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人像我一样,在一个初夏的午后猛地抬头,呆呆地望向静谧的窗外,几乎迷醉了地想着,或许,在很久以前,我就错过了什么了吧,只不过,当时只道是寻常。 “婆婆,世间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遗憾呢?” “这是一个娑婆世界,娑婆即遗憾,没有遗憾,给你再多幸福,也不会体会快乐。”婆婆浅浅地笑,轻轻地拍拍我的头,我在她的怀中在夏日空气的氤氲中沉入梦里。 懵懂迷茫,青涩怅惘的纯真流年,谁曾经蹉跎了谁,谁又错过了谁?当时只道是寻常,再回首,只是当时已惘然。 婆婆是个温暖和熙的人,她总是沉稳静好,一如那段农村里的岁月,她和我一样喜欢饮水词,却也一样不喜欢那个纳兰和卢氏的故事。 很多事,纳兰也许记得,也许不记得,也许他装作不记得。但他一定曾经有个女子神色婉约,有着银铃般的笑声,降临于他的生命。 那年春日,他在轩下醉得醺然,恍惚间看她走来,走过来帮他把被子掖合。那年春日,他陪她读书,陪她临帖,陪她“赌书消得泼茶香”。只是在那么一年,桃花依旧笑春风,人面却不知何处去了。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都觉得淡漠,嗯,越曾繁华越落寞。他在她梳妆的小轩窗前彳亍着,在残阳下,看见落叶萧萧,听见秋风萧瑟。是西风又来过,轻轻翻动尘封在书卷里的词章和往事,他才会骤然间想起与她生活的枝蔓,而这回忆带来的却是沁入血骨的深悔。小雨淅淅沥沥地下起,他的身影越发得清瘦单薄。青梅煎好的茶水还是当年的味道,而我们等候的人,不会再来。 婆婆已经去世了快十年,我望着那个矮矮的冰冷的坟头,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我对她的记忆已经没那么多了,只是若她出现,我甚至不一定记得,但我永永远远也不能忘怀,她一次又一次地说“给”,在她弥留之际,只说道,身边这篮子鸡蛋是留给我的…… 同样的,在外婆的事上,悲剧又重演,我吵嚷着要和同学出去玩,却没有看到外婆瘦削的脸,也没有看到母亲的抽泣,最后的最后,还是那样的一个结局。之后再也没有那样美味的饭菜了,再也没有那样动人的故事了,再也没有那样默默的关心了,再也没有……而现在,直到听闻了小女孩离家出走时,好心的奶奶送了她一碗馄饨的故事,才想起母亲,那个给我们做了十几年馄饨的人。 原是这一切都已经习惯了,理所当然地接受一切恩惠而不心存感激。常常为别人一句安慰的话而感动不已,常常为网络上的一次共鸣兴奋许久,却总是在平静不起波澜的家中抱怨,对自己淡淡的生活唏嘘不已,我们都忘了转身,看看一直为我们撑伞的人,一直为我们犯下的错误收拾圆场的人,一直为我们的生活拾掇的人,他们静静地过生活,默默地接纳我们的一切,细细地照顾我们,我们总是在索取,不知感恩,不知回报,把这些看做顺理成章,要知道,世界上没有哪件事是某个人一定要为我们做的。我们太过自以为是,其实我们算什么呢,我们一直在接受,还一直在埋怨,然后再错过失去回报的机会?!我不要这样的人生,尽管我们依然会错过,依然会失去。但我们起码不能对不起自己,把自己仅能完成的那一点完成,少留一点遗憾给自己,少留一些愧疚给自己,去珍惜失去后才销魂蚀骨的寻常。。 而今,我们将继续前进,将在茫茫人海中跌跌撞撞地义无反顾。回忆不曾垂怜我们,回忆亦不曾给我们栖息之地,遗憾依旧不肯完美我们的人生,但起码我会努力,只为当时不只道是寻常。
当时只道是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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