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看过一遍《立春》,久的我已经忘记电影到底在讲什么了。今天翻出来重看,印象突然就深刻起来。
有个男生曾告诉我,每当觉得生活艰辛难以继续时,他便去看一遍《当幸福来敲门》。往后的几年,我时常想起他的这些话,特别是过得不如意的时候,便也常常重看这部电影,却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可以重燃斗志。
也许想要靠一部电影振作起来,本身就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而男人和女人在感动这件事上的共鸣可能并不那么一致。
如果我有幸再遇见那个男生,应该会告诉他,我找到一部适合自己情绪低落时看的电影了,看完并不能有什么奇效。但在那样的时刻,总想拿出来再看一遍。
看王彩玲像是在看自己的缩影,但又好像不像。我没有她那份骄傲,认为自己与众不同,相反时常觉得自己如蝼蚁,什么也做不了。
我来到了北京,也在这打工生活几年了。王彩玲做梦都想到的北京,我来了,然而什么都没有改变。同样被人看不起,同样被家人催婚,因为一直不结婚同样被人看做异类。
不过这里的异类更多一些,大家不至于太过孤单。也许彼此冷漠,并不相识,但互相知道这座硕大的城市里,有着千万种意识形态,互不干扰的悄悄的活着。
王彩玲比我好,她有一副好嗓子,有一个站上舞台的梦。我又为了什么呢?只是逃离所以逃离?
逃到天涯海角,没有找到那群志同道合的人,永远也还是一个异类,如鲠在喉。更何况还有血缘关系,在远处永远牵扯着。风筝飞再远,也摆脱不了这根线,是否有一天等线断了,它才能真正落地?飞了那么多年,那时候它还能习惯这宽广的土地吗?
很多人都说是因为艺术才导致王彩玲忐忑一生,其实把对艺术追求拿掉,王彩玲只是和大家不一样。把艺术换做其他任何东西,只要不是大多数走过的路,王彩玲无论追求哪一条,也都会是相同命运。
难就难在她选了一条小路匍匐前进,还要高傲的抬起头,睥睨一切。
如果她当真能做到不顾他人任何非议,那么她大概就不会痛苦,不会想着跳楼。可惜那么傲慢的一颗心,其实也不能完全抵挡住作为异类的孤独。
王彩玲一直在寻找同类。
从画画的黄四宝,到坚持芭蕾的胡老师。同是坚持艺术,同是不被理解,同是这座城的异类。这样的他们正好成为了同类。
每一次,她都以为找到了,但又不是。从希望到失望,总是在崩塌。
特别喜欢胡老师被王彩玲拒绝后,推着自行车走在大雪里的镜头。一盏路灯,满身积雪,眼泪在流,带着白手套的胡老师慢慢的走着,优雅的轻轻拭着泪。那个时刻,他应该已经下定决心,拔掉自己这根刺了吧。
多年后,王彩玲也不再坚持了,想要随便找个人嫁了。那时的黄四宝,早就是一个商人了,做着些骗钱的小买卖。
顾长卫没有给三个人一个圆梦的机会。梦太重,落地也碎了。
并不是所有的事情,坚持就会有一个好的结果。
最终王彩玲不再歌唱,经营起自己简单的生活,才是大部分人真实人生的写照吧。
天赋加持的技能,人人都希望有,幸运的人却总是少数。
时常看不清前面的路,就算埋头盲走,也得一直走下去,不然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