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快乐的人》

正文

本文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人》读后感。

我们为何不快乐

物质生活充裕的人所经历的痛苦程度,跟物质生活贫乏的人相差无几:虽然他们的痛苦方式在某些方面有所不同,但却明显可以感觉得到痛苦的强度。
当外在或物质发展的速度超前于内在知识的发展时,人们承受着强烈的心理矛盾冲击,却苦于没有解决烦恼的方法;而丰富的物质享受也相对地带来了各种外在的干扰源,使我们跟内在世界失去了联系。

举例来说,有多少人总是拼命地在寻求刺激感?期待去光顾新开张的餐厅、期待开始新的人际关系、期待更换不同的工作。这些崭新的人、事、物确实提供了短暂的刺激,但是过了一阵子之后,这些兴奋感就又会逐渐沉寂:什么新鲜感、新朋友,或者新任务又开始变得平凡无奇了,最初的快乐也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于是,有的人开始寻找新的刺激:比如说到海边玩,这也能让人感到爽快、满意好一阵子。阳光温暖,海水也棒极了,还可以交到一大群新朋友,也许还有刺激的新项目可以玩,像是水上摩托车或拖伞等。但是没过多久,海滩活动又开始变无聊了。同样的话题反复不休,粗粗的砂子黏在皮肤上,阳光一下子太强,一下子却又被乌云遮住,一下子又嫌海水太冷了,看来,又是该换新花招的时候了。于是开始想要试试不同的海滩,或许可以到别的国家看看,我们的心于是开始自创咒语:“我要去……”

这些解决方法本质上都是短暂的。一切现象不可避免地都会有所改变,当产生并维持快乐的基本因素改变时,大部分人不是怪罪外在因素(他人、地方、气候等),就是责备自己(“我当时...”或者“早知道...”)。此时,怨天尤人只会让我们更难找到真正的快乐,因为我们没有真正认清原以为会带来快乐的事物。有三种主要烦恼,让我们无法看清事物的真实面貌。这三种烦恼是:愚痴、贪着和嗔念。

贪嗔痴

  • 贪,对顺的境界起贪爱(非得不可),沉迷欲望而执着。
  • 嗔,对逆的境界生嗔恨(遇逆生怒),不满愤慨而烦躁。
  • 痴,不明事理而不自知(是非不明),无法认清事物的本质。

当我们依赖环境给予我们快乐,就如同“饮用海洋中的咸水”:喝得愈多,就愈口渴。每一次从外部获取到的快乐,都会使得我们愈发依赖环境。当怀着“自身不够圆满,必须依赖外境才能获得快乐”的看法,我们为求取快乐而做的所有努力注定要失败,从而再次加强了“自身不够圆满”感受。

有些人喜欢美味的食物,有些人喜欢社交关系。每个强烈的贪念都会引发相对强度的恐惧:唯恐求之不得或者失去所得。即使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人、事、物,但我们所经历的“满足感”是不会长久的:让我们快乐的一切也都注定会改变。“改变”,是相对实相中唯一不变的事实,也即是无常。

我们不断重复相同的模式,却期待结果有所不同。我们期盼着繁忙、枯燥的工作日快点过去,开启周末的愉快轻松时光。周末眨眼而过,在工作日的开始又寄希望于即将到来的周末。在忙碌的生活中,我们努力完成一件又一件事情,却极少停下来,去享受过程中的成就感,去体悟内心平静的安详。
想要让充满泥巴和杂质的水变清澈,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水中的泥巴和杂质沉淀下来。同样的道理,假如能够安住自心,理解大脑的交响乐乐队,那么烦恼就会逐渐平息,清明与灵静就会展现出来。

内心交响乐

“如何才能得到真正的自在、快乐?”

大脑就像一个和谐且纪律良好的交响乐团,由许多组的演奏者构成,通过共同合作而产生特定的结果,例如动作、想法、情绪、记忆和生理感受等。大脑的神经元彼此联系时会产生连接,形成来回传达同类信息的习惯,就好像老朋友会强化彼此对人、事或经验的判断一样。这样的连接就是习惯的生物基础,类似我们对某类型的人、事物或地方的自动或直接反应。

如果我们能觉察自己习惯的感官知觉、想法念头,而不是被它牵着走,那么它对我们的影响力就会逐渐削减。但这并不是容易的事情,繁杂的念头盘根纠缠,隐晦的想法一闪而过,内心涌动的情绪干扰我们。在过程过程中, 稍不留神便被想法的步伐,牵引到天涯海角。

但是当我们开始仔细感受,又会发现念头和情绪的脆弱与易变。我们只需静静地观着着,看着念头和情绪来来去去而不要放大感受,就会慢慢发现念头与情绪犹如潮水般慢慢退去。

念头就是念头,情绪就是情绪。当我们意识到这一切,正如同在梦境中意识到做梦一般。做梦的时候,如果我们能认出自己正在经历的一切只不过是梦,那么我们就能认识到梦中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虚幻的。梦境虽然仍持续着,但是,“梦只是梦”的认识会让我们从梦中情境的痛苦和不悦中解脱出来。
将此谨记于心,清醒时刻所经历就会失去对内心的影响力。

