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就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不夸张,我一直对自我感知都很强烈。
一周前,我选择去预约心理医生,我选择要正视自己内心的阴暗面。当我证实抑郁的时候,我没有一点情绪起伏,对于身边那些不相信我有抑郁的人,我也不解释。他们都觉得我只是小题大做,我看起来很阳光,听起来也很精神,完全不像是有抑郁的人。我竟无言以对,心里有太多的想法,太多反驳的话。
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坦露伤疤给别人看,即便是最亲近的人,都无法。我,不善于表达。
我有一个不愉快的童年,和一个不那么好的家庭。父母看到这里应该会气疯,毕竟他们觉得他们给了我最好的一切,无愧于我。而事实上,应该是我有愧于他们,任性的是我,亏欠他们的是我,我应该为此感谢,并牺牲能牺牲的去报答。我所承受的无人可知,我的痛苦也无人慰问,我可以是冷血的,我可以冷眼看待每件事,包括自己必须要牺牲的事情。但我偏偏却是那么的感性,敏感和心软。我无法冷眼相对自己身边的事情,因为涉及的人都是我生活里不可缺少的。我无法承受身边的人一个个的离去,我无法释怀那些因为我而伤心难过的人。我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也无法控制自己想要伤害自己的心,我感觉没有了自我。
我开始躲开人群,把身边的想要关心我的人一个个赶走,每一次要发作的时候,这都是必不可少的一步。会因为一点点的事情感伤,一些在别人看来庸人自扰的事情。莫名的泪点,莫名的低落,一切都乱套了。医生说我不适合谈恋爱了,至少我这个状态不适合。可笑的是,当初说很爱我,并且默默地爱我的人,觉得我在骗他,他觉得我不可能有抑郁,觉得不可思议。"谈什么不好,谈感情,信什么不好,信爱情。"很久之前看过的这句话,我终于也参悟了。
和医生第一次咨询后,他要我画下心情,我更加注重自己内心,我第一次是写下关于自己的日记。我活得太累了,我从没为自己活过,亲人,爱人,朋友,我的重心似乎都围着这些打转。我现在却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活下去了。越长大越会憋,把情绪放心里,长辈说这是成熟的象征,表示不再是不谙世事的小屁孩。我开始不露声色,小心翼翼的活着,学会说没关系,没事,这些没有一点卵用的词。我开始用另一个名字生活,就算身边深交的朋友知道真名,大家都是叫着另一个名字,这个似乎是我另一个身份,另一个自己。我可以用这个身份很好的敷衍任何人,扮演着潇洒的角色,当别人的感情顾问,知心姐姐。每次看着镜子,久了,会发现我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
6/16/2016
原来从小到大的想法是真的,我是抑郁症患者。刚刚收到想要申请学校的邮件,对方觉得我的画作不错,也给了我很多专业的意见。我的眼光穿过窗户,天气真是糟糕。我的画阴影很多,我会给画面增加很多阴暗和模糊的地方。我每天都会想自己得了重病,我对死亡没有感受,小时候第一次看着身边的人离去,我也只是认为这个人不会再出现了;到了初中,才真正的感受到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跟恋爱分手那个完全不一样。因为我知道,离去的这个人,我无法见到最后一面,也无法跟他说一句“我会好好的”,开始真实的感受到自己的无能,和无奈。到了高中,我对死亡这个东西,有了新的认知,我没有眼泪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是我外婆,一个一手把我带大的人,我依赖她,没有人可以比得上她。我无法想象,她会离开我,大概我也会随着去吧。我无法控制自己任何的情绪和想法,唯一可以控制的只有这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我又开始咬自己了,控制不住的用了扯着被子,想嚎嚎大哭,任何的行为都无法缓解。我有种窒息的感觉,一切都不受控制了...就因为在意的人说了一些话,做了一些事。压抑不住悲伤的情绪,自责,内疚,和无人理解,让我想逃开这段感情。在虚拟的世界,一个个的问“你可以让我喜欢你吗”。问完,才发现自己多么可笑,一个用谎言和虚假所建造的世界,我却如此依赖。我憎恨这一切,憎恨这个世界,那些给我希望,又摧毁的人。每个人只会说,这样状态下的我只会影响到他,说我们不适合。可是,却没有人想过,他会不会也在影响我,他不适合我呢?虽然早知人都是自私的个体,大家都秉着“爱自己再去爱别人”的信念,过着先自己后别人的生活。我恰恰相反,先好好爱别人再来爱自己,说出来都没人相信。可,这是我。一个可以包容别人,却容不下自己的白痴。
也罢,我明白了这个世界没有谁是真正的需要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