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瑟纳尔(Yourcenar, Marguerite,1903-1987) 真名Marguerite de Crayencour(玛格丽特·德·凯扬古尔),尤瑟纳尔是作家与父亲一起以姓氏字母重新组合后为自己起的笔名。法国诗人、小说家、戏剧家和翻译家。
一九八七年十一月十四日接受了《巴黎评论》记者采访,十二月十八日去世,享年84岁。
玛格丽特·尤瑟纳尔拥有奔放的想象力、继承自佛兰芒祖先清澈而热烈的蓝眼睛。她那些丰富而多彩的伟大小说——《哈德良回忆录》(1951)、《苦炼》(1968)、《阿历克西》(1929)、《一弹解千愁》(1939)(又译《慈悲的一击》),等等,犹如那些经纬复杂、细微精妙的挂毯;而她对自然及自然之美的崇高且神秘的赞赏,则令人想起低地国家风景画的黄金时期。这些年,她一直被当成最杰出的法国本土作家之一,但直到一九八一年,当她成为自法兰西学院四百年来第一位跻身“不朽者”行列的女性时,她才真正被公众发现和了解。
《巴黎评论》:你的作品中有个引人注目的点:几乎所有作品的主角都是男同性恋,阿历克西、艾瑞克、哈德良、泽农、三岛由纪夫。为什么你从没有创造一个女同性恋主角呢?
尤瑟纳尔:我不喜欢同性(homosexual)这个词,很危险(它加强了偏见)很荒诞。你可以用gay这个词。无论如何,当你用“同性恋”这个词时,它在男性和女性中所指的现象并不相同。女性对女性的爱与男性对男性的爱并不一样,我认识很多男同性恋,但相对来说很少有“公开的”女同性恋。我们去看《哈德良回忆录》中的一段,他说当一个人正在思考,全神贯注于一个哲学问题或者正在研究一项定理时,他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他甚至不属于人类,他成为另一种存在。很少有人会这么来形容一个女性。的确有,但很少:比如我父亲所爱的那个女人,非常感性,而且用她所处的那个时代的形容,她也非常“智性”,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元素是爱,尤其是对她丈夫的爱。你甚至可以不用成为哈德良那样的伟大人物,就可以拥有同一种精神空间,而你是男是女并不重要。另外,我是不是也可以说女性之间的爱没有那么吸引我,因为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爱的美好实例。
《巴黎评论》:有些作家,例如格特鲁德·斯泰因和科莱特,她们也曾努力刻画女同性恋群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