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涩而不枯躁的流年

少年,是人生中最值得提取的年代,也是一个记忆最深刻的年代。只不过每个人所处的年龄不同、性别不同、环境不同,而带来的感受不同而已。我的少年时代是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初度过的,那些年虽然集体物质贫乏,家家户户的大人们全力以赴应付温饱,但对于我们小孩来说,好像没有什么多大的牵扯,依然无忧无虑地过着我们想要的生活。诸如与发小结伴在一起,尽情地玩耍各种土法制成的游戏,便是我们一种最快乐的方式。

春日里,大地回暖万物复苏,脱下了棉衣的我们,也感到浑身轻捷了不少,最擅长玩的游戏多是砸“纸鳖”、抢山羊及打火药枪。

“纸鳖”,是由一张破旧的书纸折叠而成正方形的玩具。此玩具分正方、背方两个图案。正方折有四个等腰三角形拼凑而成的平面,背方便是清一色的纸质面。砸纸鳖,就是两个人各人手中握一只纸鳖,砸向对方先置入地上的那一只,砸出的结果改变了地上那只的纸面,便是赢家应及时拾取归砸者所有。

那时因父辈们不识字,家中不存在有什么藏书,偶见有几本我们在校读过的课本或练习薄,怎么也舍不得撕下折成纸鳖。要想腰包中拥有大量的纸鳖,唯一的办法就是赢取对方。如是乎,每次与小伙伴开始这项游戏时,双方都十分专注而里又十分的买力,各自拿出最佳的精神状态,以求克敌制胜。有一次的早饭前,我与邻家的发小以屋内的巷弄为战场,各自背靠一方的土壁为依托,双方在你来我往轮番激战中,的确难分伯仲。忽然母亲抬高嗓子连声吆喝,急切地催促回家吃饭。情急之下立即走了神,反被对方乘机出击,导致手中己有的或存入腰包的,全都一只不落的输给了对方。气得我回家后大发雷霆,饭也懒得吃上一口。哈哈。

抢山羊,至少由六个人组成。人群中大家推荐一人站出并为抢羊者,剩下的人由一个头较高力气较大的为头领,其余依次排在后面并拽着前者衣服的后摆,好似一群山羊尾随其后。游戏开始时,抢者一声呼喊,头领及后面的人群立即警觉起来,密切注视和防范抢羊者的一招一式、左冲右突,极力拦截和破解对羊群的伤害。彼此在你来我挡、你挡我抢中对峙鏖战,直到气力耗尽各自善罢甘休为止。

几乎每天晚饭后,村庄里的发小主动离开了家门,集中在月色朦胧的稻场上,抑或在擎天如盖的大树下。然后由一人具体召集负责分工,大家按照各自分工的角色承担相应的任务。活动从开始到结束,始终充满着热烈而紧张的气氛。呐喊声、助威声、惊怵声及脚步声,彼起此伏一浪高过浪,给沉寂幽静的小山村,带来了无比欢愉和烂漫。有一次,当大家玩得正酣的时侯,忽然人群中有一人狂呼起来,顿时现场的活动戛然而止,空气也似乎凝固了起来。原来是一位被身后小伙伴拽着他的衣摆时,大概是惊吓所致用力过猛拽破了衣裳,当即便嚎啕大哭起来。这一哭,牵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弦,大家都为不知所措而惶恐。无奈之下,只好选派两人护送被撕破衣服的小伙伴回家,以此向他家人倾吐衷肠求得谅解。刚入家门,得知情况的母亲大动肝火,一连串的怒骂声似蒸腾的雾气,熏得他们睁不开眼睛。无可耐何时宛若惊弓的小鸟,遂急转身一溜烟抱头鼠窜了。

火药枪,是由自己制作的状如同手枪的玩具。方法是取家用板车的轮胎上废旧钢丝一根,以钢丝一头的螺帽为起点,顺延弯曲而拿捏成手枪型,直至钢丝的另一端抵达螺帽方为适宜。枪体的中间部分用多根的橡皮筋缠绕,促其具备强劲的弹力。使用时以螺帽为枪堂,里面放入一粒火药或两根刮下的火柴头磷片,然后手握火药枪的食指慢慢地握紧枪体,待架上的钢丝头突然滑进螺帽时,产生的冲力使火药或火柴头顷刻受压爆炸。那“砰”的一声骤然响起,心中的自豪也随之飘荡了起来。

