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
指向私人感觉的表达的私人语言,正确的标准在哪?没有外部标准。只有内部标准。但是,譬如梦的记录,我确实可以在一段时间里通过记录回忆起梦境。但是多一段时间后,当我忘记了这梦,或时过境迁心境的变化,原先的梦境不在意不敏感了,这时就难以根据笔记回忆起梦。
笔记能唤起记忆的前提,是记忆的存在。记录时事物对于我充满了感觉,事物不只是事物本身,还是它们在我的梦境中的感觉。事物可以通过名称命名,也可以通过名称来某种程度地唤起。但是从事物到感觉,却是感觉作为在先的语境的东西存在着。如同w的生活形式的东西。生活形式是公共生活中的,客观的。但是感觉却是私人的。甚至就一个人自身,感觉/敏感也在变迁。心境迁移,当初的感觉就再难以唤起。
艺术何以可能?
艺术品为公众接受,审美,在于它符合某些公共的审美的标准。这种标准不是对于现象中的形式的刻画,而是对于其唤起的感觉的东西的刻画。只要看社会上美术史就知道,服务大众的美术讲究的东西,放到台面上的是一套,私下小抄似的又是一套,后者服务于感官愉悦,所谓下流,前者刻画空洞的标语,象宣传画。看后来的笑脸画,反讽。写实的静物和梵高的向日葵,就是很不同的。这里也一样有w的生活形式的东西,感觉上的东西作为审美上综观形式的东西。这就是语境的东西,而非语言游戏或画笔之内或字面上给出来的东西。它要作为看到的东西的综观的根据的东西,如同一套文化的密码,不领会它,理解/审美就不可能。没有宗教情怀,或者关于宗教式问题的感触的人,就难以理解和审美宗教艺术的动人之处。
这样看,私人语言的讨论,着眼的是语言游戏的理解中语境的环节。
而前面关于遵循规则的讨论,着眼的是指出语言游戏和行动的联系,通过产生行动而使语言游戏放到现实社会生活中来。强调的是语言和行动的编织,造就实践。
私人语言对于他人,和对遗忘的作者一样,都是不能理解的。
看看曾经记录下来,并且曾经能唤起记忆而不再理解的梦的记录,就明白了。
那么艺术的虚构是怎么一种情况?
虚构没有外部标准。虚构所要切中的,是忠实于感觉。但是感觉又是内在的。但是艺术中的或审美中的感觉,不同于疼这样的感觉。疼是一种单纯的感觉材料。但是审美中的感觉具有形式性。这就使得审美能够承载某种公共的时代精神。正是基于感觉的这种类似于语言游戏中生活形式的东西,使得它有可能表达和理解。传达一种镶嵌在时代背景中的感触,痛和苦,酸和涩,欢乐和存在。它们都是生命的感触。
244
开始追究私人语言的意义。通过命名游戏的例子,在命名游戏中,事物和符号都是看见的东西,是语境中给出来的。但是私人语言的情况中,比如疼,疼的表现不是疼。疼不能在看中给出来。看和感觉的区别,在于前者具有公共性。你看到的事物和我看到的事物是同一个事物,由此可以谈论一种事物的东西。但是我的疼不是你的疼。疼没有一种公共性,难以谈论一种公共生活中客观的疼,同一个疼。我谈论你的疼的时候,我并没有感到你的疼。因此,这里‘你的疼’的使用,并没有命名游戏里那样公共的大家都可以感到的同一个东西作为语境中给出来的东西在那里。因此,‘你的疼’还是一种悬空的东西,而非指谓那样可以向我给出来的东西。
245
我看到的是你的疼的表现,要谈论的是你的疼。但是,语言如何提供出衔接两者之间的步骤的东西?