我执

放下平常的逻辑,以不同的观点去看待自己的经验,比较仔细地去观察事物之后,我们会逐渐体会到,要指出绝对实相有多么困难。大部分人都受自己所生活的社会影响或制约,为不停涌现及变化的心与物质现象贴上概念的标签。
当我们仔细观察桌子时,还是会本能地将它贴上“桌子”的标签,虽然我们已经知道它并非一个单一的物体,而是由许多不同的部分所组成,如桌脚、桌边、桌面、正面和后面等,而且其中没有任何一个部分可以被称为“桌子”。事实上,“桌子”只是我们给予这些迅速生起又消失的现象的名称。

同样道理,我们认为自己是不会随着时间改变的单一实体,今天的自己跟昨天的自己是同一个人。我们记得自己曾是个青少年,曾经去学校上学,而且认为现在的“我”跟从前那个去上学、长大成人、离家、就业等的“我”,都是同一个人。
但是,真的如此吗?看看镜中的自己,随着时间不停变化,那个人还是曾经年少的我吗?从基本的分子层面来说,我们体内的细胞不断在改变,老化的细胞会死去,新的细胞会诞生。用观察桌子的相同方式来检验这个“自我”的感受,我们就会发现,我们称为“我”的这个东西,其实也是由许多不同的部分构成的。我们根本无法找到任何可以明确认定为“我”的东西。此时,寻求某种不可分解之物的努力终于崩解。

当我们反复思索,制造一个特定的自我感竟然需要具足这么多因素之后,我们对这个“我”的执着将开始松解。
我们会变得比较愿意把控制或阻挡念头和感官知觉的企图都放下,而开始能够毫无痛苦或罪恶感地体验它们,把它们从心中经过当作是一个无限可能性之一。
我们会对他人敞开心胸,宛如花朵绽放。我们会变成更好的聆听者,更能感受周遭的一切,也能更自在、更贴切地回应往昔让我们烦恼或迷惑的情境。

感受相对性

快乐与痛苦的感受遍布于生命的各个阶段,而这些感受似乎大多跟身体有关。按摩、美食或热水澡,一般被认为是愉悦的生理体验,而手指烫伤、打针或大热天堵车时车内刚好没冷气,则被认定为痛苦的生理体验。
事实上,不管我们觉得这些情境是痛苦或愉悦的,这些体验其实并不取决于生理性的感官知觉本身,而是取决于我们对这些情境的感知方式。
有些人就是无法忍受炎热或寒冷,他们说大热天到外头去会把他们热死,流几滴汗就会让他们觉得非常不舒服;到了冬天的时候,又无法忍受几片雪花飘到头上。但是,如果他们信赖的医生说,每天花个10分钟做蒸气浴可以让他们更健康,那么他们通常就会接受医生的建议,去做这原本不能忍受的事,甚至花钱也在所不惜。坐在蒸气室里,他们想着:“流了这么多汗真好!真是舒服极了!”他们之所以能够这样做,是因为他们转换了自己对炎热和流汗的心理感知。

由此可知,炎热和流汗其实只是被赋予不同意义的现象罢了。
类似,如果我们相信自己是软弱、愚笨、无能的,那么无论我们真正的特质是什么,即使朋友和同事对我们另眼看待,我们还是会觉得自己很软弱、愚笨又无能。
我们如此受制于过去经验与当下自我期许的心理建构,那么,我们的看法和专注方式就成为决定自我体验的重要因素。

安住自心

单纯地安住自心,察觉种种念头、情绪和感官知觉,而不陷入其中。就好像刚结束了一整天辛劳的工作一样,这时只要放下、放松就好。如果念头或情绪生起,就让自己清楚地察觉它们的存在。注意,并不是漫无目的地游荡于幻想、记忆或白日梦中,而是有觉知地知道此刻的感受。
不需要去阻止念头和情绪,就如同仰望整个开阔的夜空,不专注在某颗星球、某个星系。因为一旦开始追逐某个念头,就无法认清当下发生的一切,接着就会有更多天马行空;又或者沉溺在某种特别的情绪,内心愈是随着情绪起伏,则会涌动出更强烈、更复杂的情绪。
发现我们自己追逐念头时,也不要苛求或责备自己。因为,我们已经觉察到自己正流连于过去,或畅想着未来。当我们察觉自己在追逐时,这一刻的觉察便足以让我们重新回到内心安住的位置。

对于我而已,在忙碌的生活中稍停片刻,倾听自己内心的想法,慢慢去觉察内心,挣脱想法和情绪的枷锁,是一种愉快的体验。

单纯地安住自心并不是容易的过程,念头的牵引、情绪的起伏都会不断扰乱心神。另外一种专注的方式更加容易让人“专注”,从而引导到内心平和进入安住,这就是安住在对境上——透过学习如何将注意力轻松地安住在感官所接收的信息上,摆脱伴随着外界刺激的情绪和语意影响。
当我们全身心投入到当下所发生一切,去观照某个感官知觉时,我们会看到自己在抗拒痛苦,看到自己努力去客观感受。看着内心的矛盾,看着内心的处理过程,我们会逐步明白:我们所感知的一切,其实只是产生于心。

总结

当我们刚开始觉察内心的时候,内心往往不会更加平静,反而会因体验到更多的念头、情绪和感官知觉,而焦躁不安。
我们的内心并没有变得更糟,这些心念一直都在,只是我们以前从来没有注意到,而现在愈来愈能清楚地察觉到它们。

快乐的秘诀并不是让自己变得更好,而是认识到此时此刻的就如自己一直深切期望的一样,是完整、良善,且本质上是完好健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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