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本和以前自己看过的小说最不同的一本。
这是一本读起来让人唏嘘嗟叹的小说 。
心非所愿即是悲
孤独似乎总在如影随行,摆脱孤独,说得着也许是一种方法,但又或只是暂时的逃避。因为就象书中说的:有些人说得着,有些人说不得着;有些人现在说不得着,将来或许能说得着;有些人现在说得着,将来未必能说得着;有些人这一辈子也说不得着。
合上书,突然感觉书中的人物全生活在悲中,无一例外的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愿望,就象是自己家的孩子;生活,却象别人家的媳妇!我们似乎都擅长过不属于自己的人生!这正象书中看相的瞎老贾:看多了相,阅人无数,倒把自个儿阅伤了心,在他看来,所有人都生错了年头,所有人每天干的,都不是命里该有的,奔也是白奔,所有人的命都和他这个人别着劲,岔着道。
热水书院的热水是个极爱书的人,记着N年前,听过她骂那借她书的人,这事搁这书里就是这样的:
还回来的书被饭渍污过了几页,热水很心疼,就很发气,但气不是气书被污了,而是气这个人不爱惜书,不尊重人,其实也不是他不尊重人,是气他老婆不尊重人,借她书的那人他老婆巨爱打麻将,还烫了个黄毛的卷发,每次见到话里活外都是对喜欢书的人不屑,原来还为他叫屈,怎么就会娶这么个粗俗的婆娘,现在看来他们本就是一路人了,其实还不主要生她老婆的气,热水主要还是生自已的气,不喜欢这人,却搁不下面子,书还是借给了他,上次借书就是要了半年才还,自己不长记心,还拉不下脸。结果委曲了自己,却也未必满足了别人。本只是对书污了的心疼,但现在己经不是说书的事了,有书联系到了借书人的人品,再联想到他老婆的嘴脸,更恨自己生性软弱,不敢拒绝,不善拒绝,一件事现在就成了三件事、四件事,热水就越说越气了。热水当时发誓再不借书了,这次借给俺,却因意义不同,因为热水的朋友大多是文化人,或书经满腹,或会诗词歌赋,唯撞击这朋友不喜读书,说他斗大字不识半升虽有些过,可也基本符合事实。现在撞击主动借书,似乎是热水润物无声,潜移默化的影响,热水自己也突然间感觉自己就象传教士一样,教化了别人,内心便高大了起来,就有了一份成就感,借书也就自然破了例。
注:些段纯属“喷空”。
再注:“喷空”是本书中描写的当地生活的人用虚实结合形式讲故事,就是把有影的与没影的事讲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说得着”就是一句顶一万句。
人类似乎总是在孤独中前行,所以寻找说得着的人就很重要。微信为什么受欢迎,大家注意到它开机的画面了没,一个孤独的人,面对着巨大的地球站在那里,而且面对的地球那面并不是说我们常看到的熟悉的地图样子,而是我们不熟悉的非洲,各国都喜欢把自己国家置于地图的中心,就象每个人都不自觉的会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样,所以没有第二张图能更好地表达出国人内心的孤独。每个人都以自己为中心,那必然就会产生孤独,但大家又似乎在身边找不到这样说得着的人,或者说熟悉的人其实是陌生人,而陌生人却很熟悉。所以常常就是一圈熟悉的人各自拿着手机和远方的人、和不熟悉的人甚至是陌生人热切的说得着或者假装说得着。
孤独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独。所以一个人的孤独不是孤独,一个人找另一个人,一句话找另一句话,才是真正的孤独。书中老高给人码事时总要说这三句话:
话儿能这么说,但事儿不能这么干;
事儿能这么干,但话儿不能这么说;
这事儿从根上就错了。
人类孤独这问题就出在根上,因为人一出生就是残缺的,你只有一半,需要找到另一半才行,这一找就有可能找对,也有可能找错。找错了,又有可能能改,有可能有改不了,能改的也有可能一下就改对了,也有可能一辈子也改不对;找对了,也不是一劳永逸,一锤子买卖,又有可能现在是对的,以后不一定还对,所以人生其实就是在且行且孤独中前行。
信仰也许能克服孤独。老詹与老曾的对话就很有趣。
吸着旱烟,老詹劝老曾,信主吧,老曾问他:“跟他一袋烟的交情都没有,为啥信他呢?”老詹回答:“信了他,你就知道你是谁,从哪儿来,到哪儿去。”老曾反问:“我本来就知道啊,我是一个杀猪的,从曾家庄来,到各村去杀猪。老詹:你总不能说,你心里没有忧愁。老曾:那倒是,凡人都有难处。老詹:有忧愁不找主,你找谁呀?老曾:主能帮我做甚?老詹:主马上让你知道,你是个罪人。老曾立马急了:这叫啥话?面都没见过,咋知道错就在我哩?
太多国人的孤独就来之于这急功近利,晋城话叫“现咕噜现”,就象打麻将一样,必须一把一结,根子上就只认“有用才是硬道理”的这个道理的。要说孤独,老詹一个人不远万里离乡背井的从意大利来到中国应该是最孤独的,其传教一生也只有九个徒弟,但仍然风里雨里的跑,最后恰恰老詹不觉得孤独,这应当就是信仰的作用。生活中好多人看似也很有信仰,见仙
就拜、见神跪、见庙就烧香,但其实他那不是信仰,是功利,是求神给他办事的,并且所求之事又极为具体。这一求就成了另一个事,因为不求人是熟人,一求人就成生人了,神也一样,你求他办事他就与你说不着了,所以看西方的信徒进教堂不是求神办事的,而是求神的宽恕,就是祈祷也不象国人那么现实、那么具体,这才叫信仰 。
小说的结尾更象是对自己的告慰。
牛爱国: “不,得找。”
这个 “得找”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人们一直都在寻找着那个人,那句话,那句一句顶一万句 ,不过最后终其一生也许只是一个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