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寝室的路上闻到了一阵烤红薯的香味,我不由得想起了外婆家的灶台。
由于奶奶走的早,外婆便是带我最多的人了,在那个淘气的年龄里,外婆家的灶台缺是我最爱的地方。
灶台在厨房的角落里,由红砖搭成一个四四方方齐小腿高的槽,再由一边用砖垒到墙的镜头,从侧面看形成一个梯形,前方一米就是灶,上面放着一口大黑铁锅,红砖砌成的烟囱靠着墙边冲出房顶,烟囱里冒出的淡淡青烟告诉在地里干活的人们,回来休息吧,快开饭了。
当然,我爱的并不是灶台的形状,每当秋收时节,灶台的槽内便会收获满满一槽的红薯,红薯上铺上厚厚的一层稻草,我问:"外婆,为什么把红薯放稻草下面呀?""这样红薯才会保存的久呀!"外婆笑呵呵的摸着我的头回答到,我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层稻草上面是一捆捆棉梗(棉花的根茎,用做柴)。到了中午,外婆会拿一捆棉梗,解开那麻绳般捆棉梗的稻草,把稻草放在棉梗下一起塞进灶台,划一根火柴点燃稻草,灶台里便燃起火来,外婆这时会吆喝一声“杰儿,快来帮我烧火。”“来啦!”我跑过去,拿起那根黑漆漆的烧火棍,坐在槽的边缘上时不时的往灶里添柴火,不一会外婆便会变出一桌子菜等着父亲回来。
这时候我便会拉着外婆的袖子撒娇"外婆,我要吃红薯。"外婆一边骂我“你这小馋猫!”一边把手伸进槽内,掀开稻草,找出两个红薯,用烧火棍扒开灶里的灶灰,把红薯埋进去,然后添上一点柴,“先去吃饭吧,等你闻到红薯香了就过来吧!”
等到吃完饭时,厅堂里面已经飘来了一阵红薯的香味,我这时会拿几张报纸,高高兴兴的跑到灶台旁,用那根黑漆漆的烧火棍扒出红薯,放在报纸上,左右换着手拍打,拍去红薯上的灶灰,掰开红薯,立即冒出一股甜甜的香味,黄涔涔的肉上冒着阵阵白雾,连家里的大黄狗都会伸着舌头,可怜巴巴的望着我。
然而在我被父母送出外地读书了之后,我就很少再能回到外婆家了。
等到我再回到外婆家时,是我有了小侄女的时候,当我再走进那个有我童年欢乐的厨房时发现一切都变了,没有了一捆捆的棉梗,没有了黑漆漆的烧火棍,我最爱的灶台上也没有曾经每天洗刷的痕迹,取而代之的是一台液化气灶台,以及洁白的瓷砖,我妈也是欢欢喜喜的帮外婆打下手,我却再也没有为灶台添柴的机会了。
现在每当我在街头看到烤红薯时,都会忍不住上去买一个,然而看着那白涔涔的肉没有任何的口感和香味远远比不上那灶台里灶灰下的红薯。
我再也吃不到那么香的烤红薯,也再也回不到那个淳朴的年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