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采访。
去了一位先锋艺术家家中作客。对方穿着睡裤接受采访。上一次见面,因为谈论严肃的事,一直不拘言笑,又因为平日里接触到的几乎都是深邃的一面;这回竟然好几次说得对方爽朗大笑,五官有的挤在一起,有的扩散开,我饶有兴趣的看着,心想,嗬,原来你是这样一个人啊。
他流着鼻涕的小儿子完全不怕生,先是顺从地被我拍,直直望着我的眼睛,淡然地说,我也会拍。接着拿起我递过去的相机,对着我拍了一张。
他老婆不在文艺圈,做些生意。默默端来一盘自己煮的花生,放下就走了。平日里不会主动吃花生,今天却觉得它们尤其可爱。
既不是一开始遇到的,往后的生活也一无所知,但就这一刻而言,忽然喜欢小孩子了,也觉得生意人很可爱。
所以一些很怪的人可能是因为生活太过富足,完全不需要从当下的人里获得认同感,也不需要寻找同类获得安全感。因为他必定知道自己拥有的是好的,难能可贵的,只要与他们真实的生活就会轻易发现这点儿。
Don't hate what you don't understand.
这个目击事件将我从另一个想不通的事件中解放出来。想来大家都以为好却“和我没有关系”的好,就真的没有关系。一些大家都以为“和我没有关系”却真的好的,那才是我的好。
最好的状态是,不再期待和喜欢了潜意识认为很久很文艺有思想的人在一起,也不会再觉得作为photographer 或者writer 的身份和乐手诗人艺术家什么的在一起才是众望所归的圆满结局;而是接受所有未知的可能,包括前一种,也不偏见的拒绝后一种。
然后听别人不了解却由衷羡慕地说:
你好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