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又见首区（1）

这一夜屋外狂风呼啸，吵得两个女人都没睡好。睡梦里呼呼的风声听上去像极了刘昊急促的喘息，廉慧春梦无边，早上起来都恍惚昨晚刘昊是不是真的来过。

小红嫂子也满面潮红，看廉慧软绵绵的样子知道她和自己差不多，笑着说：“今晚可不能再说这些了，这才几天你就想成这样，这要是让你一两年摸不着你还不发痴？”

廉慧毕竟结婚没多久，没小红嫂子泼辣，闭着嘴不敢说话。吃过早饭，小红要去巡视铁路，也没和廉慧客气，给她找身旧迷彩服换上两人扛着铁锹出门了。

春天是风最大的季节，好在这风只是持续时间长，不似曾经遇到过的飓风那般吓人。空旷的原野上，风吹出不同的音调，天地间似乎只有一条铁路和铁路边蹒跚着的两个女人。

铁轨上有一点沙子的话不用去管，要是有的地方沙子都堆成小沙包就得要把沙子铲掉。李班长负责三公里多，等她俩全部铲完日头已经老高。往回走到半道，回苦水的火车开了过来，她俩站在路边看火车呼啸而过，这半天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廉慧随军这么久却被刘昊护着没吃一点苦，自小也没摸过铁锹，沙包没铲几个倒把手掌磨出了几个大水泡。小红一边给她挑水泡一边说：“刘排长知道了可要骂死我了，我哪知道你这么不经造，这小手嫩的跟白豆腐似的。下午你别去了，你的手成这样连铁锹都握不了，去了也是白去。”

廉慧很不好意思，自己真是差劲，和小红嫂子一比简直太娇气了：“嫂子，你别嫌弃我，下午还带着我吧，我握不了铁锹还能陪你说话，这么大片沙漠，你一个人不害怕吗？”

小红说：“这有啥怕的，鬼都没一个，铁路附近牲畜也不敢来，他们说沙漠里有狼，可谁也没见过。你要来也行，有个人说话还是挺好的，不过你可不能挖沙子，把刘排长惹急了我家老李也不好交代。”

廉慧笑着答应，两人做了午饭吃了，午睡片刻又去做下午工。平日里这些活都是李班长在干，他不在的时候小红嫂子才去，她天生是干活的好手，一中午刮来那么多沙包她一个人不一时也清理完了。又看着火车开过去，小红嫂子说：“明天咱俩早点干，下午老李回来，我们就能去首区了。反正刘排长不在，你在连队也没意思，和我一起去看小虎子吧，他也想你呢。我俩在首区住上几天，首区游泳馆的水可好了，周末咱俩带着虎子好好洗个热水澡去。”

廉慧被游泳馆和热水澡诱惑，连忙答应。李班长学习结束她就不好再继续住在哨所，去首区把上次没看完的地方好好转转真是不错的建议。

第二天火车停靠在哨所旁，李班长和车上的战士搬运着当天的补给，小红和他简单交代了几句就和廉慧上车奔赴首区。

到站时间依旧是傍晚七点多，等到赶到学校，时间已将近八点。廉慧打量着传说中的学生站，这是一栋二层小楼，坐落在小学西北面的绿树丛里。周围还有装饰的花丛和一些运动器材。小楼外表虽破里面条件还不错，一进门是一面大穿衣镜，上面用红漆写着“正衣冠”三个字。右手边是餐厅，学习室，左手边是一溜几个宿舍。一楼男生，二楼女生，都是四人一间，每个人都配备了独立的书桌和储物柜。再往里是洗漱间，冷热水随时供应，里面挂满了孩子们的衣服。一台洗衣机正工作着，一个年纪和小红嫂子差不多大的女人在给孩子们洗衣服。

“玉兰姐，忙着呢？我来看虎子。”小红站在门口遥遥打着招呼。

“哦！小红你来了，虎子他们吃完饭在写作业呢，今天没吃面条，黑米粥加豆沙包，他吃了不少。”名叫玉兰的女人回道。

小红带着廉慧向学习室走去，大大小小十几个男孩凑在一起写作业，有认真的一个人在窗边苦思冥想，也有顽皮的自己不好好学习还引逗得别人和自己玩闹。学习室乱糟糟的，廉慧担心虎子年纪小自控力差，养不成好习惯。

看见妈妈和慧慧阿姨，虎子丢下作业欢呼着扑了上来。

“儿子！想妈了没？”小红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问道。

“想了，我昨晚还梦见妈炒的辣椒酱呢，可香了。”

“馋猫，想的不是你妈，想你妈的好吃的了。”小红刮着虎子的鼻子笑道。

虎子直往他妈怀里钻，嚷着：“想了，想了。都想了，想你，想我爸，还想慧慧阿姨。”

廉慧也被小家伙的小机灵逗乐，小红问：“作业写完了没有？去给玉兰姨说一下，妈带你住招待所去。明天你好好上课，后天周六咱娘三游泳去。”

虎子在小伙伴羡慕的眼神里欢呼着找玉兰姨请假去了。出了校门找了个小饭馆吃完晚饭就回去睡觉。廉慧不想打扰他们母子团聚，自己单独开了一个房间，躺在床上想起刘昊就是在这里用一把蔫不拉几的玫瑰向自己求的婚，忍不住幸福又害羞的笑了起来。

想了一会儿，忍不住给刘昊打了个电话。那边一直没人接听，廉慧算时间正是处理后事的关键时候，只怕刘昊这几天都忙得顾不上回电话。

百无聊赖，早早睡下，第二天和虎子一起去市场吃过早饭，送他去了学校，她和小红嫂子在首区闲逛起来。

第一件事是买泳衣，唯一的一家体育用品店里，泳衣贵得吓人，样子还少。小红嫌露的多，挑了件裤腿都快到膝盖的黑色连体泳衣，就这她还嫌不能遮住胳膊。廉慧挑了件三角露后背的，小红嫂子看着她嗤嗤笑，说：“这肉全被人看光了，刘排长可吃亏了。”

廉慧被她说得不好意思，却不打算再换。在长沙她也喜欢游泳，比基尼也曾穿过，她想刘昊看见肯定不会生气，他一定会喜欢自己穿着泳衣的样子，可惜到现在都还没机会给他看一看。

又去逛了超市，服装店，水果摊，基本上都是小红在转，她当个参谋，中午吃了饭太阳晒得厉害就没再出去，等到放学接了虎子三个人又去了广场。

虎子遇到同学，一起跑去体育场玩，不怕丢，到时去那里找就行。小红对广场舞颇感兴趣，拉着廉慧照猫画虎的跳了一阵子，两人都都出了一身汗，那是跟不上节拍急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