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刚读完了《奥兰多》。
弗吉尼亚·伍尔夫以意识流小说闻名,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仅写意识流小说,我阅读过的她的小说也仅此一部《奥兰多》和《到灯塔去》。
文章似乎在叙事,其实又并没详叙什么事,仍是充满意识流的色彩,文字间比起时间事件在流淌不如说是思维在流淌。书封简介只道它展现了女性觉醒、嘲讽了性别偏见,但我感觉它也讲述了人的多面性、与自我的和解、对待文学与诗歌的哲思。
奥兰多所经历的时代的确也已跨入了文艺复兴。
笔者没有多少历史知识积淀,所以着重点还是放在人自身的多面。
就好比奥兰多在驾驶汽车时呼唤某个自我,而她体内的自我也在一个个不断转换着。我想伍尔夫表达的不仅是男女两性可以转换交互,还有人的多面个性同样可以转换交互;又或者人们其实并非只有男女两“性”,是人们误将自己框死又刻板化了。这个“性”又可指性别又可指个性。
或许每个人都是一个性别,每个人身上都有不只一种性别,但是都被划分为了男或女,而男性被定义为坦率直白,女性又被定义为婉转多情,人们总觉得自己时男时女,一会儿这个性别(个性)跑出来,一会儿那个性别(个性)跑出来,就像奥兰多的自我在转换。奥兰多是人们感觉里自己性别/个性转换的具象化表达,奥兰多生理上从男性转为了女性,就像人们心理上有时感觉自己站到了另一个性别上去。但人们有时意识不到,又或许觉得自己的转换是错误的,从而惶恐,不敢迈出脚步,过去有人意识不到,现在同样有人意识不到。人们都知道人们具有不同个性,同一个人对于同一件事在不同心境下甚至都有不同选择,这不同心境就是一个人身上不同人格/多面性的体现,而现实中人们却无意识常常忽视了这一点。生物学上都已经说明,不论男女体内都同样具有雄性激素与雌性激素,而人们却仍是常常不能意识到两性之间思想、心理上可以有共通之处,可以理解、可以平视、甚至可以转换,书封上那句话分明振聋发聩——
“伟大的灵魂总是雌雄同体”。
接下来我还是想提及我所感受到的有关文学与诗歌的哲思。
本文比起书评不若说是读后感,只是笔者主观性质的有感而发,本文如此,往后的文章也如此。可能也不立足于整本书,只是针对某个段落、某个句子,有了那么一点浮想联翩。
奥兰多的诗歌,陪伴他多年的《老橡树》,从前被文人嘲弄,很久的后来又终于发表了。他如此热爱写作,他诗歌的发表又被如此一笔带过,具体何时发行、如何获奖、人们评价如何,分毫未曾提及,转眼间,他的诗歌便发行了;转眼间,他便有了名声。可是——
“赞誉和名声跟诗歌有什么相干?书印了七版和书的价值有何相干?”
书里这么疑问着,文人的心里也总这么疑问着。我想诗歌是一种意象,一种文学的意象,奥兰多所钟情的诗歌其实就是文学吧。他热爱着诗歌,创作了诗歌,诗歌获得了赞誉——可是赞誉代表什么呢?失去赞誉难道诗歌就失去价值了么?不被赞誉难道不是有人不能慧眼识珠么?获得赞誉难道不是也许有人肤浅奉承么?诗歌的价值似乎只是与它本身相关联的,似乎与人们无关。可是诗歌创作出来就是要被阅读的,它需要,它的作者奥兰多迫切地寻找着人去阅读,她的诗歌说它需要被阅读。人类以外,谁又看得懂诗歌的文字呢?诗歌如此需要人类,文人如此需要诗歌。
文人清高而又浮躁着,清高在他们需要为自己写作,又浮躁着希望自己的写作能被认可。即便是此刻众生皆醉我独醒的模样,也会畅想百年之后名垂青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