语言游戏的理解中,基于语言本身指出的规则,以及基于语境中领会到的生活形式来规范语言游戏的用法。
一把刀有其特征,但是一把刀用来作什么,怎么用,并不是这把刀本身所给出的。要置于语境里规范相应用法的产生。
楼巍的注解,指出的,是语言并不介入疼的表现和疼之间。
语言并非桥梁。语法是语言到意谓之间的桥梁。说是桥梁,也并没有步骤的东西,或某种基于语言的神奇本性。语法只是基于所思考的东西规定下来的语言的意谓。思考的东西和语言作为现象中的两个东西,语法只是指出符号以意谓思考的东西地使用。之间再无中间环节。这里根本上,是不同的东西之间的跨越,并无思辨性的联系联系起两者,如同多和一的关系那样。所以,称为语法规范。
类似的,弗雷格的思维规律也是语法规范这样的规范性的东西。一个句子的含义,思想。思想是对象处于概念之下。这可以看作思维要达成一个客观的思想时,所必须满足的思维规律。这思维规律——对象处于概念之下,正就是思想的普遍形式。主观的思维要产生出客观的思想,需要思维遵守或服从思维规律。这句话等同于说,主观思维要产生客观的思想,就要满足思想在形式上的规范:主观思维以思想的普遍形式——对象处于对象之下——为自身遵守的思维规律的东西。这里,主观思维所遵守的思维规律,并非神奇的东西,而是基于要表达或形成的东西——客观思想——这个目的所设定或决定的,行动(主观思维)遵守的规则和目的的东西(客观思想)的普遍形式之间的同一。这种同一使得一个实践中行动所造就的结果就是目的所诉求的东西。
就此而言,这里涉及的都是行动或实践问题。其中遵守规则是一种规范问题,而非一种思辨的统一。
但是,在科学的探究中,所诉求的科学命题之于看到的现象,则是一种规则的指出。科学命题作为自然规律,为自然现象的变化和运动所服从。这里没有规范性。自然科学的推进中,是探究具有更广泛或更普遍的解释力的自然规律。
246
在 何种 意义上 我的 感觉 是 私 有的 呢?
——只有 我能 知道 我是 不是 真的 疼, 其他人 只能 猜测 这一点。
—— 这个 说法 就 某个 方面 而言 是 错误 的, 就 另一方面 而言 是 无意义 的。
通过外部标准,我疼的时候,别人能知道这一点。
—— 就我 而言, 根本 不 能说 我 知道 我 疼( 除非 开玩笑)。 因为, 除了 我 疼 之外, 这句话 还能 意味着 什么 呢?
不 能说 其他人 只能 通过 我的 行为 而得 知 我的 感觉,—— 因为 就我 自己 而言 我也 不能 这样 说 我 得知 它。 我有 这 感觉。
这两句话说的到位。这就是说,知道疼,无论是自己疼,还是别人疼,都是没有意义的。
我们看到别人疼的表现,并不确定它疼。
语言游戏的领会,始终是基于公共的生活形式作出的综观。生活形式不是看到的东西,而是先于语言游戏的使用就字典里的字词先于我们如何选择它们来使用那样,基于我们的习俗文化传统和制度作为既已存在的东西,它们作为我们综观语言游戏的综观形式的选项的东西。它们之于语言游戏的理解,类似于形而上学的诸范畴之先于经验。只是前者是经验世界中的东西,种种事情。后者是先天的逻辑。前者是随着生活世界的变迁而变迁的,用来理解语言游戏和使用语言游戏的规范的东西——我们通过语言游戏所思考的东西。生活形式就是我们如此这般生活的种种可能样态。它是经验的生活世界的东西。后者却并不着眼于经验,而是先验的逻辑。
可以把先验逻辑看作普遍形式的诸碎片,形式的构件。如同门窗屋顶分别之于屋子这整体的形式。它们是这形式的构件,分有形式的部分,它们不是质料的东西——质料不分有形式的思想。我们在谈到门窗时,总是会基于作为一个屋子的部分来谈到它们。但是作为单纯材料的石头木头,却不必基于一个屋子来谈到它们。
247
关于‘意图’的用法,这里只能说:我们就是这样使用这个词的。这里,不能给出一种看见的意图作为关于它的谈论的语境。我们只能就语言中的上下文说,就是这么使用它的。
生活形式是公共的东西,具有现有的传统习俗和制度上的资源可供使用。生活形式的领会就像一个选择题,其选项就是上面的这些现存的资源。
这里跳开一下,命题中,这个红苹果是什么颜色的?红的。
(这苹果的颜色)是(红的)。
