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百顺是老杨的二儿子,底层人们的一生无非就是为了一张嘴,为一张嘴奔波一生。在过去,下一代人的生活大概率也是以这种方式去延续。牛马很慢,一生大概率生活在长辈的辐射圈内,一代代繁衍,一代代轮回。
在杨百顺13岁那年,本来家里丢了一头猪,因为自身感冒,脑袋迷糊的缘故在家休息。却听到王家庄死了人,想着可以看到自己的偶像——喊丧的罗长礼,登时惊醒。赶15里路去,结果发现喊丧的不是罗长礼,嘟囔几句往回赶,结果回来后家里的羊丢了。
老杨几皮带下去,杨百顺头上多了几个血疙瘩,不得已求饶出门找羊,结果没有找到。不敢回家,躲在打谷场的草垛中,因为饥饿的缘故,昏睡过去。
就在此时,恰巧寡言的剃头匠老裴路过,前面被大舅哥絮絮叨叨,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说了一天,觉得憋屈,手里提着砍刀,准备杀而后快。遇到杨百顺,说完今天发生的事情,原来事到如今,中间拐着好几道弯,自己也不就是这样嘛!老裴也释然了,杀人的念头消失了。世间事,就在一来一回之中发生着,脑子通透,其实也就那回事!随后带着杨百顺去老孙饭店吃了一海碗烩面。
杨百顺十岁到十五岁在老汪的私塾读书,倒不是老杨深明大义,只不过是因为便宜,有便宜不占王八蛋。16岁县上开了新学,这时老杨找老马商量,为了豆腐坊的招牌,觉得死脑筋的老三更加适合,毕竟脑子笨的人飞出去还能够撤回来。通过抓阄的操作让老三去读书,杨百顺继续在家卖豆腐。
直到东窗事发,他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已经确定好的,抓阄只不过是走个流程。出走成为一个必然的结果,找到老裴谋个生计,被推荐给杀猪的老曾当个学徒,想着师傅续弦,有个师娘自己的日子或许会好过一点,谁成想有了师娘,师傅日子越发滋润,自己却更像是一个外人了。烦闷之下,聊到兴头说了师娘几句不是,结果话传话,到师傅耳朵变成师傅的不是,结局可想而知。
回来赶上大哥结婚,自己守个茅房掩土的活计,看到弟弟在上等人的桌上胡吹海喝,哥哥抱得美人归,恰巧老马来到茅房,一口浓痰吐在茅房旁边,终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草。杨百顺回想起过去的种种,喝几口烧酒,心里火苗越来越旺,抄起杀猪刀赶去老马家。
一股朔风吹来,胃里酒水开始上涌,忙跑到草垛旁呕吐了起来,突然发现一个大眼睛,皮包骨,腊月天穿着单衣的八九岁的孩子。原来这孩子一年前死了娘,爹给他续了后娘。
孩子一时糊涂,拿镯子换烧饼吃。后来旁人得知之后,却怪后娘给孩子没有吃饱才会这样做,不怪孩子。后娘觉得坏了自己的名声,开始往孩子肚脐眼扎钉子。爹不在家,就不敢在家睡,后娘有时会来打谷场找他,自己就在几个打谷场轮着睡。借着雪光,看到孩子肚脐眼周围的十几个钉眼,有的结了痂,有的还在流脓。
一时感叹,原来一件事,中间好几道弯。想起过去的自己,放下去杀老马的想法,带着孩子去那个暖和的地方——老孙饭铺。
老马没有杀成,但是心里已经杀死了,也杀死了老三,头一个杀死的却是老杨。从此之后不问过往,只看未来,他真正离开了这个生养他的地方,再也没有回头。
