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陂军营那些事(2)

这是2017年133团卫生战友郑州聚会合影

那些年代,部队也是贯彻落实毛主席的“五七”指示,在每月每人27元的生活费基础上,利用营房周围的土地,展开种菜养猪活动,以增加和提高官兵的生活费用和营养。作为空降兵部队来说,每天九毛钱的生活标准的确已经很不错,基本和飞行员的生活标准差不多,而当时的陆军生活费每人每天只有空降兵的一半,就是四毛五分钱。

在营房训练和生活的连队都有自己的五七养猪场,五七药厂,五七工厂。当时133团也成立了以家属参与为主的工厂,生产汽车等用的钡金砂条,就在团部东南,防空洞的东侧,卫生队门诊部的南面的山丘上。当时凤翔战友雒栓牢在哪里上班。

卫生队作为官兵健康和部队战斗力的后勤卫生集体,自然也少不了有这样的事情。我依稀记得,就在团部的卫生间周围的山丘上,大家利用工作之余,在病房上班,也就有白班和晚班之分,门诊部自然有晚上的值班人员。必定一个团的官兵和家属,有上千人的队伍,半夜三更来卫生队治病抢救的还是不少的。队伍大了,什么样的病都有。

卫生队的炊事班在一个陂塘的上边,当时的营房也是顺山而建。门诊部又在炊事班的上边,从门诊部下班用餐,必须要经过一个下坡,病房又在后边,像武汉三镇样,“品”字型摆布。

就在炊事班下面陂塘的西侧,是当年卫生队的养猪场。说起养猪场,一般北方人就想起了自己家庭的后院,以后院圈养为主。而南方的养猪场却是单独的一个露天猪舍,不高的砖墙,地面全部水泥化,同时把猪的粪便通过水的冲刷集中到另外一个粪池,等到这些粪便熟化后,再用水桶挑去为大青菜等蔬菜施肥。自然,南方的水是十分多的。之所以叫黄陂,言下之意就是陂塘遍地。由于是属于丘陵地形地貌,加上陂塘的密集,稻田地自然就是自高到底,一望无边。每年插秧季节,水牛把一道道水田平整成为一汪插秧地时,黄陂的女人们总是乐呵呵的把秧苗从地里挑来,穿着最简单的短衣裤,两只脚上穿上预防蚂蝗的特制袜子,像天女散花般在水田里插秧。那是有相当的劳动强度。一直要猫腰,尽胳膊左右最大的跨度,把一撮撮秧苗如绣女绣花般图案左右成行,上下成线的插起来,成了这一季农民最大的生活希望。

那个时节,是南方农村最富有诗意的田园风光。你或者居高临下,层层梯田如画,绿油油的稻秧呈现出生命力的旺盛,阳光下,一股股炙热的风,吹过你的脸面,又吹进军人的裤腿,一股股热风钻进裤管,仿佛钻进军人宽大裤头里不出来一样,全身的闷热,和裤头处的焦灼味道只有每位军人自知。也许这风,吹起了军人对家乡的思念,也许是对恋人的萌动,也许是刚刚阅读完(艳阳天)、(智取威虎山)等风儿吹来小说的场面,白茹思念少剑波的情景涌上血管,那种冲动无法言谈,作为军人,必然有血有肉,当然有情。此时最能做到的就是用毛主席语录坚定自己的信念,站在稻田地头,在炙热的风的抚慰下,悄悄地用双腿的根部,把那撑起裤头的尤物战胜,让它乖乖的听话。

就在卫生队的猪圈里,有两头快要临产的大母猪,当时部队引进来的猪品种是“苏联大白片”,猪毛全部是白色的。比起北方的黑猪,那就高大许多。着实让北方的兵娃子大开眼界。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白猪。

可别说这猪,确实也给官兵生活带来了帮助。剩饭剩菜,还有陂塘里的猪草,是猪的最好草料。夏季猪的草料还好说,只有炊事班的战友们能解决,可到了冬天,草料就显然不足了。队长指导员就命令卫生班的小伙们,冒着零下温度,下水塘打捞猪草。保证猪的健康成长。当我们下到刺骨的水里,冻的嘴巴直打哆嗦,可心里依然很自豪。因为,我们都要入党,这也是党考验我们的最好时机。冰冷且快乐着。

