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结婚都做宽心面,宽心面就是做一碗面片儿,只给新媳妇吃,叫宽心面,还有的人家做一小碗儿饺子,叫子孙饺子,这些人都没有人给我做,我是饿着度过这一天的,第二天就是。五月初五端午节了,过节也没吃饺子,吃的是上一天宴会剩的剩菜剩饭。第三天早上就是五月初六端午节了。我俩该回门了,我婆婆老早起来做好了饭,大哥、大嫂、小四儿他们吃完了饭,就都上生产队干活去了。现在正是农忙时节,男社员都铲地呢,女社员薅谷子呢。欧阳长禄没干活儿,他要跟我回门去。我婆婆又给我俩做的热汤面条儿,我俩吃完就回我家了,我也没多想,我婆婆给什么就吃什么,家里大哥大嫂有意见,我也不知道,我吃的是面条,他们吃的是上一天的剩饭,表面上还和平时一样,其实在哥嫂婆媳的内心深处,在我没到他家时就已经产生了矛盾,由于我的到来,又加深了矛盾。我想做一个好媳妇,好妯娌,好三嫂,我想把我这个家团结在我的周围,我必须得做一些努力。我结婚时我二姑给我做了一个花围裙,我大嫂看好了,我马上就给她了也做了一条围裙,我有一条天蓝色的纱巾,我大嫂又看好了,我又毫不犹豫给她了。他们都天天上生产队干活,我和婆婆老早的就给他们做好饭,只要他们一进屋,我马上侍候他们吃饭。 有一天陈雅芬儿是最后回来的,我问她:“是不是都回来了,都回来咱们吃饭吧。”陈雅芬儿晃着小脑袋学着我:等回来了吗?等回来吃饭吧。”她嗲声嗲气的特别难听,故意把吃说成呲,把都说成等。我听着很不顺耳,但我没说什么,我比陈亚芬儿大四岁,她在我眼里又是个弱智,我还有我婆婆偏向我,我忍着让着她,并不觉得委屈,她这也是嫉妒我才这样的。其实我让错了,她以为我好欺负,就得寸进尺,为以后的相处埋下了祸根。我婆婆在一边看着不顺眼,刚开始也不说什么,后来时间长了,矛盾就暴露出来了。 有一天我给他们焖了三碗米的小米饭,十二印的大锅,三碗米也就是一锅底儿,中间最厚的地方也就是一寸半厚。我盛饭时有两碗是饭在上面,锅巴在下面有一碗是锅巴在上面,饭在下面,三碗饭一起都放在桌子上,也没说哪碗是谁的。欧阳长福,就拿了锅巴在上面的这碗饭吃上了,吃完了他就说他受气了,他吃的是锅巴没有饭,我没在屋就没听见,我婆婆装没听见,就是没理他。后来他跟我婆婆干仗时说:“老三媳妇给我吃锅巴,我都想撇了,摔了只有我吃嘎叭我受气,别人都是一碗饭,我是一碗锅巴。”我婆婆说:“你媳妇饭都不做,没有公孙玉文你吃嘎巴都没有,你还挑理呢。”我回家住娘家去了,他们趁我不在家时干的仗,我回来后我婆婆对我说:“你对他们咋好也交不下他们。他们傻了吧唧的没个整。”我说:“妈,他们也是你的孩子,你不该当我说他们不好啊,他们对我不满你也不该对我讲,你应该多多解释。”我这么劝我婆婆没当事儿。她还说欧阳长福两口子气她,我又劝我婆婆说:“他们是你的儿女,你要担待他们,多跟他们讲道理才对,你别生他们的气了,你上山西那么长时间他们在家也不容易,我听说他们把自己的布料都拿出来给弟弟做衣服了,你应该感激他们才对呀。”我婆婆不听劝接着说:“ 他们能拿出布料来,都要抠死了。就是拿了也是应该的,他的布料也都是家里的钱买的,他自己哪有钱买布料给弟弟穿,我回来以后,一算账就算出钱不对了,才知道他们不是把他们自己的布料拿出来了,确实是我家钱,他们贪污了家的钱,我能不说吗?等哪天你不在时我跟他们还算细账。”就这样我婆婆不听劝,他们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火气越来越大,后来就到了家庭大战一触即发的程度了。 在我结婚两个月以后,趁我不在家时战争爆发了,我婆婆领着长禄长齐跟他大儿子长福算账,算算杨淑桃不在家这一段时间,欧阳长福贪污家里多少钱?还有陈亚芬儿脚上穿的那双胶鞋,是谁的钱买的?他们根本分不清这烂摊子,账越算火越大,最后分家了。分完家,欧阳长福搬出去了,他们搬到陈亚芬儿的一个表舅家,陈亚芬儿的表舅可怜陈亚芬儿,就免房租让欧阳长福去住 。 分家时他家有三块自留地,欧阳长福挑了一块地,还有两片地归欧阳长禄和欧阳长齐。家里还有两口猪,一个小一点儿的一百多斤,给欧阳长禄了。一个二百多斤的大猪给欧阳长福了。家里还有四百元钱的外债,长福长禄每人分二百元钱。三间房,给我婆婆一间半作为养老,长齐自己说媳妇就给他一间半房儿,假如哪个哥哥给欧阳长齐说媳妇,这一间半房儿就归哪个哥哥。这个分家结果,是我的两个叔公公给分的,他俩是我叔伯老爷的大儿子和四儿子。 分完家的第二天,欧阳长禄来我家接我回家时说:“咱们家分开了。”我感到很突然,就说咱们家不是很好的吗?能有多少矛盾不至于分家吧,有很多矛盾,很多事我都不知道,我回来后才知道,我婆婆和欧阳长福这仗打的可凶了,大吵大闹的十多天。