对于我们这些男孩来说,火药枪玩得最过隐也是最刺激,但常常也带来一些不安全的隐患。印象较深的是一次在山脚下,共有三个人各持一把火药枪,围绕身边的草垛互相追逐,学着电影里的游击队员周旋出没,打起了游击战。其中躲伏在草垛中的一位男孩,看到即将靠近他另一位男孩时,急不可待地扳动着火药枪。然不知怎的,持枪的手指无论如何用力,螺上的钢丝头居然纹丝不动,当然也就没有枪响的声音。他急了,忙收回仔细查看,边看边继续不住地重试。突然“砰”的一声,丝毫没有防备的他吓得脸色苍白,手枪也不由自主的掉入了草堆里。等到还没来得急查看自己的虎口被灼成怎样的那一刻,忽然发现火药枪的地方着火了。惊慌失措的他,于慌张中赤手空拳全力扑火。囿于自己是小孩,哪没有那么多的经验,不但没有扑灭大火反而越扑越大,吓得三人不知所措蹲在旁边放声大哭。“天不绝无路之人”,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庄上几个青年从耕田回来看到此景后,忙丢下身上的农具勇猛扑火。前后大约二十多分钟,才扑灭了汹涌的火焰。此时此刻,他们深深地吸了一口长长地气,感叹自己终于免遭了一场骇人听闻的罹患。

夏天里,太阳炙烤着大地,空气像一团流火不时地使人感到窒息。为了忘却那恼人的暑热,大家在一起玩得最多的,便是抓窝、打弹弓及掷弹丸。

抓窝。在地面上挖出六个窝,且三个为一组相向等距离排列。从山涧或屋檐下捡来豌豆大的石子数十个,每个石子要求外形相对光滑溜圆。具体玩法是两个人各执石子若干粒,先由一人选准心里窝的位置并放入想放的石子。结束后对方继续前一个人投石到窝的动作,但这次的选窝必须掷单个石子占卜决定,石子落入哪个窝便是放入石子的窝。如此轮番循环,谁手中的石子全部投出便是赢家。

这种游戏大多在白天进行,多半是在荫翳蔽日的大树下。一天中午,两位发小玩得正兴时,蓦然身边来了一只不知名的小黄狗。只见它吐着舌头喘着粗气,伸直四条腿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这下可气坏了两个小伙伴,心中在思忖,原本天气炎热难耐,而狗反倒赖着不走凑在一起添乱,遂不约而同将手中的石子朝黄狗砸去。谁知这一砸,小黄狗不但没有迅速离开,反而张开血盆大嘴猛扑过来,直咬得他们在地上四下翻滚,胳膊上及腰部那些深深的齿痕,都被鲜血染红了。哎,这些可恶的畜生。

弹弓。选择一根韧性较好的钢丝,正中间的部分为分界点,向两边伸展为“丫”字形,同时在端点各设置一个小孔。再将为数相等的橡皮筋首尾相连,一头固定在钢丝的小孔里,一头固定在中间包裹子弹的帆布上。完成了所有的工序后,一只由钢丝、橡皮筋、帆布组成的小巧玲珑的弹弓制成了。使用的方法极其便捷简单,左手将一粒石子视为子弹,放在帆布上牢牢地捏紧,右手紧握弓弹的把柄原地不动,待选准目标后左手用力拉长橡皮筋,达到极限时猝然松开,离开帆布的石子猛烈地向目标飞去。

这种似神非神的弹弓,经常成为我们寻捕野味的帮手。晨曦初露的早晨带着它走到小河边,浮在水面的鱼儿还没有吸足空气中的氧气,却被躲在隐蔽之处的我们飞出了一颗石子迎头击毙,顷刻之间便饮石身亡。夜间来我们手执电筒巡迴在草屋的檐下,藏在草丛里的麻雀在晃眼的灯光下乜斜着眼纹丝不动。我们屏住呼吸悄悄地备好石子,双手拉开橡皮筋对准目标,一颗石子就是一只麻雀。看着坠在地面的麻雀边蹦跶边嘶鸣,真的是开心极了。