命题可以在补充对象的成分之后,或者主语在受到补充之后,句子成为一个表示同一性的命题。这个命题指出意谓的相等,和算术中等式的情况一样。和 他是柏拉图 这个句子一样。
在一个经验命题中,比如一边含有不定代词的‘这’的句子中,其意谓有待亲知的语境来给出来。这样,我们才能说这个句子的真假问题。如果撇除亲知,而是作弗雷格式的从语言到事物的谈论,那么,真就是先天的,是逻辑。句子基于真而作为关于事物的谈论。或者说,真是在先指出来的。那么,这个同一性命题,就是一个类似于定义的句子。但不是定义,这里是一种赋值,用给出的东西基于意谓的相等为另一个表达式指出其意谓。和定义的去呗在于,定义中是为一个新给出的符号指出其意谓,这里则是为一个既已给出的表达式指出其意谓。这里更类似语词表达式的情况:实体x,它如此这般···。
黄敏问,那么这真是根据什么来的?这似乎超出弗雷格的真理理论了。我想,大概或者基于经验迩来,或者基于逻辑,或者,基于经验科学的探究中,基于逻辑产生的猜想,和实证的结合。
248
这个比较,凸显前一个句子是一个分析命题。
249
指出语言游戏,人类行为,总是基于某种生活形式的习得,才能如此这般地使用它们。
婴儿没有任何习得,一张白纸,也就没有假装的可能。
250
狗装疼。可以在疼的外部表现上对它进行训练。但是,这种训练的结果,并不是狗在基于一种因果的决定而行动(外部表现)。
疼的外部表现,和遵从规则的行动之间,有区别。
后者的规则是受符号所指出的。但是前者的行动是基于疼而决定的,是在一种因果联系中带来的东西。
这种 行为 还 缺乏 正确 的 背景。
指要把这行为看作语言游戏的组成,看作装疼,还缺乏有意地要达成让人以为它疼这个目的对于行动起到的规范作用。正是这种语法规范使得语言游戏受到理解。不然,只是看到的东西本身,它没有需要理解的东西。和我们看到的风吹草动那样的自然现象没区别。——这里只是一个非条件反射式的现象。其中没有人作为主体的思考在语言和行动中作为作出对它们的使用的决定性的环节。
251
在这里,“ 我不 能想 象 其 反面” 的 意思 当然 不是 我的 想象力 不够。
我们 用 这句 话来 阻止 某种 实际上 是 语法 命题 但却 因其 形式 而 让我 们 误认 为是 经验 命题 的 东西。
譬如,弗雷格把命题分析为对象处于概念之下的情况,或传统逻辑中主谓结构。我们难以否定这种分析的逻辑命题之后再来谈论命题。否定这种逻辑形式之后,就意味着不再作基于这种逻辑形式的事物(这里指命题)的谈论。但是,我们只要思维,就总是如此这般地思维,遵从这种逻辑形式。因此难以想象它的反面:只要一思维/想象,就是如此这般地思维。
这里就涉及到语言的误用和误解。基于这种实际上 是 语法 命题 但却 因其 形式 而 让我 们 误认 为是 经验 命题的情况。
在语言游戏的句子的理解中,句子的逻辑形式,是这个句子本身的规则的东西,但是,句子的理解在于对这个规则的用法。这用法却再日常语言的语言游戏中没有体现在语言之内,而在语境之中领会。
这里,误会为经验命题的东西。经验命题指这种日常语言的语言游戏的理解的情况。
w在这一节里,指出语法命题的情况。和经验命题相区别。
联系日常语言的语言游戏的理解,用意何在?
日常语言的语言游戏并非语法命题,而是一些经验性的思考的句子。哲学病的对于语言的误会,在于把它们就语言游戏自身作出理解。得到的,就是一些真值函项的东西。而语言游戏并没有作出一种综观。w反对的水晶般的句子,就是这种基于句子的本性得到其意谓。日常语言的语言游戏,其使用和理解中,总还是有一个用法的环节居间决定它们被如此这般地使用和理解。而用法遵循的规则受到我们通过语言所思考的东西的规范。
但是这一节,还只是指出语法命题和经验命题的区别。还没直接谈论到这些东西。
252
两个回答都可以。
毫无意义,指了解这个分析命题或语法命题的人。但是,一个语法命题作为语法命题指出来,这作为逻辑的工作,毕竟还是有其价值。只是在经验性内容的判断上没有意义。
回答当然,是对于语法命题的肯定。这和作为经验命题或经验内容的指出的无意义,并不矛盾。
1
现实过于无趣,使得人沉迷于虚妄。
对于无趣的现实,可以通过反思获得其逻辑的成分。逻辑作为事实,真的东西,天然亲近人。