西院就是我大姑婆婆,长福两口子跟我婆婆吵吵,吵完架就去大姑婆婆家诉苦,告状,说我婆婆偏心,只待我好,看不上陈雅芬儿。给我们做面条吃,让他们吃剩饭,又说我婆婆给我烙年糕饼吃。他们说给我做面条吃是真的,就是回门那天,我婆婆做的热汤面条给我俩吃的。是我俩结婚的那天晚上,我婆婆和的一块面,给我做宽心面用的。我婆婆送我老姨婆婆回来晚了,就没给我做宽心面,放在碗架子里边,初六那天我们回门。一早上我婆婆做饭,才发现这块面还在碗架子里晾着呢,都干了一层了,还好没酸。我婆婆就把这块面做成面条给我俩吃了,其实就是给我俩做的宽心面,我俩晚吃一天。至于烙年糕饼子给我吃也有此事,不过不是单优待我们。是有一块粘米面发酸了,我婆婆做饭时忘了,他们干活走了才想起来,我婆婆就烙出来让我们打扫吃的。这鸡毛蒜皮的小事本来就没事,欧阳长福都不知道怎么矫情了。我婆婆对我是挺好的,因为我刚结婚,我婆婆就是见着人就新鲜三天,她再好也不是像他们说的那样,为我单做,我吃小灶儿,我婆婆只不过是不找我的毛病,不挑我的邪礼罢了。我婆婆对谁好,她就知道自己找合适,她才不会对我好呢。 我大姑婆听了欧阳长福两口子的一面之词,就来火了,就破口大骂:“这死老鬼,不知好歹的东西,你俩跟她干,别怕她。有我给你们撑腰,还有山西你老姑,咱们这些人联合起来,看她能把咱们咋的,咱们这些人还怕了她不成……”我婆婆跟长福两口子干完仗,就看见欧阳长福两口子上西院,他大姑家去了,我婆婆随后就跟来了。我姑婆婆的话她正好都听见了,我婆婆就一步蹿进屋去了,就跟这几个人又干了起来。打仗时我婆婆把欧阳长福挤在他大姑家的墙旮旯里,扇了两个耳光,欧阳长福反手还了他妈两个嘴巴,我婆婆又去抓大儿媳妇,把大儿媳妇的手,划拉到了嘴里。使劲一咬没咬断,可是咬破了。骨头肉都咬分家了,肿了十多天。 他们打了好半天,开始没人知道,只是在屋里打,时间长了就吵到大街上去了,吵的满大街都是看热闹的人,欧阳长禄和欧阳长齐看他妈一个人干这些人,他俩也到处找他大哥大嫂要打他们。一时间拉仗的,打仗的,看热闹的,混成一片,闹出了全三十号村最热闹的场面。他们打仗时正是农闲季节,铲地之后秋收之前,阳历八月份,哪家都闲着没事儿干,村子又大人又多。看热闹的就特别多,因为是夏天不冷,大人小孩都能出来,一时间都赶上集市了。打仗时间长了,就被亲友和邻居拉开了,各回各家了。他们坐在自己的炕上,想起来不满意的话,就又去往一起凑接着打,不是你找我就是我找你,打到了第十五天时才分家,分完家以后欧阳长福就搬出去了,就应该没事了,可是我回去之后,欧阳长福又来找我婆婆说:“咱们得重新分家,欧阳长禄两口大柜,我才一口大柜一口小柜,我不合适怎么办?不公平,你们多半口柜呢,我可是少半口柜呀,你们就说吧,咋给我。”欧阳长禄说:“那你就把这半口柜砍下去你们要。”这时我就说:“大哥你别生气,我们比你们多半口柜,咱们换吧,把你的小柜给我们,你要我的大柜,不就是半口柜么,不算个事儿,再说了,你还是个哥哥。”欧阳长福看了我一眼,在没说话,也没换柜也没砍柜,呆了一会,就又说:“地也得重分,我不要那块地了,我得挑一块好地。”欧阳长禄说:“不好也不是我们给你的,是你自己要的,你自己挑的。”欧阳长福又说:“我自己要的我也不要了,我再重要,我要沟子南沿儿那块地,离家近地身子也好,我可得要好地,吃亏我可不干,我都吃亏了,我不甘心。你们等着,我找山西老姑,帮着我整死你们,她出面,看你们谁能咋的。”欧阳长禄说:“你爱要哪要哪,乐找谁找谁。”我不让欧阳长禄跟他哥吵吵,我就打了欧阳长禄一围裙。我正好刷完碗往屋走,一边走一边往下解围裙,就势往欧阳长禄身上一扔,他看我不让他说话,就再没说什么,只剩下我婆婆欧阳长奇和欧阳长福吵吵了,又吵了一阵,天都黑了,欧阳长福就走了。因为总打架,打的时间长了都习以为常了,就没人看热闹也没人拉仗了。 这一次吵架欧阳长福又要重新分地,又要我们的半口大柜。我婆婆她们娘三个依着欧阳长福了。还是欧阳长福要哪给哪,这才平息了战争。两口大柜,欧阳长禄让欧阳长福砍掉半口归他,欧阳长福也没真砍,也是说说算了。分家以后的第一次战争,就结束了,是不欢而散的,他们都像仇人一样,各自恨着对方,都分完家了,他们都在自己家里边,只要一提起还骂个不停呢。 我回来之后,我婆婆跟我哭诉好几天诉苦诉冤的,就觉得她真的很冤,还是要博得我的同情,我不知道。我不知细情,也不会劝,也不会解释,就是听着我婆婆跟我说:“你大哥打了我两个嘴巴,我就是千不对万不对,也不该他打呀,他这都多牲口了还打他妈?你说我怎么办?被儿子打了,我守寡这么多年功没功利没利的给儿子打。还有你大姑她也欺负我,她若不向着长福两口子,长福他们胆气可小了,他们根本不会打仗,也不敢打仗。