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是在孔子心中至关重要的。孔子周列国14年,目的就是为了推行礼乐,恢复仁政。但是在春秋末期孔子所生活的这一段时间,天下正值乱世,早就已经礼乐崩坏。用孔子的话来说,就是,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那么夫子所好之礼究竟是什么样的呢?为什么礼对于孔子来说如此的重要?礼的本质是什么?
有一次孔子进了鲁国的太庙后,不管是遇到什么事情都要问一下。于是就有人很讽刺的说,不是说邹人之子很懂得礼节吗?怎么进到这里还什么事都问呢?而孔子回答说,是礼也。孔子为什么回答说这是一种礼呢?其实是有一些特别的原因的。太庙这个地方,可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祭祀用的小地方,太庙里供奉的可是鲁国的第一代国君,周公。这是用来祭祀鲁国的祖先的,其重要程度肯定不必言说。而鲁国又有什么特殊之处呢?礼乐之邦。鲁国的第一代国君周公就是礼乐的创始人,所以在从前都是别的国家来向鲁国咨询礼法。尽管现在已经礼乐崩坏了,但是鲁国依旧保持着刻板的一些礼。但这种礼早就只是表面上的了。而孔子之所以什么事都要问的原因,我们可以推测一下,有可能是想借此提醒警醒众人礼的本质,以及此时鲁国已经丢掉了的内在的仁心。就像是有一次在季氏堂中,孔子见到八佾舞于庭,于是说出了一句十分著名的话。“八佾舞于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八佾就是指一种舞蹈,如果说八佾的话就是八八六十四个人。而这样的规模是只有天子才能够有的。在天子之下,诸侯们都是六六三十六人,而像季氏这样的家臣只能用十六人。是为家臣,却用了天子之礼,孔子对此说,如果连这都忍得了,那么还有什么事情是无法忍受的?虽然听起来像是在愤怒,但更多是一种焦急。此时的礼早就不是之前的礼了,而是已经没有了其内在的核心。
有句话说,如果礼一旦失去了内在的仁心,就会成为法。法家的两个十分重要的代表人物,韩非子与李斯,都是荀子的学生。荀子是一个著名的大儒,却教出了两位法家的开创者。为何会导致这样的结果?其实是因为他们在领悟礼的时候失去了内在的本质,而是只保留了表面的形式。法家就是通过法律来约束人们。但是其不长治国的根本原因,也是因为这样的法律从来只能浮在表面而不能根治乱世中的混乱的人心。而道家与墨家也相同。道家也觉得孔子的这些礼实在过于虚伪,空有外表。而墨家更是觉得孔子的这些礼实在是过于繁琐,过于浪费。墨家的核心观念中就有节俭这一项,他们认为在做这些礼的时候,那样的消耗实在是太浪费了。类似于下葬还需要那么麻烦。
但是你的本质真的是这样的吗?只有这么简单吗?只是单纯一层浮在表面的约束而已?
有一次,孔子的弟子子夏向孔子询问:“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为绚兮。’何谓也?”前面那一句是引用了诗经中的一句话。就是说,为什么说美人身上白色很绚丽呢?孔子回答说,因为画画的时候一般到最后一步才会上白色。子夏再次询问,礼也是同样吗?孔子便回答说,启发我的人,是子夏你啊!我可以开始与你讨论诗经了!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子夏领悟到的其实就是孔子想要强调的礼的本质。当然这一点可以有两种解释。
这里所指的白色是礼,那么之前的色彩就是仁。仁只有在礼的衬托之下才会更加的明显而绚丽。但是你也可以将其理解为另一种可能,白色是仁。礼法的特点是什么?复杂但宏大的,绚丽的。如果先前的色彩所指的是礼的话,那么这样复杂的礼也应该在加入了仁之后才会变得真正有意义。孔子想强调的是,礼如果没有了仁,那么就没有了最重要的东西,也没有意义了。礼乐崩坏的真正原因是因为内在的这种东西失去了,而非礼法的消失。其实礼就像是一种外推,像是知与行中的行,与知是同时存在的,但从来没有先后顺序。
这也是在孔子看来礼的真正意义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