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时期,发生了一起很手贱的事儿。
那是新兵训练结束分到独立中队,有次吃完午饭后,大家陆续到水池边洗碗。
水池很长,约有3米左右。洗碗的人很多,但不用排队。有的人站在水池边儿洗,有的人站在一旁闲聊着。
这时,我看到正在洗碗的、和我同在一个分队的本乡同期战友,便恶作剧地从他身后伸出手指,打算在他头上弹个响嘣儿。而正在此时,他稍稍一转头,我手指没弹在他头上,却结结实实地弹在他耳朵上!
宁夏的冬天,冰冷刺骨啊。
还没等我偷着乐出来,“同乡战友”像电视剧中的慢镜头一样,转……转……转过头来了;他是一位干部!
这位干部,扭过头来,头偏向一边,直直地“盯”着我,盯着我,不说一句话。
我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朵根儿。像小鸡啄食似的不停点头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干部没搭话,还是盯着我,目光如炬,没有柔和……
这个过程,估摸持续十几秒,但我觉得快站不住了。正在此时,身旁的人,有几个人赶忙救场:“老郭老郭,别这样严肃,看把人家新兵吓的”,更多的人则笑了,弯着腰笑了。
老郭洗完碗走了,我还站在原地犯怵:同乡战友很瘦 ,高高的个儿,两人背影太像了、太像了。
过后,有人告诉我,那人是中队的副指导员!
方后的日子,同在一个锅里吃饭,同在一起工作,尤其做文书工作与政工干部交际更多,两人成了知心朋友。
郭副指导员是江苏淮安人,至今已是40年了,老哥,我很想您……
当新兵时,还有个糗事。
下连队不几天,那是一个周日的上午,出宿舍在营区转转。
走到中队值班室门口,看到室内有两位老兵(因不认识,这里暂且称之为老兵吧)下军棋,遂走进去看看。
“叮铃铃”,电话响了。一位老兵边看着棋盘,边顺手拿起听筒,相互说了几句话后,似是对对弈的一位老兵说:“地主的老乡来的。”
或因为了不影响下棋,于是对站在一旁的我说:“出门喊一声,叫地主接电话。”说完,又盯着棋盘。
我问,谁是地主?(其实我当时就觉得这样喊别人既冒失又不礼貌了。)老兵说,“你别管,站在外面喊一声,就有人来的。”
我脑筋也缺根弦。
站在门外,卯着劲:“地主,电话!”喊完后,生怕别人没听到,站在那儿等。
不一会儿,从与值班室并排的一个房间跑出一个人来。
走近,看到我站在那儿,他说:“刚才是你喊的?”我“嗯”了一声。来人说:“我的地主是你喊的?个新兵蛋子!”说完径直朝值班室走,脸上露出愠怒。
最后一句话,下棋的老兵听到了。连忙出来说:“别怪人家,是我们叫他喊的。”
讨了个没趣儿,打算闪人。这时,下棋的老兵又连忙叫我,“小兄弟,外面冷,屋里有暖气,快进来热乎热乎。”
当时想,这些人以后都要打交道的,认识认识也好。于是,又走进值班室。
一盘棋下完了,3个老兵和我攀谈起来。有的问我是哪里的人,有的问我来部队习不习惯;地主没问话,掏支烟递我。
心里还有些委屈,站在那儿很不自在。于是说,你们玩儿吧,我走了。
回宿舍的路上,我几乎是狂奔的节奏。
后来得知,下棋的两位老兵和“地主”,3人都是干部。“地主”姓王,是河南兰考人;叫我喊“地主”的人姓康,是辽宁抚顺人;另一位姓张,是河南郑州人;3位是同年兵,早我10年当兵。
在中队,我当兵两三年后,他们都相继转业了。
老哥,你们现在过得还好吗?是否还有机会再让我尴尬一次?我想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