之前看过一组数据,在中国女子监狱70%以上的都是因为杀害丈夫入狱,大部分是被家暴多年被逼无奈之下杀人。这些女子多是被判处死缓或无期。可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们不仅仅是失去了人身的自由,最可怕的是施暴者在她们的精神中并没有被杀死的,她们依然在被虐待,这就是女子监狱中为什么许多人有精神或心理疾病的缘故。
杨百顺离家之后,用仅有的一些对于人的敏感,小心翼翼的讨生活。来到老蒋家的染坊当个挑水工,最终因放跑主家喜欢的猴子而逃离,逃离不是担心老蒋要他赔猴子,而是老蒋会一直盯着你不说话,这会让人心里发毛。有话说是对你有要求或者期待,没话说往往是未知的恐惧。
出门遇贵人,遇到在延津传教几十载只发展了8名天主教徒的意大利神父——老詹。本想讨个生活,转而信主,为此还改名为杨摩西,就是为了图个吉利。不成想老詹一个人生活也很艰难,为了留住这第9个教徒,只得求助竹叶社老鲁帮忙,让给一份差事。
几经波折,最终杨摩西留了下来。老鲁有个喜好,就是走戏,是个河南人,但是不喜欢河南梆子,反而喜欢晋剧。杨摩西晚上要听老詹讲经,白天破竹,身心疲劳,难免打瞌睡,这样会把竹子破残,破残就会有岔音。这对正在走戏的老鲁来说简直就是大忌,一次老鲁正在走大戏之际,又出现了岔音,老鲁破口大骂,赶走了杨摩西。
劳苦的人民,心里免不了苦闷。每年老家有大事需要庆祝,往往会请陕西的戏班子,陕西来的基本都是大戏。老人,成年人和小孩子都喜欢,老人和成年人定定坐在戏场中。老人眼含双泪,回忆的是过去,成年人脑中走戏,听的是曲中人,抒发的是心中的苦闷。我们小孩子最喜欢的就是戏场边的小摊子,在大人那里软磨硬泡要来几毛钱,流转在各种小摊,穿梭在戏场中,偶尔传来大人的呵斥声,小孩子扮个鬼脸嬉嬉哈哈的跑开。
杨摩西丢了工作,老詹也觉得他不适合作为信徒,他开始了在县城四处打零工。码头上扛过大包,大街上帮人家挑水,饱一顿饥一顿。
这年年底,县里闹社火。结果到第三天的时候主角阎罗生病无法出演,毕竟今年的社火县长正在观看,负责人焦急的看着人海,刚好看到探头探脑的杨摩西,觉得正合适,本来想着先凑合一天。没成想,从起初的拘谨,到逐渐忘了形,舞出了花,惊呆了众人,演活了阎罗。
戏终人散,社火结束之后大家回归各自的生活。杨摩西重新过上了挑水的生活。这天挑水之际,官差来找他,原来县长看上了他,想让他替自己种菜。这是县长的韬光养晦,县长糊涂不可怕,可怜的是辖区的苍生。就这样,杨摩西成了官府的人。老杨本来想着老三读书,以后与官府联系上,打出老杨豆腐的招牌,不成想,阴差阳错,杨摩西完成了,果然,一件事是要绕好几个弯的。
当差期间,吴记馍坊的老板吴香香注意到他,自己前几年死了男人,需要一个男人撑门面,县政府当差的杨摩西再合适不过。托人说媒入赘,最终改姓,成为吴摩西嫁给了吴香香。
铁打的延津,流水的县长。县长的靠山倒了,没多久又换了县长,这个县长喜欢打靶,于是吴摩西失业了,回家专门揉起了面。后来在吴香香的强迫下上街卖起了馒头。
吴香香的吴记馍坊是死去的姜虎留下的,老姜家的两兄弟想赶走吴香香,好瓜分这份遗产,不成想娶到了官府“当差”的吴摩西。现在吴摩西失去了这头衔,正是下手时。这才有后来吴摩西被打,在退无可退的情况下,想起自己之前是个杀猪匠,又在吴香香的激将之下,提刀杀向老姜家。在老姜家门前杀了大狼狗,震慑了众人,老姜家也低头了,这事也就算过去,日子也稳定了下来。
关注我,每周带来新的内容,一切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