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睡了11个小时,中午再睡,就觉得有些腻了。很早就醒来,随意翻看《目送》,看到《黑帮》,颇觉有趣。里面讲的不是人类的黑帮,而是猴儿们的黑帮。香港九龙山上有很多猴子,恒河猕猴,长尾猕猴,还有它们的混血。这样多种多数目的猴群,构成了九龙山一代的“黑帮”,据调查,有九个之多,最大的一派,有二百多猴。
分属各个黑帮的猴子们,分工明确,颇讲义气,和人类很相似。这样相似的还有日本长野的雪猴,每到冬天来临,寒风凛冽,那些贵族雪猴们,就可以享受大自然的馈赠:泡温泉。而平民阶层的雪猴,则要在风雪中被冻僵。如果把主角换成中世纪的西欧贵族和平民百姓的故事,我会毫不怀疑。
动物是有情的,和人类何其相似。
我有这样一个观点,大人和孩子的区别,不在于成年人比孩子更为聪明,而是大人大脑的神经元更多。所以,大人可以掌握更多的技能,知道更多的知识,而孩子却不行,尤其是三岁之前的小孩。可是,大人这样也有一个弊端,就是这样多的神经元,在成长的累积过程中,总是已经建立过一些条件反射的,不像孩子的白纸一张。所以,大人学习东西,未必有小孩子那般快。如果大人能修炼到不被以往的岁月所左右,那么就所向披靡了。动物也一样,它们拥有相当多的神经元,当然是有情的,当然会让我们有很多似曾相识的感觉。
兴庆宫的鸟语林,我曾去过很多次。不是单纯的想要一遍一遍的游览,而是里面有一对特殊的夫妇,让我时常挂念。鸟语林主要分为两个部分,一个部分是圈养很多鸟类的大帐子,掀开铁链做的门帘就可以随意亲近它们。这个大帐子的外面,则有圈养凶狠鸟类以及其他动物的笼子。我见到的那对夫妇,就是散养在大帐外面的一对特殊存在。是的,它们是被散养的。一只鸭子和一只鹤,两只相跟相随,随意吃喝,又互相照料。和谐而美好。我第一次去鸟语林看到这一对的时候,很是惊讶,然后一个下午都跟着它们,跟着它们去了锁鹦鹉的高台,去了公园工作人员的临时住所,去了猴山……随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每当我对它们有所思念,我就再去鸟语林,去了都要先找到它们,才安心。最后一次去,找了许久,没有看到它们的身影,又询问了工作人员,也不知所踪,真是心有戚戚。
学校里也有这样有情的存在。它们是神出鬼没的流浪猫。说它们神出鬼没,其实并不对,如果它们有相对优渥的生存环境,它们是不会频繁迁徙的。我窗户后面的花园里,就有一只花猫,它是这里的长住居民。我曾在无数个下了夜自习的晚上,在小店里买了香肠,供奉这只母猫。也看到许多其他的同学,给它带各种食物。春天的时候,它在花园幽暗的角落里啼哭、怀孕,然后在夏天带领小猫们散步,接着在秋天小猫们各自长大离开家园。一年一年,周而复始。有一年,母猫不见了,夏天的时候,只有三只小猫在嬉戏玩耍。我认得它们谁大谁小,知道它们的性格。大小猫淡定,是哥哥,并且对妹妹们颇为宽容;中小猫温和,但是有些胆小;小小猫最是贪吃,而且总是将哥哥姐姐的食物据为己有,而且和妈妈长得最像,只是眼睛周围多了一些黑色斑纹,不然,我总以为是母猫的翻版。有情的小猫们,和人类的家庭何其相似。可是,有一天,小小猫死了,死在一棵树下,死在大小猫和中小猫的眼前。它们的妈妈也不见。不知道是哪一个可怕的熊孩子作下的凶案。自那以后,大小猫和中小猫也不一起玩乐,各自栖息在某个角落,散发出一副冷漠的气息。兽性很足。有情的动物,在遭遇惊变的时候,就换做冷酷漠然。
这样有情的存在,结果却都不知所终,让人很是感慨。外面又在下雨,不知道这些居无定所的有情生物们,都过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