就是你大姑婆婆在这里整事,才把咱们家整这样的,你嫂子陈亚芬儿根本就不会骂人,我说啥她学啥,我骂她小养汉老婆儿,她就骂我老养汉老婆,她连人都不会骂。从陈亚芬儿结婚到现在她都听我的,我让她往东她绝不敢往西,一句嘴都不犟,这回可坏了,她再也不能听我的了,咋整啊?这些事都怨你大姑,她咋那么损呢?你知道吗?我不在家你大姑她们好几口人都上咱们家来随便吃,随便喝的,想吃啥就跟你嫂子说,你嫂子就给她们做,这都成了她们家了,伙过了。这是家里的东西,你嫂子随便祸祸,也不心疼,若是她自己过,陈亚芬儿能这样吗?我要不上山西你老姑家去也不能啊,你老姑家我不去还不行,还对不起你老姑,整到这个分堆儿上,我还能活着了吗?”我看我婆婆这么伤心我就说:“妈你别上火了,他们再不好也不怕,不是还有我们吗?我们以后好好孝顺你,我们谁也不惹你生气,啥都依着你,你就放心吧,他们也不是不好,这都是一点儿一点往前赶的,慢慢的时间长了。各自都消消气,我大哥他们也没什么不好的,就是小心眼儿一点儿,不论啥事儿都让着他们点儿,也就好了”。我婆婆听我这么。看了我一眼说:“让着他们等着吧,我还想让他们让着我呢,我是谁也不让谁也不管。整死谁谁好丧,谁命短,我就不信了,张三儿不吃死孩子,活孩子惯的,我守寡一辈子,我是不给任何一个人低头就是了。”我婆婆说这些话,当时我就没朝心里去,因为她对我好,她说啥我都不在意,就没想想她以后会跟我会怎么样,她当时并不是冲着我说的,我就以为她跟我不能还这样,我以为她是这在气儿头上,平时她对我是那么好,也是哥嫂和大姑把她气急了,她才打起仗来没完没了的。因为我婆婆没惹着我,我就不把她看得很坏,只觉得是两个姑婆婆不好,把我婆婆给毁了,其实她们是弯刀对着瓢切菜,瘸馿驮个破口袋,她们是臭味儿相投一路货色。我那时候哪里知道呀,还一味的同情可怜我婆婆呢。 我婆婆说:“我自己过日子,你大姑一点都不同情我,不帮我还占我的便宜,总琢磨我,我这儿要是有啥都得给她。不给就生气,就找茬打仗。我不管黑天白日的干活,到北甸子割了一大垛芦苇,那芦苇才好呢,垛在垛上一压,板板正正留直的可好了,你大姑相中了就说借给她一些,我就借给她二百捆,这都借十五年了还没还呢,她就是不嫌磕碜找我要的,借了不还我就是要嘛。她哥没了她对我还这样,她就不能像你老姑似的,你老姑为了我搭上了自己的青春那能比吗?你大姑杀年猪给我送一碗猪肉来,她的孩子就势儿就跟过来了,来了就不走了,直接就又吃回去了。这么多年我在她跟前是一点好都没逮着,看她死去的哥哥的份儿上,她也不该对我这样啊,自从你来了她总跟我嘚咕说,你说你在公孙玉文面前,你都不知道姓啥了,你从小到大拉几泡稀屎,你都得对她说说,你知道她是啥人吗?你一点小心都不加,她就是嘴好心不好怎么办?我看她就不是好人,你就多余理她,她老舅妈都跟她整翻儿了,就你拿她当好人吧。等你以后吃了亏再加小心也晚了,你就是抱着屁股亲嘴,不知道香臭,你大姑说的这些话有些道理,我是应该好好的品一品你,你新来乍到的好赖我也不知道,那我也不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不理你吧,总得在以后的生活中逐渐的去了解,就因为不了解就拿过来当仇人似的,那可能吗?我是个心眼好使的人,我人好心好,我不馋不懒。有一口好吃的,我自己不吃,都是给我儿子吃。我还能干活儿,为我的孩子,我都能拼上老命,我也不能待你不好的,我也不会信你大姑的”我婆婆跟我说了这么多,我认为她有啥说啥并不坏,那时我啥都不想。 我从我妈家回来大约有十多天的时候,有一天晚上欧阳长福来了,一进屋就气呼呼的说:“你们还不去看看,陈亚芬儿一直在抽风,总也不好,都是你们给气的,你们把她气这样就完了就不管了,你们还有没有人心呢?你们一条心的把我们欺负出去就得了,你们损不损哪。你个老王八犊子,陈亚芬儿若是有个好歹的,看我怎么整你们。我要你们给她陪葬,公孙玉文也跑不了。我一个一个的整死你们。”我刚想问他谁欺负你们了,我没等说话呢,我婆婆就说了:“谁欺负你们了,你媳妇是在娘家得的病,还说我们一条心的欺负你们,人家公孙玉文都没在家你们就分出去了,害人家啥事你属狗的乱咬人哪。你还整死我们,你敢,小屄样儿的。”欧阳长福喊完了,他就没理他妈,再没说什么就走了。我看我婆婆把我要说的话说了,我就没说什么,我要是去呢,我可没跟他们打仗。陈亚芬儿抽不抽风的与我无关,仗又不是跟我打的,分家我都不在家,一句话我都没说,欧阳长福说我们气的,我可没气着他老婆,我可不该看陈亚芬儿,我又觉得我是大夫,病人对大夫来讲就是有病治病,没有不理的道理,再说她要是大伯嫂子。