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问题场景和解决方案场景
假设性场景使一个游戏式的对于可能性的思考成为可能。很重要的一点是治疗师对于结果保持中立:治疗师的任务不是使来访者变好,而是让他们找到一个他们所希望的方向。假设性场景不是只针对解决办法,场景要通过相应的提问来准备。
索解取向的提问(好转的提问)
寻求建议者通常首先会塑造出问题。他们的焦点已经长时间地放在问题上,否则他们也不会来。但是他们把目光越多地集中在问题上,那么目光逐渐变得越来越狭窄,那些好的方面就越发不会被看见。但是这恰恰可以为解决办法的建构提供线索。因此,值得一做的是,在初始的描述问题阶段之后或即刻,着手寻找经验或者主意,以此开启超越问题的新的可能性(解构问题)。
对问题的例外情况提问:比较有问题的时候和没有问题的时候,这样就会使这些差异的条件变得明晰。对此有四个相互联系的问题问题不出现的情况有多少(多久、何时、何地)?
比如,小白失恋了,特别痛苦,无法自拔。
在这段时间您和其他人的做法有何不同?
您如何解释,那时不出现问题?
您如何能够更多地做您在没有问题的时候所做的事?
对资源提问——独立于问题之外:如果人们在某个情况下感到“所有的事”都很可怕并且已经持续很长时间,有利的做法是,调查生活领域中还有哪些事是令人满意的,会让人感觉不错或很有能力,而不仅仅是与问题场景比较。比如可以提问:
在您的生活中有什么是您愿意这样保持下去的,它是怎样的呢?
您喜欢自己什么(您的伴侣、您的家庭)?您认为其他人会怎么评论您?
这些问题也可以作为家庭作业:请二位在第二次会谈之前相互讨论,有哪些方面三位愿意这样保持下去,如何做,也就是说什么是二位不愿意改变的,请下次来的时候告诉我结果,以便我们在此不要对那些原本应该保持的事物乱医治。
奇迹提问:有些来访者系统不知道要讲哪些例外,他们“什么也不”喜欢,“一切”都很可怕,没有例外情况可以扩展。这里无论如何还有一个奇迹……来自索解取向治疗传统的奇迹提问恰恰是要探究:
如果这个问题一夜之间消失了,人们通过什么可以发现这些发生了?
重要的是,具体提问奇迹发生后会发生什么?
谁会第一个发现这个奇迹一夜之间发生了,通过什么发现?
·您在奇迹之后首先会做什么不同的事,第二是什么?
·您周围的人在这之后会有什么不同的做法?
·如果您的做法有不同,您周围的人对此会有何反应?
·谁对此最吃惊?
·二位之间的关系在奇迹发生之后的一个月(三个月、一年、五年)会怎样?
奇迹提问可以产生两个作用。一个是它并不是强制性的(对于一个奇迹人们什么也不能做),人们在幻想变化发生的同时,而不必感到要为这个行为负责;另一个是人们往往确信他们在奇迹之后做的事并不是超自然的,而是很朴素的、可行的事。
如果人们在之前已经说过问题的例外情况,人们常常会发现在奇迹之后只是更多地做了他们在例外情况下已经做过的事,也就是说在奇迹之后的拿手好戏如今就是现成的。比如根据情况可以考虑的做法是,与来访者商定在特定的时间如此来操作,就好像奇迹已经发生(如每天10分钟)。
问题取向的提问(“恶化的提问”):
我们认为应该小心地运用索解取向的提问。就如一开始明确说过的那样,每个问题都是一种干预,它隐晦地提供了一种对现实的特定的观点。如果人们提出很多关于解决办法的提问,就暗暗地假定了一个问题原本应该被解决。但是如果问题也能被看作有用的,例如看作一种对于两难处境的创造性解决办法,那么它恰恰就会发展出欣赏的视角来看待“问题”,并且避免了各种形式的标准制定(效果越快越好!)。因此建议将索解取向的提间与“恶化的提问”对照地提出。它会以一种相反的方式引起与好转的提问相似的结果:通过这种提问,问题如何积极地被制造并维持下来就会变得明确,因此通过得出相反的结论,也就明确了,如果人们想摆脱这个问题可以不做什么:
假设您打算故意让问题变得更糟,保持现状或永远这样下去,您能做什么?