掷弹丸,又叫掷玻璃球。选择一个相对较宽的平面场地,正中间挖一个酒杯大的露天小洞,再配置市面上售卖的玻璃球,整个游戏的材料便准备齐全,即非常简单又十分便捷。此游戏一般由两人完成,先将每人携带不少于两个玻璃球,各自取相等的个数集中存放的在一起。然后,两人分别再从中拿出一个,经协商由其中一人将玻璃球投入地面任意一处,让另一人选择自己的地面位置,将手中的玻璃球掷出进行攻打。攻打方若击准玻璃球并同时使其滚落到露天小洞,则为赢家,遂立即取出洞内玻璃球据为己有。反之,轮为另一方采取同样的方式,巧夺玻璃球。如此循环往复,直到集中存放的玻璃球全部取出之后,游戏宣告结束。最终谁是赢家,那就看谁获得玻璃球的个数,多者胜出。

至今还让人心有余悸的是有一次,我和一位小朋友玩得正兴时,隔壁小我两岁的发小匆匆走过来,朝着我们阴沉着脸扯高嗓门,不知那来的底气说他也要参加。这种漠视他人蛮横无理的腔调,我们讨厌至极由内到外不予理睬。谁知他使出了无奈的招数,急上前抢夺了地上玻璃球。我们岂能依从他,急起身逼近他交出赃物。然而他掉转头撒腿就跑,气得我们紧随其后猛追不舍。眼看快要逮着的那一刻,他不知是那来的鬼使神差,竟然将玻璃球吞到肚子里去了。如此猝不及防的举动,我们真的懵了,站在他的面前直跺脚,心里咯咚咯咚地跳,眼泪几乎要出来了。稍作镇定后旋即提前跑到了他的家,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的母亲。知道情况后的母亲像无头的苍蝇,颤抖的双手扶住面前儿子,口中不住地念叨念叨,该怎么办……蓦然间她发明了一个土办法,按排我配合他将儿子按倒,配来食盐水灌进她儿子嘴里,连续好长时间最终毫无效果。我们也只好长嘘一口气,回到自己的家。第二天早上,突然传来了振奋人心的好消息,他上厕所里时玻璃球随大便出来了。真的是因祸而得福。

到了秋天,风轻云淡天空一片蔚蓝,广袤的田野到处都是丰收的希望。经过酷夏煎熬的人们,每时每刻无不感受着秋的惬意和酣畅。伴着瑟瑟宜人的秋风,我们最喜欢的是滚铁环、抽陀螺及跳田。

滚铁环,具备的器材只需铁环和推杆就足够了。铁环是将一根大号的粗铁丝,弯成直径四十厘米左右的即可。二是将一根底端带槽的铁丝,捆扎在不少于三十厘米的木棒上,便形成了推杆。这项游戏必须有一个面积较大的场地,最好是生产队的稻床或学校的操场。从开始到结束,全过程都由一人来完成。步骤是两手分别执上铁环和推杆,先将铁环直立并稍许给力向前滚动,继而执推杆的手立即向前,瞬间将底端槽口跟进并贴近铁环,使其始终以直立状态持续向前滚动。待步入正常运转状态时,切记推杆底端槽口源源不断地对铁环使力,同时从中注意调整方向,使其按人设定的轨迹不停地飞奔。

如此虽趣味无穷,但也有令人寂寥和惆怅的地方。一天下午,学校放学的铃声早已响过,我和班上的一位同学贸然留在操场上,兴高彩烈地滚铁环。看着铁环在手执推杆的掌控下,不时地变换方向沿操场四周不停地旋转,我的心格外愉悦似乎也随铁环飞转而跃动了起来。行至大约半个多小时,遽然间一不小心,我的左脚绊上了一石子,整个身子闪电般趔趄倒地。当我渐渐地从地上爬起时,铁环早己滑落到了操上下面的沟渠里。虽说时届初秋,但沟渠中的依然蓄水较深,且两边的坡度又高又堵,我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铁环静静沉躺在沟里面,再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捞取这心爱的尤物。