大伯嫂子有病,她干仗是跟婆婆干的,我看不看都不算错,从情理上讲看看她也不算有毛病,我很矛盾跟前又没人好问,糊里糊涂的就跟着我婆婆去看陈亚芬儿了 陈亚芬儿的妈妈来了,她坐在陈亚芬儿的身边,一脸怒气,地下还站了很多邻居,男女都有,也都是来看陈亚芬儿的,有的还是来起哄的。炕上地下满满一屋子人,他们看我们来了让出一条道,我就凑到陈亚芬儿身边,坐在她跟前,我给她摸摸脉,她的脉象平稳,呼吸均匀,我又扒开她的眼睛看了一下,她的眼睛反光良好,瞳仁一般大,我看她什么事儿都没有是在睡觉,可是我不能那么说,我就问他们找没找大夫打没打针呢,不知道是谁说:“打了一个小针,有一个多钟头了。”我知道她已经打了一个镇静剂,正在睡觉呢 。我结婚前在诊所时,有一家两口子打仗,把媳妇气的抽了过去,我看王大夫就给她打了一个镇静剂,过一会儿,病人就安静的睡着了,陈亚芬儿也一定是安静的睡着了,是欧阳长福跑到他妈跟前非得让来看看,其实啥事儿也没有,看什么看,就是欧阳长福吓唬人欺负人。我知道没啥事就靠墙坐在一边,再也没跟他们说话,陈亚芬儿她妈这时来话了说:“你看看吧,这是咋地了?昏迷不醒的都是你们打仗给气的,这可咋整?”我婆婆说:“谁跟她打仗了,她咋气人,你咋不说说,我也不想打仗,这不是纠的吗?没有一个让人的,都往前赶才吵吵的。”我婆婆不知道陈亚芬儿是睡觉呢,也没敢多说什么,就不吱声了。这时陈亚芬儿的妈妈又说:“我养这样的孩子不争气死就死吧,谁让我养的孩子是个傻子呢,像人家心眼多的尖的,也招人稀罕也会来事儿,我的孩子让人看不上又傻又笨的,死了算了也好省心”。地下站的这些邻居。有几个想起哄的就说,你们别说用不着的了,看看上不上医院吧,欧阳长禄在生产队处的那个妇女队长对象的妈妈雷真真也来了,因为欧阳长禄没要她的姑娘,她也在地下站着,趁机说风凉话:“我以为他家说了个啥好媳妇呢,原来还是个戳事精,刚来这么几天就干这样的仗,这回可是碰到羊毛钉上了,我看他家以后可怎么过,整这么个顶门杠来,可是骑了祖了,祖坟冒清气了,娶个妈来祖宗来。她老欧阳婆子还美呢,我看她以后咋死的都不知道,人这玩意儿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地下站的这些人,我一个都不认识。他们七嘴八舌的就说开了,我不希听他们乱说乱嚼舌头,就跑了出来。他们又说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我跑到家时,欧阳长禄已经睡了。我气呼呼的把他叫醒说:“都是你瞎处对象,处了还不要,现在人家拿我出气,那天看电影儿,那个泼妇女队长贲亚贤,就站在我面前,我往东她就也往东,我往西躲她就往西挪,就故意挡我,不让我看电影,你没看到吗?后来咱俩回来了。今天贲亚贤妈也去起哄去了,我在这里招谁惹谁了,都是借你的光,我才这么倒霉的,欧阳长禄不管我咋吵吵,他一声不吭的睡了,我自己吵了一会儿,也和衣睡着了。 我在家干活时新乡五队的人和书记他妈都说我,有一百口人之家的大家庭,都不会因为我而分家,不管别人咋矫情,我都不会出说半嘴的,我都不会找别人的毛病闹意见,我就像不会生气一个样子,是说都没有没个性,没成想我结婚刚一个月,就因为我婆婆向着我就分家了。 他们咋打仗我都没跟着掺和,我照常上大姑家去串门,我一去大姑婆就跟我讲:“你妈有多不是东西,她说我给她当家了,说我跟欧阳长福伙过了,说我挑拨他们两口子跟她干仗了。”这话我婆婆真说了,我没表态,只听大姑婆婆讲我婆婆的坏话,我大姑有三个女儿,大女儿叫刘雅霞,二女儿叫刘雅云,三女儿叫刘雅华,还有一个儿子叫刘大全。我大姑婆跟我说话时,她的四个孩子都在屋里,都没说什么,只有她大女儿刘雅霞跟着她妈一起叫唤,她们说完了,我站起身要回家时说:“大姑啊,你别生气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哪。”她没听懂我说的话,就说我去她家甩黏涎子去了,她们的意思就是我去派她们家不是去了,冷嘲热讽的教训她们去了。 我回来一进屋,我姑婆婆和她大女儿就跟来了。我大姑婆一进屋上炕就嚎,刘雅霞跟我是表小姑子。刘雅霞就站在当院骂我,我坐在东屋炕上,抱着我大姑婆婆说:“大姑你别哭了。”说着给她擦了一把眼泪,我大姑婆没跟我说话,直接冲着我婆婆说:“你们家这回可说来个顶门杠,这下子可有当家的了,她公孙玉文在你家说了算,还跑我家去气我,她可真出息呀。还识文断字的呢,就这德行,你们也要,打光棍子打怕了是不是。”我听姑婆婆这么说我就解释说:“大姑,我没上你家气你呀,咱们不是闲唠嗑么,我并没说啥呀?我大姑婆说:“你还闲唠嗑,你说的啥话,你们就是不对不好牲口霸道的,你说你大姑父老奸巨猾,你们大伙听听,这不是牲口这是什么,你还嘴硬,是不是”。