接下来要把互动的对象考虑进去:
其他人如何能够帮您维持您的问题?其他人如何能够让您的问题变得更糟?
如果在会谈中既发展出解决的想法,又发展出制造问题的想法,也就是存在一个朝相反的方向变化的“知道怎么做”,那么就可以把两者都看作可能性并尝试不同的场景。
对于维持问题的好处提问。
人们可以与来访一起思考,如果问题再维持一段时间,或者偶尔再“邀请”问题来一次,这有什么好处。对此可以提问:
·如果出现奇迹,什么对您来说会变好,什么会变糟?
·您的丈夫(您的老板、您的同事、您的孩子)对于奇迹后的状态会感到伤心吗?
未来时间计划。
可以探索一下,来访与其问题之间的关系上可以安置哪些“未来可能性”(未来决定现在)。
您会在您家里为您的问题继续保留多长时间的位置?它是否已经有了一个独自的房间?您会有一天把它赶出门吗?最早会是什么时候?
您会与您的抑郁症一辈子待在一起吗,还是您把这种关系仅看作短期的婚姻?
您偶尔萌发的对好好吃饭的兴趣是靠您强烈的意志遏制的,您(作为患厌食症的青年女性)还能做到多久?您所担心的您在生活乐趣上的突破最早什么时候会发生?
我们的理解是,你对父母感到愤怒,并想要惩罚他们:你认为到什么时候你会对他们惩罚够了一年后、两年后还是几个月?
对于一个“意识到复发”的提问
一个特别有效的治疗问题是对一个已经过去的问题行为方式的“故意发作”提问
如果您告别您的问题已经很长时间了,但是您还想“邀请”它一次,您如何能够特别有魅力和有效地来进行?
“仿佛”提问。
如果在会谈中一个问题(疾病、冲突、低效)的好处变得尤为明显,那么可以提问,人们是否可以通过较少的代价和更少的自我伤害来实现好处。对此人们可以对问题本身和问题的表现之间的区别进行提问,建构“这么做,仿佛”的说法:
假设您对您的伴侣的态度就仿佛您患了头痛那样,那么他仍会关怀备至地对待您吗?
如果教练之后的结果是,您只是外在表现不同了(如何做),您的老板会满意吗,还是他期待您的内心态度完全地转变?
从单个的提问到整个会谈—“我和我的坏性格”
关于主题“我和我的坏性格”的访谈提纲包括了迄今为止所描述的很多提问类型。这个提纲适合咨询和治疗,但是也可以在系统培训中作为小组练习。如果谈话进行得好,那么过后被访谈者和他的坏性格之间的关系会变得有所不同—一有时更加友好甚至很可爱,有时更加有距离。在谈话之后,往往坏性格只会偶尔表现出来或者在某些生活片段中展现,之后两者的关系总是会变得更多面和更灵活。可惜这个谈话提纲有一个局限性:它只适合那些能够找到自己的坏性格的人(有自省能力的人)。
访谈提纲:“我和我的坏性格”(外化问题,和人分开)
1.你把自己的坏性格叫作什么?
2.我们现在开始谈谈你与这个性格的关系如何?好朋友。
3.当你表现出这个性格时,你具体会做什么?啥也不做,玩手机。
4.你在谁面前会表现出这个行为(谁面前不会)?
5.你从何时决定把它当成一个问题?(谁最不认为这是个问题?)
6.你何时不表现出这个行为?(你周围的人会有什么不同的反应?)
7.你的行为有什么好的理由?
8.你如何能够把你的行为表现到极致?
9.假设你决定要放弃你的这个性格,不再表现出这个行为,会是何时(五周后,五个月后,五年后)?取而代之你会做什么?这会有什么后果,你对此有何评价?你认为这个放弃的决定有多好?
10.在我们谈话的末尾,你和这个性格现在的关系如何?
今日收获:来访者构建了问题场景中的问题,被问题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在问题的画面中游历。解决问题场景尝试解构问题,看到问题场景外面的风景同时和问题场景并存,并通过提问的方式看到不一样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