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阿宝”做新衣
文/王生虎
年夜饭刚准备好，女儿就嚷嚷起来：“爸爸，爸爸，过年了，我们应该给‘阿宝’做件新衣裳。”
“阿宝”是只泰迪犬，来我们家已有半年，至今还穿着来时那件小马甲。虽然这半年它体型变化不大，马甲还显得宽松，但每日和庄子里的伙伴打闹玩耍，上面早已沾满泥土和草屑。“好啊，好啊。”我连连点头，“让你妈妈做。”“那不行！”女儿撅起嘴，“今天是大年三十，女同志不干活。”老家一带，确实有“女人年三十和初一不干活”的习俗。我故意叹气：“唉，养女儿真没用，知道老爸不会针线活，还故意刁难。”妻子和女儿哈哈大笑。
去杂物间翻捡，捡出一件女儿小时候穿的灯芯绒布褂。布褂还很新，颜色鲜艳，纽扣一个不差。量体裁衣的道理我还懂，拖根皮尺招呼“阿宝”。“阿宝”抬头看看我，低头瞅瞅皮尺，心里狐疑我拿新式武器对付它，迟迟不肯靠前。女儿有办法，一块炸鸡翅，“阿宝”乖乖就范。量完身长量腰围，“阿宝”这才知道，我为它做新衣裳，粉嫩的舌头在我手背舔来舔去。
给“阿宝”做衣裳并不难，纽扣一侧为基准，裁下大小合适的片幅，剪扣眼，掏腿洞。为增加美感，我还把一朵蝴蝶结缝在衣服后背上。
“阿宝”穿上新衣裳，整个面目焕然一新。它稳稳地站在那里，左扭头看看，右扭头看看，一动也不动。我得意地对女儿说：“看，‘阿宝’多乖，唯恐新衣服弄脏了，连路也不肯走。”女儿瞪大眼睛瞧了瞧，“噗嗤”笑起来：“它哪是不肯走，是你掏的洞太小，勒住腿走不了。”怎么会呢？我拿炸鸡翅引诱，“阿宝”依然不动，只是“汪汪”叫两声，表达心中不满。
洞口扩大后，“阿宝”立马来了精神。想必它是男生，对新衣裳花俏的色彩很不满意，尤其觉得那朵蝴蝶结碍眼。“阿宝”扭转头，看着蝴蝶结咕噜咕噜发出两声牢骚，而后张开嘴巴试图把它扯下来。蝴蝶结在后背，“阿宝”看得见够不着。它不甘心，突然像故事中那头追逐胡萝卜的驴一样，撒开腿，原地快速地绕起了圈圈。
“阿宝”一气儿转了十多圈，累得气喘吁吁。女儿乐得前仰后合，妻子笑着说：“剪掉吧，别把‘阿宝’累坏了。”“不会！”我很笃定地说，“新衣服刚上身有点别扭，过两天它就习惯了。”
不需要“过两天”。第二天给庄邻拜年，“阿宝”孩子似的跑在我们前面。一路清脆的铃铛声、一身华美的服装，像是舞台上的明星，耀眼神气得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