“:大姑,我那是说句笑话,我大姑父让我们结婚,我说不结婚再干二年再说,他说你们再不结婚能行吗?急的猴挠心似的,我说你让我们结婚还倒叼一口,你真是老奸巨猾,那是大姑父逗我们俩,我才跟他那么闹着说的”我姑婆婆看我又擦眼泪又解释的,屋里屋外还有很多人看着她呢,她就没啥说的了。我姑婆婆就又转向我婆婆接着喊:“你说我给你当家了,我当你什么家了,今天你不说明白,看我不扯烂你的嘴。”我看她跟我婆婆吵吵,我就不在东屋炕上看她们吵吵了,我就来到了西屋,刚上炕还没坐稳呢,就听见刘雅霞站在当院叫号说:“公孙玉文你出来,你别钻耗洞,你有话当大伙说说,你为啥跑我家去甩黏涎子,你说啥叫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这是啥意思?”我看她那泼妇样儿,还是个大姑娘呢,就拿出泼妇驾势,她站在当院一边喊一边跳脚儿,一边拍巴掌,指着我的窗户,大喊大叫的说我钻耗洞。我就站在窗户跟前冲她一笑说:“我以为你是一个什么好表妹呢,原来你是个破马张飞的人,你连一个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都不懂,这句话不是说你不对,是说你们时间长了矛盾很深,你根本用不着跟我这样大呼小叫的,有失你的大姑娘身份,让这么多人瞅着你破破家家的丑态,多没面子啊,你这样,还有人敢要你这个泼妇破烂货,你住嘴巴,少说点儿还少磕碜点儿。”我说完了就回过身来坐在炕上,再也没理刘雅霞。刘雅霞还是不知深浅的在胡骂?大声喊道:“公孙玉文你说我破马神州,你啥意思?你给我滚出来说说,我是破马神州,你是什么,你新来乍到的就跟我们吵架,就打的人通四海的,你说你是不是泼妇。”不管她咋吵吵,我也不理她了,我说这些话也够她受的了,当时就有人说:“欧阳长禄媳妇是个读书人的样子。”可是她刘雅霞呢,谁会说她好,我还给她留了一面呢,我都没说她是破鞋烂袜子无赖呢,我说的话刘雅霞不 这次仗打了五天,翻来覆去的那几句话,就是总来我家连哭带嚎的作闹不止,第一天我又给她擦眼泪,又是解释的。欧阳长禄还抱着她大姑说:“大姑你消消气儿回去吧,别跟我妈一样的,嗷,大姑你快回去吧。等哪天不生气了再来串门。”不管欧阳长禄咋哄她,她就是不开面儿,拽着门把手硬往屋里挤。第二天我姑婆婆她们又来时,我瞅也没瞅也没跟她们说话。是她们自己坐在我家炕,又哭又嚎的没完,没人拉仗,哭够一天她们自己就回去了。第三天我姑婆婆她们母女又来了,一开门正好 欧阳长禄在外屋地下站着呢,欧阳长禄一把就把他大姑欧阳淑芬拽住了,抱着往外推。又像第一天那样,一边推一边说:“大姑你消消气儿回去吧,别跟我妈一样的了,嗷,大姑快回去吧,等哪天不生气了再来串门。”不管欧阳长禄咋哄她,他大姑就是拽住门栓不松手,一个劲儿地往屋里挣,这好话都说了第三四遍了,来一天说一遍,她们还是死不要脸的总来作闹,作到第五天时欧阳长禄看他大姑又来了,什么也没说,瞪了他大姑一眼,摔门而去。他大姑一看他的侄子又瞪她又摔门的,她这才知道她太过火了,这回她消停了,也没哭也没闹的坐在东屋炕上说:“我今天不是打仗来了,我是来唠嗑的,我把这前后话说说,咱们是实在亲戚,不能再惹大伙笑话了”大姑婆正说着呢,欧阳长禄有个叔伯叔叔在村子的东头住,听说她们姑嫂打了好几天仗了,觉得都是一家人,闹得这么沸沸扬扬的。让村里人笑话,就过来劝仗。刘雅霞这时也来了,她说我:“就你那死出儿,我欠不揍你,你还说我破马神州。”我们谁也没理她,我一句话都没跟她说,她看我们谁也没理她更来劲儿了,刘雅霞一步窜到我跟前,伸手就朝我打过来了,被我四叔拦住了。她还一个劲儿的直蹿高儿喊:“四舅你别管我,我揍她,今儿个我非揍她公孙玉文不可。”我瞪着眼睛瞅着她,一言没发,任她耍够走了,欧阳长禄跟我说:“刘雅霞今天没打你,她要是打你一下,我就伸手揍她一顿,臭不要脸的丫头蛋子。”我四叔劝了一气儿,我婆婆和欧阳淑芬都没说什么,就算这一次马拉松战役结束了。 家也分了,仗也打完了,这回该消消停停的过日子了吧,可是山西我老舅妈又来信了,从我婆婆跟大儿子儿媳妇打仗到分家,将近半个月,跟我姑婆婆打仗又是五天,加在一起足有二十天。山西来信往返一次,一点儿不耽误,就是两周。我没结婚时,因为她家给了我四百元彩礼,欧阳淑珍找茬已经跟我干了好几个月的仗了。今天他又来信,我不用看就知道,欧阳淑珍绝没有什么好话可跟我说。信是我欧阳淑珍写来的,一个好都没问她嫂子,直接就质问杨淑桃说:“嫂子你在我这里可点心两个孩子了,心眼可好是了,一点都不会怀,怎么回去这几个月就变怀了呢?变心了呢?整个人都变了你,你是预兆公孙一文之后才变怀的对队不对队?你们家现在睡当家?是睡给你当的高参呀?