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很快就降临在阿日勒草原,西北风夹杂着雪花洋洋洒洒落到了地上,刺猬和青蛙他们都冬眠了,大雁和灰鹤去了遥远的南方。灰兔家族不再繁殖,他们最小的一代也可以独立生活了,小灰兔家族以及其劳的狐狸家族都换上了毛茸茸的冬装,厚厚的绒毛既能让草原上的居民温暖地过冬,当然也会为他们吸引来猎人的注意。巴格纳已经羽翼丰满,在一个轻风飞扬的日子,巴格纳姐弟们被父亲赶出了鹰巢,他们学着父母的样子扇动翅膀,但这些并不够,父亲把他赶出了鹰巢。从树枝上落下的那一刻巴格纳本能地撑开双翼拼命张扬,空气托住了巴格纳下落的身体并不断升高。那一刻,草原上的雄鹰终于可以傲视大地上的一切了,巴格纳心潮澎湃,自己崇拜的父亲,我也终于能和您一样了!虽然第一次很短暂,如同流星划过天空那样短暂,但那也是自己在飞,天空,我一定会来的!
其劳每日不停地奔波在草原上,不停地寻找着田鼠、跳鼠、野兔,四个孩子的食量与日俱增,这让他感觉亚历山大。好在四个孩子茁壮成长了起来。还记得杂草全部枯萎,树叶全部飘零的一天,当其劳把一只肥兔带回家的时候,他看到小儿子小壮嘴里正叼着一只鹌鹑与兄妹们追逐嬉戏,看来达丽在家里把这几个小家伙调教的不错。
又是一个北风肆虐的天气,其劳已经三天没有捕到猎物了,而达丽这几天也没有收获,但生活还要继续。其劳不得不再次出门,他竖起尖尖的大耳朵,直起身子把脑袋举得尽量高一些,然而草原上的席棘高过了绵羊的头。其劳纵身跃起迅速地用目光扫视着草原上的一切,远处有黑色的、黄色的黄牛悠悠地反刍着,一头青色的驴子扬着头“啊嗷——啊嗷——”地唱着。其劳的脑袋不时地探出茂密的席棘丛,走了一路毫无收获。犹豫了很久,其劳决定去牧人的住处附近去碰碰运气,说不定能捡到牛胎盘,那样就撞大运了,可是也有危险,碰上土狗就够自己喝一壶的。其劳走走停停,不时地用鼻子嗅着周围的空气。牧人的房子就在前面不远处,可惜牛羊的产仔期还没到,胎盘还在牛羊的肚子里孕育小崽呢。羊群就在四周低头吃草,牧人房子周围的牧草比远处低矮了很多,其劳的视野开阔了起来,他看到了房子前面的木桩上挂的剥了皮的羊架子,其劳的口水不自觉得流了出来。其劳目不转睛地盯着羊架子,一边思索着如何把才能让妻子和孩子们分享上这顿美味。木桩太高了,自己不会爬树,也许跳起来可以够得着吧!
脑日布一直想做一顶狐皮帽子,那样的话冬天外出就会不至于把耳朵冻烂,如果能打到一直公狐狸,那么除了给自己做一顶帽子,还可以给儿子做一顶小的皮帽。脑日布的儿子巴特尔正在上小学,学校离家有六七里路,没有好的衣帽孩子是很容易在隆冬时节被冻伤的。去年的时候脑日布也猎获了一只狐狸,脑日布想用他给母亲做一件褥子,但母亲坚持让他把皮子卖给了供销社,用换到的钱去买生活用品。
其劳小心地寻找着土狗斯旺的身影,但斯旺好像随着羊群到草原上撒野去了,如果真是那样就是天赐良机啊!此刻斯旺正在草原上离羊群不远的地方四脚朝天仰面躺着,狗腿慵懒地垂下来,看上去像一只死狗。斯旺把眼睛眯成一条缝,出神地望着天上缓慢漂移的朵朵白云以及穿梭于云层间的鹰王和小鹰巴格纳姐弟,此时此刻没有主人的呵斥,也不用像野兽一样为寻找食物而操心,枯草被风摇曳着不时抚着斯旺的皮毛,这是斯旺一天中最惬意的时刻,是属于斯旺的时刻。鹰王一家舒展着双翼在高空的劲风中飞扬着。巴格纳姐弟已经能够随意的操控自己的羽翼啦,呼吸着天空自由的空气,巴格纳不断地挑战着自己的高度,他想看得更远,所以要飞得更高,他喜欢这种俯瞰大地的感觉。草原的边缘是毛乌素沙漠,沙漠的尽头却是一片黛青,巴格纳想飞到更远的地方去看,但父亲警告他“暂时不要冒险,等到你真正长大的那一天再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天空”。巴格纳强忍着自己的好奇心,等待着真正独立生活的那一天,到时候,自己一定要去到遥远的地方,世界这么大,不去看看怎么对得起自己的生命呢?乌云娜和哈达看到了躺在枯草上的斯旺就很想下去玩一玩。于是他们开始围绕在斯旺的上空开始盘旋,逐渐下降高度,草原上正在寻找草种吃的十几只麻雀一哄而起迅速地躲入远处的白刺(草原上的一种植物)丛中。斯旺睁开狗眼有些好奇的看着这两只鹰崽子,不知道他们想干啥。“斯旺叔叔您好!”嘿,这俩小东西还挺有礼貌的。“你们好,可爱的小家伙”,斯旺回应道。
乌云娜问道:“您这么躺着在干嘛呢?”
斯旺答道:“当然是看天了,你们看那云,千变万化,多姿多彩,难道不是世界上最美丽的风景吗!”
“可是,我觉得还是草原美丽啊,您看远处的树,还有沙漠那边的湖水多漂亮啊”
斯旺:“傻孩子,叔叔不能像你们一样从高处俯瞰,所以,对我来说天空是最美的风景”。
哈达:“斯旺叔叔,您怎么没有和羊群一起去吃草呢?”
斯旺:“……”
乌云娜:“其实到了云里面白茫茫什么都看不见,不信您可以上去看看。”
斯旺:“……”
“哦,其劳先生去你家做客了,你怎么不回去招待呢?”
“汪汪……”
斯旺猛地翻身起来,往家里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