看到的东西,就其所欲展示给我们的部分,有可能是假的。但是,如果看到其展示下面的逻辑,这逻辑就是真的。如果假的没意义,那么这下面的真东西还是有意义的。反思可以从假的东西中挖掘出真的东西来。这就是反思的一个功用。
对于无趣的周遭环境,可以通过深挖发见真有趣的内核。或者转换语境,找有趣的乐子。
2
读w,如山间驴行:累,但是不时有好景致。
3
语言游戏的使用,和语法的根据。
在社会中使用的日常语言,规范其其使用的轴心的东西,是我们所思考的东西。我们在社会生活中,思考的是社会中的东西。我们通过语言达成社会交往,要达成表达和被理解,以及带来遵守相应规则的行动。在这里,语言游戏的用法的根据,是人对于遵守规则的选择。这里,人的选择,规则本身也是一种人的意图所产生出来的东西。比如命名游戏,符号和事物之间本来是现象中两个对象,仅仅基于人为的设定,把一个符号用于另一个事物的指谓。衔接起符号和事物之间的东西,是人的意图:我们要如此这般地使用这符号,为了交流和系统地思考和谈论种种不同地事物的方便。就是说,在日常语言的语言游戏的使用和理解中,语言和事物的联系的发生,最终是基于人自己如此这般作出的设定。这里没有任何符号和事物自身的自为,自身决定。并且,那个综观语言游戏的综观形式,也是这种人类自身如此这般地作出的设定。譬如命令这种生活形式。
而在科学语言,数学语言中,我们使用语言在整体上最终根据的东西,决定其综观的形式的东西,却不是这样。它们不是语言游戏或语言的使用者基于人类的主观意愿的决定如此这般地作出的设定,而是遵从看中观察到的规律性或规则或法则。自然界并非人的造物。大自然有着独立于人的意识或认知活动的客观规律,自然现象的运动变化服从于自然法则。
就原因的探究来说,人类社会的现象的理解,在于探究综观语言游戏的统一的那个原因,根据的东西,它就是生活形式,人类社会生活中的习俗传统文化制度这样的东西。而自然现象的理解中,探究的自然现象发生的原因。得到的只是一种自然法则。如果自然法则也是意志的造物,那么设定如此这般的这套法则的,便是一个人之外的东西,一个神。并且,只有一个神。这时,对于自然现象的理解也就不适于日常语言的语言游戏的理解。后者的用法是基于生活形式本身的变迁而在演变的,但是前者的法则,亘古不变。万有引力在牛顿发现它,思考它之前就如此这般地作为法则为自然现象所遵守,在爱因斯坦之后,以及未来,也还是作为同一个法则为大自然所遵守。遵守这个词带有主观意愿的成分,确切说,是大自然受到自然法则作为自然规律的单纯的支配。自然界作为单纯的客体,没有主体的成分。
用先天命题的例子来看。譬如算术的1+1=2。
经验命题:这个苹果是红的。
第一个例子:1+1=2
放在语言游戏里来看,这里不只是一个简单的句子。可以把它看作两个部分:1和1相加,和它等于2。这样,这里就可以看作弗雷格的概念文字那样的情况。这个句子由具有逻辑关系的从句结构所构造起来。也可以把它看作两个句子的复合构造的东西,其中句子之间的综观由句子自身之中具有的关系词所给出。这里,不需要日常语言的语言游戏中那种散落的珠子一样的情况,需要例外基于语境领会其综观形式的生活形式来串起它们,产生一个综观的统一,而形成理解。这里,综观形式已经在语言自身中给予出来了。
如果1和1相加,那么它等于2。
至于把这个算术命题嵌入日常生活的语言游戏之中,那么综观其语言游戏的生活形式,就不是这个算术命题本身的事情了。
这里,还可以把这个句子这样看:1和1相加,等于什么?我们总是说:2。由此可见,这个算式进行的,不是一种日常语言的语言游戏,而是一种对于规则的遵从。放在日常语言的语言游戏的例子看,譬如指鹿为马的游戏。我们对于语言总是可以嵌入一种用法之内。句子中符号所指出的规则,总是处于被使用的情况之下。至于其语法,则视使用语言的人的意愿和情景而设定。人怎么思考事情,人所思考的东西,作为规范语法的根据或轴心的东西。就是说,日常语言的语言游戏中,我们并不限定于语言的使用中命题在物质现象上的真,也可以忠于主观意图。至于这种主观意图是否符合事物的客观规律,或是否符合理想的伦理规范(说一套做一套中说的那套),具有随意性。而科学的情况,包括数学,基于物质现象中的真来使用语言。人文科学基于人类生活的的社会规律和人性的基底的真,具有伦理规范。弗雷格的概念文字,指出推理的规则,基于语言在字面上指出的东西在逻辑关系的构造上的真。