抽陀螺,顾名思义是抽打陀螺。抽打的工具当然离不开鞭子,不过这鞭子不是人们眼中那种规格较高、质量上乘的那种,而只需一根不易折的短木棒,棒的一端拴上约三十公分的细麻绳。陀螺的材料是木质结构,外形像一个倒立的圆柱体。在抽打陀螺之前,先将鞭子上的细麻绳有序地绕在陀螺上,继而手攥陀螺保持中立地垂直地面,最后握鞭子的手猛地拉动陀螺上的细麻绳。此时麻绳离开后的陀螺,在原地飞速地旋转起来。少顷接着挥动手中的鞭子,顺着陀螺旋转的方向平行抽打。只见陀螺在外力的作用下,像吸足了鸡血一般狂歌劲舞,搅得周边的空气也紧张躁动了起来。

在校读书时,大部分男同学都喜欢抽打陀螺。每当下课时,大家纷纷涌向到学校门前的操场上,那挥鞭发出“啪啪…”的声音,同学你来我往此起彼伏的欢笑声,以及陀螺永不止息的嘶鸣旋转声,构成了热闹沸腾的场景,令人陶醉令人神往。然热闹非凡的同时,也有遇上一些尴尬使人羞愧的事。那是因为操场上熙熙攘攘人头攒动,聚在在一起的同学,各自都有大显身手的欲望,往往为占一席之地而竭力据守各不相让,导致由鞭打陀螺演变成鞭打人员的殴斗。事态发展拖延到了最后,甚至出现了流泪、流血的惊心场面。

跳田,不需要相应的工具,只备足一块单薄的瓦片即可。几位发小来到一块地面平整的地方,用瓦片在地面上画出两条相隔一步距离的平行线,再将平行线之间分割成五个长方形,形成的平面图便是游戏意义上的“田块”。具体的玩法是将瓦片置入“田块”的一端,抬起一只脚,另一只脚边跳边将瓦片掷入第一个田块,同时人也随瓦片进入田块。如此类推,直到进入第五个时,人和瓦片一道离开田块,游戏便宣告终结。操作过程中需要提醒注意的是,脚只允许一只接触地面,瓦片中途停顿时不得压线。否则都统统视为违规,必须从头再来。

这游戏简单易学,但一次能够成功者实属少数。没有较好的一只脚的功夫,没有过硬的脚支配瓦片技术,决不会有轻车熟路的效果。因此,几个人每次玩耍之前,不免都带有物质刺激的意识。也就是说大家先交足当场商定的物件,游戏结束后赢者全部领取据为己有,输者当然就没有这种待遇了。然仅仅这点小刺激,输者有时竟然鸡蛋里寻骨头,找来毫无瓜葛的小事而吹毛求疵、无限上纲,争得面红耳赤,闹成了轩然大波。

进入了冬天,雪花飞舞大地冰封,寒冷的空气不断地侵扰着万物,肆虐着人们的肌体。为了度过严冬驱寒取暖,跳绳子、踢毽子及拔河,是极具代表性的活动了。

跳绳子,有单人跳和双人跳两种。单人跳取麻绳或草绳一根,长度与两只胳膊伸开时差不多。人笔直站立在一个空旷的位置上,两只手各执绳子的两端,绳子中间部分紧贴脚的后跟。一切准备就绪后,心里默念准备开始的那一刻,两只手同时将绳子向上和向前用力上扬,待绳子即将接近自己的脚尖时,身体立即跳起让绳子从脚下穿过。如此循环往复周而复始,直至感到气喘吁吁精疲力竭时,出现偶一闪失后才心甘情愿的停下来。

双人跳须取一根较长较粗的绳子,由两人分别执绳子的两端相向后退一字排开,在一、二、三的调子中及臂力的作用下,形成了弧型的绳子向左或向右翻腾于空中与地面之间。此时站在旁边待跳的两人,密切注视绳子的瞬间变化,当绳子即将切换地面的时候,迅速腾起身子钻进弧型的中间,让自己的双脚合着绳子的节拍上起下落。所有这些的方法和步骤,与单人跳不同的是,必须要求参与人员步调一致配合默契,真正形成一个严丝合缝的整体。

