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愈系作家吴东方写了一本书《没有深夜痛哭过的人·不足以谈人生》,其实即使深夜痛哭过,但没有直视内心的痛苦以及引起痛苦的事件的前后因素,痛苦会留下一道亮丽的伤疤,在明媚的阳光下闪闪发光,迷失的是一世的生命。
今天我想和大家聊的是村上春树在2014年10月在中国大陆出版的小说《没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礼之年》,这本书位列日本2013畅销书综合类榜单第一名,被称为是“最不一样的村上小说。”
多崎作参加入了一个小团体,共有五个人:赤松、青海、白根、黑野和多崎作,其余四个人的名字都有色彩,唯独多崎作是例外。这个也是书名的由来之一:没有色彩的多崎作。同时似乎也在暗示着多崎作的被抛弃的命运。
他们是关系亲密的小团体,一起和谐有序地度过了五年。
高中毕业后多崎作去了东京上大学,其余四个伙伴留在名古屋。
在大学二年级暑假,未必能把回到了名古屋,打电话到其余四个人的家里,但是他们的家人都声称他们不在家,也没有回复电话,白的家人更是冷漠得诡异。他又一次次地打了电话,这种感觉“作就像失去方向感的人,绕着同一个地方转来转去兜圈子“。
直到第二天晚上信点,青直接在电话里宣告:抱歉,希望你不要再给任何人打电话。”以后,多崎作与四位曾经亲密的小伙伴再没有了联系。
在被小团体抛弃的十六年的时间,多崎作不敢与人有亲密的关系,交过几位女朋友但总保持“30cm”距离,有过一个男性朋友灰田,但又毫无征兆地消失了。这些事就是“还无法理解的东西堵在你心里,阻挡了原来自然的河流。那么自然的河流是什么呢?
直到遇见了善解人意、年长两岁的女友沙罗,当多崎作说起大二暑假被莫名抛弃时,沙罗说:“我要是你就留下来追根究底,查个直相大白”
“我没有那么强大。”作说
——是的,很多时候我们的内心的烦恼,就是因为我们不够强大,强大到可以直接去面对被抛弃的原因,甚至没有力量去追寻原因。多崎作在这里说了出好多人的心声。
沙罗是一位开朗,富有生命力的女人,她温柔地鼓励多崎作撕开伤口去战胜它。她知道迟早有一天多崎作会积攒好力量来面对,于是她先着手收集赤松、青海、白根、黑野目前的工作单位、地址和联络方式,以便多崎作逐一去拜访他们。
或许是对沙罗强烈的感情促使多崎作产生拥有美好生活念头,他决定去面对曾经被抛弃的事实了。
多崎作最先拜访了做雷克萨斯销售员的青海,在多崎作的追问下,青海才说出当年白根自称被团体里最有男子汉气概的翩翩少年多崎作强奸了,面对事实上已经分崩离析的小团体,他们为了安抚白根选择了和多崎作断交了。当然,青海只是抽空见了多崎作,目前他更在意的是在工作中如何讨好顾客,售出汽车。
第二个拜访的做企业培训的赤松庆,他说当年小团体的人隐约地知道白根犯有精神病,但在白根和多崎作之间选择一个人继续做朋友的话,他们选择了白根。原因在于多崎作去了东京,就读名牌大学,前途不可限量。而他们四个人留在名古屋,安于现状,人际关系坏了就不好了。多崎作与他们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仅此而已。
最后多崎作利用一直没有使用过的年假去拜访了嫁到芬兰生子的黑野,黑野坦露了当年对多崎作的爱慕,白根可能因此嫉妒而产生了臆想症,声称被多崎作强奸了还怀孕,流产了,得了厌食症,被人勒死在厨房里。黑野为了保护白根,努力地让白根恢复生机。但现实是白根好过一阵,可闺蜜间的亲密不在了。多崎作和黑野又一起听了他们当年经常听的李斯特的钢琴曲《巡礼之年》,这个是书名的另一个由来了。
得知真相的多崎作接纳了自己,他领悟到:
心与心之间不是只能通过和谐结合在一起,通过伤痛反而能更深地交融。疼痛与疼痛,脆弱与脆弱,让彼此的心相连。每一份宁静之中,总隐没着悲痛的呼号;每一份宽恕的背后,总有鲜血洒落大地;每一次接纳,也总要经历沉痛的失去。这才是真正的和谐深处存在的东西。”
是沙罗的出现,让多崎作敢于面对内心的痛苦,让他恢复了生命的活力。他决意要追求,可沙罗要多崎作给他三天的时间考虑。小说至此留下悬念,村上春树不想让大家看到结尾,太美好了,小说就俗了,太悲惨了,读者接受不了。
老实说,我是希望沙罗可以和多崎作在一起。一个人缺少了亲密的关系,总会与世界存在着一层厚厚的隔膜。多崎作逃避了十六年,对父亲说不上亲切,回家是对母亲和姐姐的应付,没有稳定的伴侣和值得倾心交谈的朋友。
亲情、爱情和友情都有效地保持距离,为了是不让自己再受伤。多么麻木和了无生趣的人生。逃避伤痛让生命如荒凉的沙漠,直视伤痛需要勇气却是保存人生活力得以生存的唯一道路。
面对痛苦,逃避与直视,不再是个问题。
小说里,村上春树的文字一如既往的清丽流畅,音乐与哲学不断地被插入,可就是在看着看着的时候,内心深处的某个柔软的地方总有撕裂的快感。
村上春树的文字,有的人把当成是洗涤伤口的药,有的人当成是滋养自己灵心的清泉,无论如何,好作家揭示了人性的脆弱又如实地描述这种穿梭灵魂的感觉。
在《没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礼之年》,村上春树做到了,他当之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