这里,语言作为对逻辑的真(弗雷格),作为对于自然现象而言的真(经验以及经验科学),作为经济学 法学 政治学 历史等人文学科中对于人性和社会规律的真,和人的生活世界中意志成分的介入后,带来的主观意图的能动性对于对象的主观支配的情况,造成一种新的问题。人怎么面对和处理或使用自身作为主体的这种能力?自由和任性怎么区别?由此带来人对于自身作为主体的审视的需要,康德的人为自身立法就是这样的审视所产生出来的东西。w的日常语言的语言游戏,所考察的,则是人作为社会成员如何参与社会理解社会现象的环节。w把语言游戏的综观置于生活形式——习俗传统文化制度——的统一之下。可见,w着眼于社会生活的理解环节。这部分,具有语境中的外部标准。是可以确凿地和可见的东西衔接起来谈论的。
在日常语言的语言游戏中,我们使用语言基于的是生活形式的规范。我们通过语言的使用思考的表达的是生活形式的东西。生活形式是公共的。但是语言游戏和其嵌入的某种生活形式之间对应关系的确立,基于的是看的领会。仅仅语言游戏中说出来的一个句子自身而言,它并不能自身决定嵌入到何种生活形式中去。它可以嵌入种种生活形式。但是句子之间的综观,却已经含有生活形式的线索了。好比我们通过一个点不能确定它参与何种图像,但是通过一些列的点,却能给出某种轮廓的线索。但是这里的线索不是句子之间的堆积产生的,而是综观而产生的。不是直接看到的,而是想到的。点的例子是一种看到的情况:一个圆的断续的点,和这个圆之间直观的联系,形式的东西已经在看中给出来。但是语言游戏的综观中,综观形式只能从句子的惯常用法中去寻找线索,从人类共同的行为方式中获得线索。
但是在科学的语言使用中,并不引入人类的对于人类生活规则的自我设定作为综观语言游戏的生活形式,而是单纯的看,描述看到的东西。首先,这产生康德的经验命题。然后,基于一种客观的自然规律的猜想和实证,指出相应的科学命题。在科学命题的探究中,也是存在综观形式的凭想象力而领会。但是,在人类社会的语言游戏中,综观形式的资源是人类生活中的习俗传统文化和制度这样的东西。但是,在科学观察的自然现象作为大自然的语言的使用中,综观形式的资源,却不在前面的这种人为自身设定的规则之中,而是在类似于象征的情况。艺术审美中,作品总是通过充满象征性的例子,来表达其思考的东西。
象征和符号的区别。符号和意谓之间全然基于人的主观规定使然,产生出符号的如此这般的用法来。而象征,总是或者部分之于整体的暗示,或物质之于感觉的牵连,来表达和理解。后者唤起的是人作为主体,作为生命所特有的感觉,情感和意志。
象征之于象征的东西,是基于自身而本质而有所暗示的。这和语言游戏的综观不同。语言游戏的理解,要在语言之外的人类社会的公共的生活形式中去发掘综观形式的线索。而象征物之于象征的东西,可以基于私人的记忆,感觉。一个人看自己的梦的笔记,是这样的情况。两个人之间心有灵犀,一点就透,也是类似的情况。象征不同于密码。密码是一种人为设定的规则,但是这规则并不为众人所知。并且,加密的暗号之于表示的东西,并没有一种本质的联系。管中窥豹,是一种象征。
但是象征和符号的理解有模糊的过渡。艺术能为众人所欣赏,其中就可能有时代精神这样生活形式的东西了。比较起来,象征更象是经验式的,个人化的体验。但是,如同康德基于总结自己是这样思维的,而普遍地判断,人都是这样思维的。个人化的体验,在其富于逻辑性而言,它是普遍的。
第二个例子。
这苹果是红的。一个经验命题。
命题可以拆开来看:这苹果,是经验中的对象,红是经验概念。对象处于概念之下,这苹果是红的。这里的系词be,表示一个经验的构成中连接起不同表象之间的关系的东西。系词be在一个句子中的作用,就和逻辑关系词在句子之间的作用一样。它们为被联系的词句在语言自身之内给出了综观的形式的东西。不需要在语言之外寻找语言游戏的综观的形式——生活形式。
亚里士多德的是论,讨论的,是分别的种种是者,但是没有看到专门谈到系词be。
考虑一下,我们怎么基于看到的东西说:这个苹果是红的?