不论是单人跳绳还是双人跳绳,大家在一起都要讲究谦和礼让,学会尊重别人,否则,将会产生不应有的嫌隙和矛盾,伤害了彼此之间友情。记得一个寒假里的雪后上午,呆在家里的我们周身十分阴冷,邻居家的发小呼出我们几人走出家门,来到了庄内集体的堂屋,组织并按排我们单人或双人跳绳。不一会儿,这热闹的场面吸引了众多在家的发小,他们先后都聚集和参与其中。由于堂屋的面积有限,跳绳的队伍越发拥挤,那火爆的情景的确有点混乱不堪。这下可惹怒了先前呼我们的邻居发小,直接走到吸引而来的发小当中,以自己先来的怒怼他们退出。而后到的发小以集体公共的场所为理由,据不服从他的无理怒斥。双方争执和相持很久时间,仍各持己见互不相让,最终升级为破口大骂殴打的厮缠局面。现在想来,那时的我们是多么幼稚。

踢毽子。什么叫毽子,选择一枚铜钱,一根鹅儿翅膀上的粗毛管,多根公鸡尾部的鸡毛,一块薄而圆的铁皮。先将鹅管一端剪裂成三分之一,剪过的部分插入铜钱中间的小孔里,顺势按“米”字型分开,再将铁皮沿圆的边缘剪成齿轮状,作为铜钱的外衣连同米字型鹅管包裹住铜钱,最后将公鸡的鸡毛集中插入未剪的鹅管内,一个外形美观、小巧玲珑的毽子做成了。踢毽子,就是将毽子上抛到头的位置,待慢慢落下到腿部以下时,急速提腿瞬间抬脚踢准毽子,使它以一百八十度逆转向上返回。其间的每一个环节,人的身段、眼睛尤其是脚,都要跟随毽子的变化而有序地调整。达到即相对独立又统一的效果,美观灵动有种韵律感。

踢毽子的场地虽然不需要太大,但不论在什么地方从事该项活动的时侯,也要考虑到别人的感受,决不能独善其身。一个雾凇的早上,邻家房屋朝东的大垛下,众多童叟妇孺聚集在一起晒大阳,享受着阳光给他们带来的温暖。倏地人群中走出了几个小孩,从兜里拿出早已准备的毽子,恣意妄为毫无顾忌地踢了起来。其间,那双脚蹦跶地面扬起的灰尘,不时地弥漫在众人的周围。眼看这浑沌又浑浊的空气,一旁的大人忍不住亮高了嗓门,奉劝几位小孩停止踢毽或离他们远一点,若继续下去会弄脏清纯的空气。可是,这般小孩置之不理充耳不闻,仍然止不住地如狂魔东奔西突。遽然,一只毽子在一位力气较大的小孩脚下飞出,重重地落在了年近七十的老人头上,砸得头部当即出现了红肿。气得老人两眼圆脸颊血红,急起身手执拐棍趋步走出了人群,对准小孩的腿狠狠地击了两下。被打的小孩当即蹲下身子,双手捂着腿哇哇地大哭了起来。其余的踢毽人见势不妙,神色慌张地溜走了。

拔河,是项集体活动,一般都是学生在学校进行。备足一根较长的粗麻绳,中间系上很短的红布条,红布条下的地面划一横线为输赢的界点。活动开始前,粗麻绳两边分列个数相等的人,界点旁有一手举小彩旗的人为裁判。当裁判在哨声中喊出各就各位预备时,两边的人立即双手握紧麻绳相互形成对峙状态。接着裁判拖长声调爆发出了一声 :开 始 !早就等侯这一刻的所有队员,瞬间前脚支撑地后脚掌控腰肢身体向后倾斜,如同打了鸡血一般使出了浑身力量,遏制并奋力拖拽对方,巴望以最短时间最快速度一招制胜。这样在你拽我拉、我拖你敌的对峙中,互相角逐争斗较量。过了很长很长的时间,终因一方队员体力过度消耗,无可奈何让对方以微弱的优势险胜。

这项活动多半在学校的操场上举行,甲乙双方一般是班级之间。每年遇上这种比赛时,班主任老师及班内的每位学生,荣誉感十分地强烈。他们大都围拢在活动的现场,为本班级的参赛队员呐喊助威,那声音高亢激越振耳发聩,有地动山摇穿烈长空的震撼。有时若哪个班级因出乎预料地败下阵来,全班同学都蔫头耷脑精神萎靡不振。直至在后来的数日内,依然有种落寞神伤的遗憾。

现在想来,小时侯我们这些小屁孩,虽然经受了物质匮乏的煎熬,但童真的记忆也不苍白,老祖宗留下众多的娱乐及益智的活动项目,为我们走出多情的土地,奠定了丰厚而坚实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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