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七月初的太阳就似火一样毒辣了,人在烈日之下浑身火烧火燎的。这时候生产队的早稻早熟品种的谷粒已经泛黄了,中熟的也是绿中带黄了,只有迟熟的还跟稻叶子一样的是绿色。三个月的时间,不是那么的漫长,插到田里的小小的嫩嫩的秧苗,就有了这般丰收在望的景象,此刻的太阳虽然不怎么招人喜欢,但是,工作队的王同志和父亲都深知稻田里的稻谷的生长,靠的是这火辣辣的太阳。一个上午,顶着烈日,王同志与父亲走遍了队上每一条田埂。他们两个是在看看队里的人们半年多的劳动成果,他们像将军一样在检阅着他们心爱的部队。多么不容易,这么多人起早贪黑的干,从春上的积肥,到浸种育秧,到抢插到田里和后来的田间管理,社员群众有多么的辛苦。为的是能完成每亩300斤的国家征购任务后,留下来的大家还能吃得饱肚子,所以才按照上面的要求把队里百分之七十的水田由过去的种一季改成了种双季的。这么多的早稻要收割、脱粒、晒干后归仓,接着是翻耕整田后把晚稻秧苗插下去,时间就是十七八天,最多不能超过二十天,再往后拖一天都是不行的。抢收抢插都是要抢的,这又不亚于一场大战在即。“邹队长,这双抢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心里是怎么样打算的”。王同志望着黄灿灿勾头散籽的随风摇摆的一片早熟早稻说。“王同志,我是这样打算的,首先集中队上所有的男女劳动力,分成三个组,开三张打稻机,突击割上三天,然后停上一组的人去耕田搞杂事,以后是两个组的人继续割谷,其他人耕田的耕田,打杂的打杂。没有参与割谷的妇女和放假回队的学生在曾会计带领下插秧,给他们配二个劳动力挑秧。”父亲一口气说了他心里琢磨了很久的想法。“哦,我看你这个想法很好,在今天下午的群众会上你就这样子安排”。“当然,到时也会适当根据情况作一些调整,如果棉地出现虫害了,一季稻田里有虫子了,药还是要打的…”,父亲停了一下,接着补充了这一些。“要得,要得,到时再商量行事”,王同志随声附和了一下。说着看着他们两就随着上午收工的人流回到了河堤边上的居民点,不过汗水都打湿透了他们的衣衫。队上那年的“双抢”动员会是在七月十日的晚上开的,那个时间队里白天已经没时间干个动员了。会议由包队支委刘主任主持,王同志作了报告,父亲安排了具体的人员分工和工作的要求就散了会,大家都心里清楚,晚上的时间也是相当金贵的,因为,第二天清早大家就要投入紧张的“双抢”战斗了,大家不得早一点休息。 农业生产在过去,全是在露天作业的,收割早稻抢插晚稻更是在高温酷暑中进行的。为了避开中午的高温,队上的男女老少都比往常要早起两个多小时,男女劳动力除了一家留一个女的在家做早饭,其余的都是凌晨四点多钟就到了各自的岗位上,开始了一天的劳动。割谷的割谷,踩打稻机的打谷,捆草把子的男劳力还要挑湿稻谷到队上的禾场里,一切都是在星光或是朦胧的月光下进行的。打稻机起初发出的是“给舞、给舞”还很快的连续声,一个多时二个小时后,东边珊珀湖的天由晨曦初露到朝霞满天再到一轮红日喷薄而出时,打谷田里的打稻机再发出的声音是“给咕、给…咕”的了,这是踩打稻机的人实在没有力气了,这时,我父亲就吹响了收早工的哨声。父亲和王同志、夏副队长各带上一个割谷组,一路向前的割谷。刘主任这会也不再这队那队走走了,顶着烈日在队里的禾场上晒稻谷,拖晒谷板顶上了一个男劳动力。干部带头干,群众更卖力,八队的“双抢”进度一开始就是豆港大队最快的。七月中旬的早晨,气温也是有了二十八九度了,上早工的人们没有一个人没有浑身不湿透的,条件好的上午出工或许换了身衣服,没多少衣服换的上午还是穿的一身的现衣服。上午的太阳更烈了,劳动的人们汗水流得更多了,挑稻谷的人把队上烧的大叶凉茶水挑到了田埂上,“咕咚、咕咚…”,一会儿一小桶茶水就见了底。上午,三十多度的气温,人们也还得干着,到了正午,气温升到三十七八度了,这中午十二点到下午三点是不能下田干活的,这时人们才有短暂时间的休息。下午三点,下午出工的哨声又响了,人们又急急忙忙的赶到各自劳动的岗位上,因为打稻机一响,整个一组人都要动起来,缺一个都是不行的。下午要干到日头落土,晚饭大家都是点上煤油灯吃的。在双抢的二十多天,日复一日,队上的人们天天都是这样过的也是这样起早贪黑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