这是对于康德的实体和属性的关系的思考。
我们在这里指出一个实体的属性。如果把属性看作实体的部分的东西,关于实体的知识,实体作为being,而非事物自身或物自体,作为知识的实体,其内容就是由其诸属性所构成。胡塞尔的观念由概念直观逻辑构造而产生。
亚里士多德有谈到be而非being么?回头翻下它的工具论,范畴篇。
4
逻辑作的是先天的统一的工作。
知识在于统一的形成。而逻辑基于思辨性指出先天的统一,产生知识之间的系统性。但是逻辑并不最后解决问题。逻辑只是把路接到再无路可走的断口,分析到无可分析之处。留下的一跃交给经验中的看。交给具象的经验世界。经验达成的,是断口处朝经验世界的一跳。在逻辑提供出来的东西和经验之间作出一个连接,如同渡口上架一座桥。架这座桥不是推理的工作,而是一个实践:为达成经验和逻辑的东西之间的衔接,而作这个过渡的步骤。毋宁说,桥梁作为过渡的步骤的东西,是基于这个目的而设定下来的。
比如命名游戏中,我们为事物指画一个名称,这是为符号设定如此这般的语法。然后我们训练的看见这个符号,就作如此这般使用——指谓这个事物。
5
就艺术审美而言,我们的感觉和审美,是自己产生出来的。作品提供了一种感觉在现象中的东西,但是从现象到感觉之间,是一种象征。这里又可以说有一种综观形式的东西。但是这里的综观形式,并非一种公共的文化传统习俗或制度样的东西,而是一种生命的感觉。比如焦虑,悲伤,恐惧,欢乐,或者宁静。感觉和现象之间,首先现象要作为生命的亲历,然后,在其中产生感觉的东西。
6
弗雷格说真是无法定义的,真是逻辑。
和w不同。弗雷格考察语言并不考虑事物,不把事物作为考虑语言的意义的前提。因为弗雷格要达成的是基于语言的考察产生出事物方面的认识来。就是说,弗雷格着眼于蛋从语言出发可以产生出什么来。对象再弗雷格由此就是核心的,目的的东西。句子的涵义是思想,但是名称意谓的对象并不基于名称给出。撇除亲知,名称到其意谓的跨越被隔断了。弗雷格的语境原则,在于句子意谓真是可以先天地谈论的。确凿说,是句子意谓一个真值,而非真,是先天的。
从这点看,弗雷格的语境,从语言的考察的意义的东西,直接给出来的,是真。而一般语言中的对象,则是置于真值函数中的自变元,一个有待通过给出函数值(真值)的函数所确认的东西。就如同给出一个代数式求解自变元的值。
在一个句子里,概念词意谓一个概念,这有着约定俗成的用法。就是一个基于固定资产用法,概念词意谓一个概念是直接给出来的。应该把它看作语境构成的一部分。
弗雷格说真是逻辑。首先,真值是逻辑。其次,假并不指出事实。或者是假命题意谓假,那么这个假命题也在谈论一个事实。知道一个假命题是假的,也产生一个真命题。
这就是说,句子总是意谓真,只要我们着眼于真而不是假。我们也可以着眼于假展开意义的思考。但是,假带来什么?真带来语言的确定意义,w的例子,基于一个等式,从x的值可以确定y的值,而基于一个不等式,从给出x并不能确定y。一个意谓真的句子就类似前者,它在谈论事物或事实,一个意谓假的句子,却缺少这样的事实的指出。
这样,名称的意谓,就可以参考罗素的指称词组的语词表达式。它可以由语词表达式的从句的概念所充实,或者说指出其含义。
但是,概念在此就要作出一种划分了。一种是一般语言中句子里对象处于其下的概念。另一种是算术基础里为了数的讨论而引出来的概念。后者可以为对象(概念类)所谓述,概念类是经验中指出来的具体的东西,它本质上是对象。些就是指称词组并不意谓一个对象,而是一组对象时的情况。比如,我爸意谓一个人,他的孩子意谓两个人(我有一个姐妹)。前者是指称词组,后者就是弗雷格的概念。可以把指称词组看作1这个数属于它的概念。或者反过来把1这个数属于它的概念称为指称词组。
但是再一般语言的句子中,这苹果是红的。通过句子意谓真(这里指出真而非真值,可以看做一个句子在作关于事实的谈论),指出的只是某物x,它是一个红苹果。如果把它和语词表达式比较,一个红苹果并不能确定对象。而语词表达式能确定一个对象。
