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出生一直到六岁之前都待在爸妈身边,受尽宠爱和呵护。而哥哥两岁多做完手术后,也被妈妈带在了身边。如果说奶奶重男轻女,那爸爸绝对就是反着来的。而妈妈,小时候确实偏爱哥哥,随着我们长大,她似乎又向着我靠了过来。
以至于后来到了青春叛逆期的哥哥,有一次当着爸妈的面大发脾气,还恶狠狠地捶打了几下我的背,愤恨地说:“你们都只向着她,为什么不考虑考虑我的感受?她很好,像保姆一样。我是她哥,这是她应该做的,我为啥要谢她?”
他口中的她便是我,一个任劳任怨的妹子,天天做饭给他吃,还被他挑三拣四。给他洗衣服,还嫌洗得不好,不归置,不叠放,还邹巴巴的。有时候他无缘无故发脾气,我还得挨骂挨打。
可我依旧对他初心不改,一直照顾他,想尽办法让他开心,舒心。无他,只因在成长中,每每听妈妈提起她生哥哥时的不容易,以及哥哥小时候吃的病苦头,我的心就会抽抽,落实到行动上,就会带上更多不求回报,默默无闻的付出。纵使他不见得领情,可我只是这么想,这么做,在成全自己的一颗赤诚之心,为这个家,也为我爱的人助力,分忧。
三岁以后,我们俩先后被送进幼儿园呆了几年,从小班,中班,大班到学前班,没有空缺过。我甚至还清晰记得自己每天早晨躲在墙角不愿起来,非得爸爸妈妈同意给我买面包,我才施施然妥协。这一次还不是菠萝包,而是一款椰蓉包,一个长条一圈一圈卷成圆圈围起来,如同那个波板糖的形状。味道松软甜美,是那些年专属于我的清晨的味道。
妈妈骑着单车,我坐在后头的宝宝椅上,经过幼儿园对面的面包店我就会两眼放光,直到手里捧着妈妈承诺给我买的椰蓉面包,我才开心地背起书包走进幼儿园大门,嘴里大咬一口面包,笑着和老师问好。我很清楚地记得,当时那个面包售价五毛钱,多年以后也就涨到两块钱。可是吧,味道差太多了。
那几年,前前后后我转换过几家幼儿园上学,无他,爸爸工作在哪里,我们就把家搬到哪里。于是,在抽屉里的照片堆里,我扒拉了好几张幼儿园大合照。每一张我都不怎么笑,皱着的眉头大大地写着不情愿,不耐烦。不管怎样,那都是我的童年里不可或缺的一抹色彩,好看不好看,也是我的专属记忆碎片。
而哥哥上幼儿园也不太省心,快乐过了头,有点调皮。我想,他应该是老师头疼的问题宝宝,专门捣蛋,带坏群体。因为好几张照片里的他都笑得古灵精怪,不是做鬼脸,就是半个胳膊光溜溜地露出来,显得十分鬼马,滑头。
再往后,哥哥就再一次回到了老家,开启他的学龄生涯。二年级的暑假,他帮忙割稻谷,把手指给搅进了打禾机里,所幸指头还完好,但指甲被“吃”了。于是妈妈又把他放到了身边。与此同时,被幼儿园关得烦透了的我竟主动申请回老家上学,爸爸妈妈最先是不同意的,奈何我闹脾气坚持,也就妥协了,还意味深长地对我说:“记住,没有后悔药吃。”
直到后来各种不适应,被奶奶收拾,被婶婶挤兑,被其他孩子笑话,我才如梦方醒。上幼儿园,待在妈妈身边是何等美事儿,我竟身在福中不知福。自作孽,不可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