是睡这么怀,但把欧阳长福两口子寄出去了。你听了睡的话,才这么豪情的。你不同情长福两口子了,是谁让你把陈雅芬儿气病的,是谁让你给你大儿子换钱了,弟弟结婚欠的外债为什么要给哥哥呀?为弟弟结婚就得把嫂子气仇,叫他把嫂子累疼,你说这是什么人家呀?嫂子你还能干,小四儿也能干,你们都不知道公孙一文的身份,只因为长福告诉我实话,说出了公孙一文家给咱们家是卖前花呀?已经给他四百元钱,还有那么多的东西。就因为长福说了这些事,公孙一文就记仇了,她就千分百计的,单扒欧阳长福这么好的大哥大嫂两口子机出去了,还把这么善良的嫂子,给气出病来了,气仇,嫂子你啥不啥呀?谁的话你都信,你怎么就不问问我欧阳长禄呀,他现在心里谁也没有,只有老婆老丈人家嫂子,你能不能不随着他们,害你自己的这几个孩子,你星星啊嫂子,从今以后你不论再有什么事千万千万要吻我呀,千万千万要停我的话呀,你可千万不能再乎来了,记住你千万不要再上别人的档案,你千万要看种你眼前的这个人,呢公孙一文。欧阳淑珍还给我也单写了一页:“公司一文,你别撞人。你是啥好人咋滴,你把你老舅的眼睛都气炸了,现在啥都看不见了。都是 都是因为有你友女,正好外省女儿捞的,你就孙吧你,你这辈子退却,下辈子还得这样别寻,思好的了我,给你介绍我三只子,就是落下了后悔难受,其余的啥也没得着,你能把你大白哥寄出去,你可是咋第不了我你有张成你倒是冲我来也,我可是不让你,你若是个人,你就配好阴毛轨迹,你就过好你自己的小日子,日子我看看我等着回你呢?欧阳淑珍写了七篇长信,一句好话都没有,时间长了,我记不清了,只能想起这么点儿。我只记得,欧阳淑珍错字连篇,词不达意语言不通,病句连篇,撒泼放赖胡搅蛮缠,她还当过老师呢,还是个初中生呢,我老舅说欧阳淑珍很用功,原来她是装的,欧阳淑珍就连小学文化都没有,她上中学是借读的,跟谁借读,我就不知道了。多少年以后,我才知道她在三十号村小学,当图画老师,根本就不上文化课,就给小学生画点星星月亮什么的,再就是画大萝卜土豆茄子……欧阳淑珍教图画,她根本就不会画,欧阳淑珍可能想招儿,她就找现成的图画,剪下来,贴在黑板上,让学生们自己照着画,实在找不着现成的图画了,欧阳淑珍就自己随便画点简单的平面图。就这水平,还跟我呲呢,还跟我一句好话都没有。我碰着这么一堆狗屎,真是悲哀。 我接到了欧阳淑珍的来信,看她泼了我一身脏水,特别委屈,我就跟我婆婆嘟哝。欧阳长齐不乐意听了。就把欧阳淑珍给我寄来的前三封信都给烧了,这三封信都是五六页儿的长信,一句好话都没有。我婆婆跟我说:“你老舅妈是听了你大姑和你大哥的话才说你不好的,你就多给她们解释解释吧,她们知道咋回事儿了,就不能再说你了,她是通情达理的人,她不好,我咋能跟她过那么多年呢。”我听了我婆婆的话,就信以为真了,我也是太天真了,我就给欧阳淑珍去了一封长信,我就像说评词一样,把他家这一段时间出现的事情从开头到结束,介绍的明明白白的,详详细细的,可是欧阳淑珍就是不信,还是不断的来信骂我,而且越骂越厉害一直骂个不停,我老舅装不知道,从不来信,也不打听不问的,认由我老舅妈混骂骂。看这情形,我老就是不打算跟他的这些亲属见面了,尤其是我妈,她也不想再见了,我的老舅妈就是欺负人,她说我会算。我若会算应该把小四儿算出去。他已经二十一岁了,在农村马上就该订婚结婚了,我留差他岂不是一个大窟窿,是相当大的一个花销呢?娶媳妇安家,他们又都是自私自利的人,除了占便宜,啥都不懂。我跟他们在一起过会省钱吗?会省心吗? 我老舅妈欧阳淑珍就像一个疯狗一样的狂咬。 想都不想就骂我,她能骂谁呀?骂丈夫的外甥女儿,别人儿她敢骂吗?欧阳家的这个事很简单,杨淑桃若不上小姑子家呆了三年多,不离开这个家,能出现贪污的现象吗?她们母子五人能坐在一起,清算这几年收入多少,支出多少么?真正的罪魁祸首到底是谁,这还用问么?这个真正的罪魁祸首,现在还恬不知耻地摇旗呐喊,让她的嫂子醒醒吧。我在这里试问老舅妈,你到底让谁醒醒?醒醒什么看清什么?你嫂子上当这么多年,她还能醒吗?她若醒了,你这个功臣小姑子还能是功臣吗?你的几个侄子还能听你吆五喝六的吗?你把你嫂子的青春给葬送了,把她们母子都葬送在农村里了。我老舅带家属时,他能把这个家全都带去,他们都没带,就怕添上这几个人不好过,说媳妇安家的。杨淑桃没有钱,都落在他们身上,该怎么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这样甩手就走了。老舅妈呀,你的如意算盘打得这么好,你可有一丝的愧疚,你手拍胸膛想一想,你还要我多说吗?我老舅妈,你能为了你能有一个安稳的家,你用孩子霸下了年轻的嫂子。你太残忍吧,并且你还奴役了她这么多年,假如你还有人性的话,有一点儿良知的话,她家的媳妇儿就该由你给说。