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端午节虽然恰逢自己重感冒收尾,再加上老毛病严重,身体是极度不适的。
但依然感觉心情是愉悦的,因为老黄好像真的和以前不那么一样的。今年整个端午活动从策划到各种订票、行程功课是他自己做的不说,而且按照往年经验,好多个惹爆他的点,今年居然全程笑呵呵。可能是因为他年纪大了,也可能因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刺激了他,也或许他觉得应该弥补我些什么,不管了,至少他没有显示出一副吃屎脸,我也终归是开心的。
一家三口在杭州散漫的过了一个惬意的端午节,在宾馆睡的最后一个晚上,居然梦到了爷爷。
梦里,总是会出现一些不可思议的情节、一些人出现在不符合逻辑的场景,而梦里的自己又觉得那么的真实。
在梦里,我还是这个有点忙、有点懒散、有个不那么让人省心的娃,自己还要强的做家委会成员的中年少女。为了达到好的效果,又有严重的拖延症,学校第二天的事情,自己磨磨蹭蹭搞到过了深夜凌晨才搞定所有的事情。女儿睡了,而自己在老家爷爷奶奶的老房子里准备睡觉又不知道在等什么?
这时候,爷爷在几个长辈的陪同下回来了,原则上他应该是身体不好住医院的,而我也好像没有特别意外他深更半夜从医院跑回来,好像一切又那么的符合逻辑。爷爷回来一句话也没说,但却紧紧抱着我,抱了好久......
不知道这个梦是怎么结束收场的,反正我很平静,没有惊喜,也没有伤心难过。
可能自己想爷爷了吧,爷爷在世的时候,其实话很少,山羊胡、人瘦瘦高高的,没见他生过气,甚至没听过他大声说话。年轻的时候是在村子里应该也算是风光过的,五个儿子一个小女儿,人丁兴旺。还有重要的一点是,他有手艺,是铁匠,年轻的时候带着自己家几个儿子通过自己的一身力气带领全家成为村里首批万元个体户。但也因为打铁能赚钱,本来是读书的料的爸爸因为一分之差没考上大学也没有复读,直接加入铁匠的行列。我有时候会幻想,如果当年老爸当年复读考上了大学,那我岂不是出生好了很大,哇哈哈,当然也很有可能爸爸考上了大学也不会和老妈结婚了,那可能也就没有我了......
年轻的爷爷拼命打铁确实挣了不少钱,养活了一大家人。但也留下了一身的病,等年纪大了就开始吃苦头了。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小时候不敢看爷爷的一条小腿,因为那上面趴着密密麻麻的很多凸起的蚯蚓,吓死人了。长大了,读书了才知道那是一种病,叫静脉曲张,爷爷辛苦了。
爷爷奶奶共同生活一辈子,起主导作用的、说话做决定的、掌管家里财政大权的,都是奶奶,奶奶是个强势的农村妇女,家里都是她老人家说了算,爷爷是抽烟的,爷爷每天买烟的钱也是找奶奶要的,但老人家任劳任怨,从没听过他抱怨。
我从老家出来之后几年,先是奶奶的身体每况日下,除了儿女们之外,其实最辛苦贴身照顾的是爷爷,洗衣做饭、擦洗身子,也没注意到爷爷身体变差。但奶奶去世后,爷爷的身体感觉衰弱的特别快,没几年功夫就不行了。
爷爷去世那年,我刚工作没多久,平常午饭后简单和同事们聊几句就继续工作了,但有天就是觉得不对劲,心烦意乱到完全坐不住,只能到厂区乱逛,然后就接到了爸爸的电话,爷爷要不行了,眼泪就止不住了,马上定了回去的机票。第二天中午赶到老家时,爷爷已经被穿好了寿衣躺在了老宅的堂屋正前方了,灵棚搭好了,纸扎糊了好多,到处是白色的孝衣孝布。
我不是一个善于发泄情绪的人,但眼泪止不住的掉,不停的抽噎,完全停不下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梦又把爷爷拉到了我的眼前
爷爷,您在那边还好吗?孙女儿想您了,望您在那边一切安心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