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了爱情虚了年华(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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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与君有缘见, 夜夜辗转不可眠。
只恨相见时恨少,分分秒秒未相伴。

                                      一一一一摘自李白

记得那是八二年的三四月份吧,有人梢信来说,老公父亲已经病危让马上赶回去,结果我们马上收拾东西,往他家的方向一路狂奔。到家时,看见屋子里已经堆满了人,老人家已经驾鹤西去了。老公一个箭步屈膝向前,扑咚一声跪倒在床边,失声哀嚎起来。这眼前的一切对我来说,猝不及防啊!再说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有死人的场面,再加上老公的声声哀嚎,不禁也悲从中来,嘤嘤啜泣起来。其实是一种内心的无名恐惧。

然后是扎纸轿,岀煞、抬魂轿、打火场等等一系列带有恐怖性质的陈规陋习。最让我㤉异的是招待吃饭,那个年代没有外出打工一说,农村人估计都在家里猫着,加之老公家在本村及方圆几十里有一定威望,几个孩子都在所谓县城里工作,所以赶来赴宴及吊丧的人特别多,他们有的送5元10元,有的仅仅是腋下挟个几刀纸。院里院外,山前屋后站满了人,一旦来了都不会走的,都要吃罢饭才走的,远地方赶来吊丧的人,一时回不了就在院子里的草垛上凑合一夜待到第二天吃罢饭后才走。那场面确实给我这个所谓的城市人震撼到了,每天十几桌,每桌十几个人不等,炒菜用猪油都用大木桶装的,两个人抬起一桶桶往厨子那里送,我内心感到惊讶,脸上也表露了出来,有个婆家嫂子说“这场面,你是不是没见过呀?”我心想肯定没见过呀,一碗饭长大,十几年而已就被带到这里了,哪里见过。前前后后总共招待了60多桌才算是曲终人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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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幕,也是人生留在世上的最后一点痕迹~出殡。据我们那儿的风俗讲说是垫棺材四个角下面的几块砖叫金砖,棺材移岀后,妯娌几个谁先抢到谁将来发大财。我心想你们爱谁抢谁抢,我懒得抢的。我心想不劳动,不干嘛,那时还沒有创业一说,就凭抢几个砖头就能发财,不是天方夜谭吗?

人往往就是这样,当自己的聪明才智及能力达不到所期望的幸福生活时,或者说理想的生活时,即抱着一种虚无缥缈的,唯心的,似是而非的神话般的愿景来憧憬。不能说不对,也是一种精神寄托,人有精神支撑才能活的有滋有味。他父亲的所有后事料理完后,我们又回到了各自的工作岗位上,忙碌着热恋着。

曾经自己像浮萍一样无依
对爱情莫名的恐惧
但是天让我遇见了你
我初次见你在人群中独自美丽
你仿佛有一种魔力
那一刻我竟然无法言语
从此为爱受尽委屈不能再躲避
于是你成为我生命中最美的记忆
甜蜜的言语怎么说也说不腻
我的整个世界已被你完全占据

这首《我真的爱你》唱尽了恋人之间分分合合,恩恩怨怨,又难舍难分的矛盾心情。日子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偷偷溜走,转眼已到八三年初了,我想我们应该结婚了,恋爱的终极目的不就是结婚吗? 于是在这之前,通过父亲所在单位的水利糸统,也算是近水楼台吧,买了许多方木(一种水利工程或建筑桥梁用方心木料)做家具,单位的大会议室提供了做家具的舞台,于是乎,大立柜、高低柜、写字台什么玩意的,一应具全。偶然选择了3月8号,并非刻意,而是走的当天才知道是三八妇女节。

就这样我们坐上了开往武汉的长途大巴车,把自己交给了一个了解并不是很多的男人。将来的自己是喜是忧,是食无裹腹还是衣食无忧,是饱经沧桑还是养尊处优,自己从未考虑。只顾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我爱他,他是我生命中的一切,心中所想的是,既使是当乞丐讨饭至少他还会拉二胡,何况他还是个医生,总不至于饿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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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没想到社会发展到一定的地步,你挣的钱多了也不是你独有的,爱情这种个人专属品也不是你独有的。计划经济时期的一切社会制度及模式逐渐在土崩瓦解,市场经济,社会次序在一浪高过一浪的改革声中慢慢形成多元化,当然这个是后话了。我们在武汉逗留了一个星期,也算是旅行结婚。那个时候已经算是时尚了,回来时,已有他的几个好朋友的医院门口放起了鞭炮,在噼噼啪啪的鞭炮声中,跑进了医院,算是名正言顺的已婚人了。

我们那里的风俗是,女儿出嫁三天回门,未到三天不能回娘家。结果我们从武汉回来的第二天父亲即托人稍信说,让我们回去拿东西,也没说是什么东西,当时我是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要拿什么东西,然后老公让他医院的关系较好的同事去我家拿,拿给我们一看是一红色带有格子纹的皮箱,打开皮箱满满当当一皮箱东西,有线毯、热水瓶、茶杯、托盘、缎子被面等,然后东西的最上面放有一张红色的礼单,我现在仍然记得是我们水库的马名诗用正楷毛笔字写的所有人名,我震惊之余,是满心的感动。奇怪的是我走时任何人没有透露过一句,估计他们是猜的,因为老公平时总是来找我花前月下,突然没了踪影,应该去结婚了。

写到此,我实在是满心愧疚,因为此张礼单加皮箱我一直保管多年,其中有些人的情义我知道的都尽量去还了,古语讲;来而不往非礼也,由于当时是我们水利系统把下面所辖机构的年轻人员,都抽调到了水库,一年后又各自回各自原单位,什么原因,只有上层知道。又加之我们在几年之后为生活所奔波来到了南方,离开了老家,所以至今还有许多没有还上。如果我的同事或朋友有可能见到此文,让我说声对不起,实在抱歉。俗话说;翻墙躲债走,人情大似天啊。人这一辈子,不管活成什么样子多点淡然,少点烦躁,活得真实才能自在。人生就是一场修行,修的就是一颗懂得知足,感恩的心,心亮堂了,人生幸福也许就会多一些。


一一一一一仅以此文纪念我们行进中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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