你嫂子给你侍候了三个孩子。你就该给她说三个媳妇,老舅妈呀,真不知道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你醒醒吧,该醒醒的是你呀,可不是你嫂子。你给我老舅妈也写了回信,我妈不让邮,我妈让我看我老舅,不管我老舅妈啥死出儿,都当她是放个屁,若让我老舅省心,必须让我老舅妈骂够了才会消停。就这样,我要说的话就憋在心里了。我把写好的信撕了不邮了。 我爸听说我婆婆分家了,四个孩子直接在外边安家一个。在身边这三个孩子结婚两个就分出去两个,现在只剩下小四儿欧阳长齐一个没结婚的,还在身边。我每次回家都说我婆婆对我很好,我爸很感激她。就在我分家一个月的时候。大约快过八月节时。我爸亲自来了一趟,他非得要看看我婆婆咋样,他看看我婆婆分开以后还有什么打算。我婆婆见着我爸什么也没说就哭上了,哭了好半天才说:“五姐夫啊,我苦巴苦业的苦熬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娶上两个媳妇,一下子就都分出去了。现在就剩下我和小四儿两个人,这也太让我受不了吧,你闺女没招我惹我的,她也出去,我就更受不了啊,五姐夫啊,虎毒还不食子呢,长福媳妇儿有病,我儿子操心,他们那么气我,他们走了,我还舍不得呢。这个公孙玉文儿若出去了,我会咋样啊?我姐夫啊,你说呢?我该怎么办呢?可愁死我了,这些事儿我都不敢想。我整夜的睡不着觉,有时候一哭到两天,可村子的人,没有一个心疼我的,我这不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么,有时候我就想,活着没意思,不如找个麻绳吊死得了。咋想都是只有我没活路哇,五姐夫,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若是你的闺女不出去,我还能活几天儿,还不能挤死我的。”我婆婆一边儿哭一边儿甩大鼻涕,扒着泪眼儿瞅着我爸,我爸看我婆婆哭得这么伤心,也跟着掉了眼泪。我爸当时就拿出了封建家长的态度,跟我婆婆说:“我的孩子不分家,等欧阳长齐说完媳妇再说,假如你再有小五小六小七,不管你有多少,我们都不走,都帮你完成最后一个,我们不争不讲的跟你过日子,完了还给你养老送终,你就放心吧,这是我的决定好使,我的孩子哪个敢不听我的。”我婆婆看我爸答应她不分家了。马上就笑了,赶紧张罗做饭。她让我把仅有的两碗面都和上了,烙了几张油饼,烫了一盆儿稀饭,打了土豆酱,留我爸爸在这儿吃了午饭。 吃饭时,我婆婆让我爸自己吃饼,她领着我们吃剩饭,我爸说什么也不干,坚持给我婆婆吃饼,送我婆婆碗里好几次,我婆婆都送到我爸碗里。就这样,害得我爸只吃了几口饼,就饿着肚子回去了。我爸前脚走,后脚欧阳长齐马上就把饼都吃没了,等我们送我爸回来时。欧阳长齐已经吃最后一张饼了。我婆婆的儿子不管有多少好吃的,谁也不让,不撑死不完呢。 我爸回到家跟我妈说起我婆婆,那是赞不绝口夸个没完,念念不忘。从这以后他逢人便讲说我这个婆婆太好了,有一口好吃的东西尽着别人吃,她自己一口不动。我当时也不了解我婆婆,后来时间长了,年头多了才知道,我婆婆这么做是她自己使的苦肉计,她用这个办法博得我爸的同情,好让我爸帮助她留住我,我好给她效力,这样她就能坐享其成。我婆婆太有心计了,她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我留在了身边,跟她们过起了苦难的日子,被她们母子奴役摆布欺凌。 秋收之前我又回家住了几天,我爸看我回来了,别的什么也没说,直接就说:“我告诉你啊,不管谁跟老婆婆分家,就是你不行分家,你要是跟你老婆婆分开,我打折你的腿,今生今世也不让你回来,不让你进我这个家门,你听没听见?”我赶紧说:“行行,我不分家,我在一起过。”我不怕吃苦不怕挨累,给小叔子说媳妇儿我也不在乎。我刚结婚,不知道我这个婆婆到底是好不好,就冒冒失失的答应了我爸,我不分出去过,我跟我婆婆在一起过。就这样我就跟我婆婆再也没提分家之事。稀里糊涂的在一起过了。 回来以后,我婆婆跟我说:“你们都成家主业了,只有小四儿长崎一个了,他也不小了,家穷应该给他自己穿好的,穿的好媳妇儿好说,咱们家这么穷,你看他还穿着个旧衬衫儿,怎么办呢?”我看婆婆因为欧阳长齐穿的不好很着急,我就又回家来了,朝我妈要钱买了一块白色的的确良,照着欧阳长禄的身长,给欧阳长齐做了一件白衬衫儿,我又跟二妹说:“再给欧阳长齐做一条裤子。”我二妹说:“你待小叔子好,你大伯子不生气吗?裤子就别做了”。我说我大伯子我没给他东西。我给大伯嫂东西了,我给她做了一个围裙,还给她一个纱巾。”二妹说:“都有了就行了。