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回暖,早早就关掉了暖气,不想又气温突降,下午的时候,天空飘起了雪花,呆在屋里,冷得直打哆嗦。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
雪不紧不慢地下,窗外的草坪仿佛就要熄灯的村姑,在害羞地、慢慢地、轻轻地拉上洁白的窗纱。
白雪却嫌草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心头一惊,这寂寞了一冬、忍耐了一冬、等待了一冬的草啊:你见,或者不见,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你念,或者不念,我就在那里,不来不去……疼或者愧疚,窗外的草色,让我无言以对。
那年,我们从小镇沿着洛河步行回县城,春天的河水拐了一道弯又拐了一道弯,我们都不说话,跟随河水的,是连绵的草色和你的忧郁。快到县城的时候,我们坐在大桥上,暮色四合里,县城已是万家灯火,脚下的河水无语东流,你靠着我的肩膀,满身都是青草的气息,你说,那是春天的气息……
青青河畔草,郁郁园中柳,爱情的事无所谓对错,没有谁辜负了谁,我们谁都逃不过“情深缘浅”的谶语。
戒烟戒酒戒你的消息,这些年,我们都还在洛阳,都还在洛阳的小镇,见你和他夏夜里在河边散步,见你抱着小孩去“好当家”超市买尿不湿,见你一个人在拥挤的街头步履匆忙……偶尔,有别人装作不在意地在我面前说起你,带着笑不对、很沉默也不对,顾左右而言他的嘻嘻哈哈里,你是我心头的一枚刺,隐隐作痛于每一个失眠的夜。
想得久了就会忘记,疼得久了就会麻木,直到前几天李红霞说,你已经离婚了,辞职去苏州两年了,我才觉得,已经好久没有你的消息了。
李红霞说,你在苏州吴中的一家CAD制图公司,还谈了一个南京的朋友。李红霞说,你偶尔的会在电话里问她关于我的消息……
休问梁园旧宾客,茂陵秋雨病相如,多少的牵挂却无从说起,多少的隐忍却万般挣扎,多少的坚持却在刹那间土崩瓦解。这些年,一个人,外表快乐而内心忧伤,妹子啊,只要你一句“眼镜哥”,我多年的块垒就化掉了!
青青河畔草,绵绵思远道,雪一直下,下在我们一起走过而今我一个人走的河岸,下在这初春的暮色里,下在一个个孤独的想你的夜晚……
只想问你,在这个春天,草色晚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