一个红苹果,这样的概念,和概念类比较,后者还是可以为对象(概念类)所谓述,本质上是对象,而前者不可以,它本质上就是一个概念。从这个概念并不能确定或指出某个对象。这是一般语言的句子中的对象个概念的关系。对象为概念所谓述,指出的是如此这般某物x。而罗素的指称词组,弗雷格的算术基础中一个数属于它的一个概念,本质上就是一个对象。
这就带来对对象的关注里,弗雷格的真理理论在后一种概念的情况里富于成果。数就是其中的成果。
但是一个数属于一个概念,这里有着经验的情况。或者说我们日常基于经验或亲知通过属于一个概念而指出一个数。这里数属于概念这种情况的东西在亲知的经验中给出来,需要亲知的语境,这不符合弗雷格的排斥亲知的原则。
弗雷格为此引入逻辑概念:与自身不相等。由此带来0这个数。进一步,通过概念:与0相等,带来1这个数。最后,陈述加1这个概念。先通过一一相应指出等数这个概念,……
由此,数(自然数)在逻辑概念的基础上被产生出来了。逻辑为数的对象建立起了基础。
但是,在一般语言的句子里,对象还是一个x。一般语言的句子的对象,不是弗雷格所关心的东西。罗素扩展了弗雷格的语境,把亲知带进来。由此,语言对于事物的谈论得到了扩展。
w则进一步引入了日常语言的语言游戏的理解,基于语法这个概念的指出,和生活形式对于日常语言的语言游戏所作出的综观的统一。这就又把语言和人类社会的社会生活相衔接起来了。
命题,推理,都是可以看作语言自身之中已经赋有部分之间的综合或综观的形式的东西——逻辑形式。w早期指出命题的逻辑形式。就一个命题自身而言,它可以不嵌入语境就能自身具有意谓。弗雷格说意谓真,真是先天的,是逻辑。
日常语言的语言游戏有别于命题或推理的情况,在于综观的句子之间,句子的用法不在符号中通过关系词给出来。它们的综观的统一,其综观形式要基于语境的领会所给出的生活形式的规范,而产生出这个句子的用法来。
另一点,人类共同的行为方式,包括语气,肢体语言,表情,这些传达意志的肯定否定的东西。而社会活动中的角色,则给出了命令,请求等生活形式。它们也会联系相应的行为方式。但是这里不是绝对的。语言2中的‘石板’,可以没有任何突出命令的语气,上下级的工作安排,也可以不需要。角色放在那里,就足够彼此领会这是一个命令了。管理上也有若非必要不使用领导的权威的原则。这就是不作行为方式上的强化。
7
感觉,意图的私有,是社会中罗生门现象的原因。
8
一个人,可以基于角色,而使用能力比他强的人。也可以因为角色的自觉不够牢靠,而杜绝使用能力强过他的人。一个人不称职造成随后的一系列管理和用人问题。
9
现象中的物质,或者在认知中置于内感官时间的物质间的客观规律的统一之下,譬如一个圆的诸部分被看作一个圆,这个圆是属于对象自身的综观形式的统一;或者在认知中置于外感官时间之下,譬如物质的运动和变化,对于变化和运动中前后之间的综观的统一,是基于把它们看作同一个对象的运动和变化,一个产生出另一个来的因果关系。外感官空间在于现象中材料多带入一个意识中来的一种感性形式。
感性形式就是把感性杂多带入一个意识中并存而不冲突的方式。比如a在空间1这个位置,b在空间2这个位置,···,而a,b,···它们基于空间号数上的1,2,···之间并存于同一个空间之中,而并存于同一个空间,就是说,它们得以被带入一个意识中来。
外感官时间,也是如此。把不同现象看作先后上不同时出现的多。在一个外感官时间中现象多被带入一个意识中来。
外感官只是指出一种综合的可能性,或综合的需要。至于能不能产生出综合的统一来,还要看内感官时间的工作。就是w的综观那样,领会到相应的综合的形式来。只是,w考虑的综观形式是一种人类社会的东西,这里自然现象的综合中,统一起它们的形式则是一种现象自身之中所凸显出来的合规律性。这种自然规律便是最后产生出来的经验概念的东西。(比如把一条线看作一个圆)