在一起过日子。哪有当媳妇的自己掏腰包儿,给家里的人做衣服的,我看你也好过头了吧,别好大劲儿了,收不了场。”我听二妹这么说,就不坚持在做裤子了,没啥事了我就回来了。 我婆婆那时想拢住我跟她在一起过,就假装感恩假装高兴,逢人就说我三儿媳妇可懂事了,自己拿钱给我小儿子做衣服,还给大嫂做围裙给沙巾的。我没裤衩子穿了,我就用外裤改了一个裤衩子,穿上也不得劲儿,还有裤兜儿硌得慌。公孙玉文看见了,马上就又给我做了个裤头。我把脱下来的黵了的裤子,,泡在洗脸盆儿里,她都不嫌脏给我洗了。这样的媳妇,我就是满意,喜欢。”我看到我婆婆这么知轻知重的,就觉得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吃亏也值得,我就不应该有任何的计较,我就应该下决心跟她过吧,帮她完成她的最后一个心愿。这个心愿就是给欧阳长齐安家立业娶妻生子。我还要给婆婆杨淑桃养老送终,一定不让她在为难,再挨累了,一定要让她有一个幸福的晚年,幸福到终老。 秋收开始了,长禄家有一片谷子,他们把它割回来,放在院子里,我就成天用剪子剪谷穗儿,剪下来装进袋子里再背到屋里,放在东屋地下。分家不久我婆婆就上生产队去干活去了,我要去干活,我婆婆说什么也不让。她说你可不能干活去,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是个大夫。当大夫就不能干庄稼活儿,咱们必须就在家等着上班儿。我婆婆有个规定,她说媳妇挣钱自己要,我要去干活,她就是不让,那时我也没多想,现在想起来,才知道我婆婆要干活儿坚决不让我去干活儿,就是怕我干活我要钱。一提到上班儿我婆婆就又来气了说:“头年就想让你结婚你上学了。回来时。就要过年了,可把长福气坏了。一个劲儿的说工作早都给他们安排好了。就是不结婚,多气人呢,你说他吹不吹?现在结婚了,咋没班儿上了呢?你哥是真能吹,一天到黑就知道吹。”我觉得事情依旧这样了,再埋怨欧阳长福也是没有用的。我就劝我婆婆说:“妈你别着急了,以后再想办法吧,着急也是没有用的,再等等看。”我是这么说,其实我更着急。当欧阳长福和大姑父给我过礼时,欧阳长福就吹嘘说:“你用不了一两个月就结婚吧,结了婚就能上班儿。我们在三十号大队有人说了算,上班儿不成问题。”到我过年时去他家串门儿,他也这么说,信誓旦旦的保证我结了婚就上班儿,现在我真结婚了,他们又没班儿可上了,我咋着急,就是没表现出来。关于我上诊所儿上班儿之事,我爸在柏树沟乡卫生院早都找好了人,他们早都答应我在三十号村上班儿,至今还没上,就是因为三十号村大队领导班子意见不统一,大队会计张凯不同意,他就不准我上班儿,我就没上成。欧阳长禄也上柏树沟乡卫生院去找过三次,他们也都说毛病出在你们大队,把大队问好了,问明白了就行。这个大队怎么也说不明白。这时我就主张让欧阳家请请大队领导班子吃顿饭,他们真请客了,请时做了八个菜,只有一个王大犟眼子是副村长来了,其他的他们都没请动,欧阳家请吃一顿饭都请不来人。那个大队会计因为反对我上班儿,他就更不能来了,来了之后不答应不好意思,答应了不愿意,所以他就根本没露面儿。欧阳长福,假装不知道就不提此事了,欧阳长福吹完大话以后就没事了,他可把我坑苦了,把我给骗了,他可骗我不轻。在这期间,欧阳长禄也去找过柏树沟乡卫生院 ,先后找了三次,他们也都说这个事儿。就是你们大队的事,你们把大队问明白了,就行了。结果我们咋努力也不行,就这么老老实实的被欧阳长福骗了 时间长了我才知道,欧阳长福说话不着边际。信口胡说,大话连篇,事事都能装明白冲好汉。这个欧阳长福总好摆出一副他比别人都聪明,都强势的样子,说起话来就直喷唾沫星子。经常说:“这过日子可得有道,可得会算管能干还不行,得会算有门道,瞎干不行,不会算也不行,有道儿就是有办法。欧阳长福在生产队当会计,当了大约十多年,两队合并,就把他给拿掉了,换了别人了。 欧阳长福哥四个,四人当中,只有他和欧阳长齐念过初中,欧阳长喜和欧阳长禄都是小学文化,所以欧阳长喜和欧阳长禄干活就早,只有十五岁就上生产队干活去了。同是兄弟,就比他们俩早干活三年呢,早挣钱三年呢,干活儿早,娶媳妇晚,这若是调过来,欧阳长福早都跟他妈算计他干活多,得找给他钱了,就这样的小抠儿,我两个姑婆婆还像着呢,可见他们欧阳家,是昧着良心占便宜只要自己合适便宜什么人都可以是好人在不好的人,她们也瞪着眼睛胡说成是好人。
迤逦风雨路作者宫玉杰第十九集我被大伯哥给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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