当时下水最积极的就是何智民、孙拉锁、王龙龙、赵德省和我这些“陕西愣娃”。

眼看着两头猪就要临产了,兽医所所长陈菖蒲这位抗美援朝下来的老军马所长,来给这位“功勋”母猪检查后告知卫生队长,今晚生产的可能性很大。当然,人医和兽医基本是相通的。队长王志华就安排了这件事情。由于其他战友在病房值班,恰好我在门诊值班,晚上事情自然就少了。最后敲定,我就是这两头猪晚上的“助产士”。

吃罢晚饭,自然就是我在猪圈“上班”的时间。当我走进猪圈,熟悉这两只伟大猪妈妈时,一股刺鼻的味道让人难以接受。由于高温,虽然猪圈每天要冲扫几次,但是常年累积的味道由于高温的蒸发,那可是平生第一次的感受。两个字,难受,三个字,真难受。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再难闻的气味都要闻,就是刀山火海也要冲上去,当年黄继光不也是冲上去了吗?我面临着这点困难算什么?符合一个共青团员的标准吗?遇到困难就低头,共产党能要你这样的人吗?

一连串的批评与自我批评,霎时间也闻不到气味了。猪舍里一片漆黑,我立即赶到门诊值班室,拿来蜡烛,点亮起来,看见两只猪妈妈加深呼吸,站起来有了生产的症状,我十分高兴,大半夜的伴随,终于感动上帝了。随即,猪妈妈卧倒在地上,用力的喘气憋气,基本上和人生产一样,不同的是猪的语言我无法听懂。虽然它一遍遍的哼哧说话,我只看它的表情和动作。

一只,两只,我用手一个个的把小猪崽子接过来,放在一边,怕它们影响妈妈的生产。可是,它们都慢慢地爬起来,爬到妈妈跟前,用嘴巴胡乱的朝着妈妈有奶的地方碰去。直到最后乖乖地吸允奶水才安静下来。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产程,16只小崽子都排在妈妈的奶头旁边。

一夜的艰辛,完成了组织交给我的任务,心里甜丝丝的。心想,这么多的猪崽子长大后,又要为卫生队的伤病员和卫生工作者做出贡献,也是落实毛主席“五七”指示的实际行动。

附件:毛主席的五七指示原文

林彪同志:

你在5月6日寄来的总后勤部的报告,收到了,我看这个计划是很好的。是否可以将这个报告发到各军区,请他们召集军、师两级干部在一起讨论一下,以其意见上告军委,然后报告中央取得同意,再向全军作出适当指示。请你酌定。只要在没有发生世界大战的条件下,军队应该是一个大学校,即使在第三次世界大战的条件下,很可能也成为一个这样的大学校,除打仗以外,还可做各种工作。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八年中,各个抗日根据地,我们不是这样做了吗?这个大学校,学政治,学军事,学文化。又能从事农副业生产。又能办一些中小工厂,生产自己需要的若干产品和与国家等价交换的产品。又能从事群众工作,参加工厂农村的社教“四清”运动;“四清”完了,随时都有群众工作可做,使军民永远打成一片。又要随时参加批判资产阶级的文化革命斗争。这样,军学、军农、军工、军民这几项都可以兼起来。但要调配适当,要有主有从,农、工、民三项,一个部队只能兼一项或两项,不能同时都兼起来。这样,几百万军队所起的作用就是很大的了。

同样,工人也是这样,以工为主,也要兼学军事、政治、文化,也要搞“四清”,也要参加批判资产阶级。在有条件的地方,也要从事农副业生产,例如大庆油田那样。

农民以农为主(包括林、牧、副、渔),也要兼学军事、政治、文化,在有条件的时候也要由集体办些小工厂,也要批判资产阶级。

学生也是这样,以学为主,兼学别样,即不但学文,也要学工、学农、学军,也要批判资产阶级。学制要缩短,教育要革命,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统治我们学校的现象,再也不能继续下去了。

商业、服务行业、党政机关工作人员,凡有条件的,也要这样做。

以上所说,已经不是什么新鲜意见、创造发明,多年以来,很多人已经是这样做了,不过还没有普及。至于军队,已经这样做了几十年,不过现在更要有所发展罢了。

毛泽东

1966年5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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