迫不得已才做出如此决定。
她心疼老公,挪了挪椅子坐在老公身旁,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老公,遇到了也没办法,我们刚结婚那阵子什么都没有,白手起家,不也把日子挺过来了吗?我们一起想办法吧!”
罗闷深锁眉头、苦着脸又进一步说:“老婆,现在的情况不一样呀,我们当时日子虽苦但没有欠人的,现在是背着一身债务。
我们自己苦不要紧,可不能苦了孩子,我们还是离婚吧!等我出去若能赚到钱,我们再复婚,想起损失掉的那些钱我就好心痛!”
边说边用拳头捶打胸口。阿娟见状也不知如何是好,她一个临近50岁的家庭主妇也没有更好的良策帮老公挺过这一劫。
罗闷观察到老婆的思想有松动,就从兜里拿出了离婚协议书递给阿娟,阿娟只好含泪签下了离婚协议。
那一刻她的心都要碎了,夫妻俩同甘共苦生活了近三十年,她没想到年老色衰了还要离婚、自己过孤单的日子。
俗话说:聚有聚的理由,离有离的借口!
02
罗闷在家乡是做木制品加工生意的,他为人老实,人品可靠,合作伙伴也都爱跟他打交道。他干这一行已有二十几年了,早些年生意好做,他挣了一些钱。
他是乡亲们眼里值得尊敬的老板,他已50出头,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却从不会在外面吃喝嫖赌,他甚至连烟都不抽,没有不良嗜好,而且他在家中对妻子相敬如宾、对子女疼爱有加。
这样的男人简直就是已婚女人眼中的尤物、心中的楷模。未婚的女子巴不得都嫁一个这样的男人。
可是跟阿娟结婚之前不是这样的,他的父母早年去世了,娶阿娟之前家里一贫如洗,阿娟是乡里人公认的善良。
他觉得罗闷对他好,为人老实、勤劳,没嫌他穷就嫁给他了。这么多年日子也过得踏实、温馨。
可是昨日的风景已无法成为永恒的美丽。
03
他俩静悄悄的办了离婚之后,罗闷就离开家乡“逃债避风”、闯荡江湖去了,从此都没音讯。
阿娟在家时时挂念着,想着他老公一人在外不知过着怎样的流浪生活,阿娟在煎熬中度过,回首一望也过了半年。
一天,阿娟的一个亲戚来家串门,他说他听一个朋友说罗闷在外省的一个县有个木制加工厂,生意很火,日子过得很滋润。
阿娟不信,她老公从来都不会对她撒谎,她也不敢把老公欠外债的事告诉身边人,她在暗地里打听到他老公办厂的那地方。
阿娟从来都没自己出过远门,她带上她二十一岁的儿子,让儿子连夜陪她前往,半年没见到她老公了,不管是好是坏阿娟都想去看看他。
她母子三转四转坐了两天的车,终于到了目的地,她到罗闷住的地方是半上午,罗闷到厂里去了。
出来开门的是个50多岁的中年妇女,看那样子就是个爱嚼舌根的人,她上下打量阿娟问道:“你是谁呀?”
阿娟说:“我是罗闷的表妹”那老妇人说:“罗老板要中午才会回来,他夫人也和他一起去厂里了”。
阿娟以为自己听错了,反问道:“他夫人?”
那老妇人说:“是呀!罗老板的夫人很年轻,开始我以为是他闺女,看他俩爱得都让我牙疼。
你没看到罗老板吃饭时都一口一口喂她,上楼睡觉都要抱她上楼梯,老夫少妻真是够爱的!”
都说复杂的社会,最看不透的是人心。
阿娟万万都没想到他的老公会是这样的人渣!只觉得眼前在天旋地转。
那老妇人没察觉,还再继续说:“罗老板人很好耶,我帮他俩煮饭、做卫生都有三年了,他以前住一段时间就会回老家,现在有好长时间都没回过老家了!”
看到阿娟没说话,那老妇人又问:“要不要我跟罗老板挂个电话让他们早点回来?”
阿娟心里熊熊烈火已在燃烧,脸上却强装镇静,她回答:“不用了,我也想顺便去他厂里参观一下,你告诉我怎么走就好了!”
那妇人跟阿娟讲了方向,阿娟和她儿子就火急火燎地上路了,她儿子也知道大事不妙,很体恤母亲此时的心情,上前扶着阿娟。
从罗闷住的地方到他厂里只有三公里,她母子俩很快就到了,进了厂区她找到罗闷办公室。
罗闷坐在一把椅子上,背朝着门口,那个女人坐在罗闷的膝盖上正在发嗲,阿娟心中翻江倒海的恶心,眼里愤怒得快滴血了。
她大声吼道:“罗闷!”罗闷一惊,不知从哪传来的“雷声”,迅速转身站起。
他也万万想不到阿娟和他儿子会在这里出现,他以为在梦中,使劲甩了甩头、又掐了掐大腿,确认没做梦,一脸惶恐。
弱弱地问道:“你怎么来了,也不通知一声?”阿娟在罗闷起身的瞬间就看清了那个小女人的脸孔。
原来是罗闷在家乡办加工厂时手下的一个出纳,跟罗闷女儿是同学!
这个小女人据说是她丈夫嫌她不会生育跟她离婚的,在家乡已有三、四年没看到她了,原来是在这儿和自己的老公鬼混。
人生真是变化莫测,阿娟看得到开始,可她绝对猜不到她的婚姻是这个结局。
她身上就像被抽了筋一样,整个精神都崩溃了!她没办法理智,因为这件事来得太突然,她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
她随手举起一把椅子就砸向罗闷,罗闷一闪没砸到,阿娟的儿子把母亲强行拉到门外。
自己冲上去狠狠地扇了罗闷几个大耳刮子,鼻血就顺着罗闷的脸流了下来,他儿子鄙视地瞪他,转身领着阿娟离开!
04
可是那件事在阿娟心里一直是个梗,想起就心里堵得慌!
有时人算不如天算,老天报应竟来得如此之快,罗闷竟然被他自己的谎言“一语成谶”!
在阿娟从他厂区出来之后,罗闷的生意就真的没再兴隆过,他的生意一直赔本,甚至他集资来的700万投到房地产的资金全部打水漂了。
因为那年房地产泡沫,房子卖不出去!他卖了厂房、设备,还卖了自己和小美人住的那幢别墅,仍然不够还债。
他的小美人在他失意时跟一个做小吃的老板跑了,他背了一身的债务返乡了……
他返乡那年他儿子结婚了,但灯笼是挂阿娟的姓氏,阿娟也找了个老伴,是铁路部门的一名退休工人。
女人珍惜一个人一定是感动过,放弃一个人一定是失望过,攒够了失望再重要的人也会成陌路。阿娟对罗闷的心已是冰到零点了!
罗闷的日子过得很寒碜,他常望着阿娟和她孩子们住的方向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