内感官时间,在处理外感官空间提供出来的感觉杂多的时候,对带入一个空间意识中来的杂多作出基于对象自身的或多之间的客观的规律性所指出的形式的统一。这里就是亚里士多德的实体的形式,也即质料多的统一所处于其下的形式。
在处理外感官时间时,基于时间上的号数带入一个时间意识中来的现象多,它们的统一基于内感官时间上把它们看作由一个产生出另一个来的关系。但是得以进行这种统一的前提是,领会到把外感官时间的多看作一个产生出另一个来的根据的东西,就是某种自然规律的东西作为这种统一或这种看的原因的探究合确认。这种自然规律作为把自然现象看作同一个东西的变化和运动的原因或根据的东西,对它的探究就是自然科学的工作所思考的东西。
一圈之后绕回来。思考这件事:
对象杂多在空间中的统一,在外感官时间中的统一,它们受到某种自然法则的支配。如果需要考虑对象的安排,譬如设想一个创世纪的上帝,它得具有何等的计算,无穷的精确,绝对的真,安排起现象界的运转。
另一种设想。它只要造物。事物一旦造出来,便具有了自性。现象世界的运转便不再需要它的操心和控制就自为地如此这般运转。这点有别于虚拟现实,计算机需要为一切场景的运转操心和控制。为一切运转的合逻辑性和合乎自然法则而负责。
因此,现象世界中的物质,只是基于其质量,广延,颜色,软硬,种种性质,就作为一种自在的对象参与了这个世界的运转。它们具有自性,并以这自性参与现象界的运转。不需要计算,计算只是对于人作为主体的认知的需要迩来的行动。物质唔知不觉,不作任何思维没有计算,凭其本性,就在彼此间的推动中展开了这个现象界的运转。
想象这件事:物质具有其确定性参与现象界的运转,却不存在对于现象的任何认知。而我们知识的诉求,本身并非自然现象之中存在的东西。虽然,自然现象总是作为知识诉求的对象的东西被思维。
进一步,我们从现象的如此这般的经验性的认知,推进到现象如此这般运转的原因。一个几何的圆,是一个经验知识。但是现象中一个圆的原因,譬如石子落水激起的圆圈波纹,就产生科学的探究。以及几何中关于一个圆的性质的探究,也是科学的思考:平面上,与一个点等距的所有点所围合成的一个闭合的图案。
我想象自己作为一块风中的滚石,运动丝毫不差地合乎周遭的力的作用的结果,严格地遵循大自然的规则或自然法则而此时在某个位置,彼时在另一位置。而我对于自身何以能如此分毫不差地符合可以事先计算(如果了解一切条件的东西)的结果,无比惊叹。
由此来理解人类社会中人的行为。在统一的理性人的假设条件下,社会现象某种程度是可以预测的。想象我作为社会生活中遵循规则的客体,得到遵循规则的结果,和风中滚石无异。我能如此精确地基于遵循规则地行动,带着一种冷静,这本身就是一件难以想象的事情。我审视这种冷静,这种冷静是一种思维或意识的活动,可是意识从哪里升起?又如何能为这种冷静所涵承?我如何能仅仅基于这种冷静平息我的意识,除此之外再无意识的活动?不然,就会产生出非冷静的行动来。
想到叔本华。人作为意志的一面。
人作为主体,本质上是火苗一般跳动的。它总是非冷静的。冷静是人作为客体时的一面。
艺术家在创作时非冷静。生命的感动,审美,非冷静。
人作为主体有理性的一面。但是,理性只是某种冲动所产生出来的步骤的东西。求知欲本身就是非冷静的。正是这种诉求,冲动,带来了求知的思维,带来了逻辑。
弗雷格讨论逻辑对象,以及逻辑推理的思维,数学(数作为逻辑对象),真作为逻辑对象的真理理论。
罗素引入一般语言的句子中的对象的考察。引入亲知作为语境。
w则把目光转向人类社会的生活。以日常语言的语言游戏为这种考察介入日常生活的契机。
由此再向前一步,就是叔本华,柏格森那一溜,意志或人作为主体的线索的考察了。理性和意志,客体或主体之间的过渡——人类社会,w对它的描述或理解的工作,为这个中间地带的清理作出了贡献。
回到风中滚石的例子中来。石头如此这般地服从自然法则的支配,这里石头只是作为现象中的客体的东西,受支配的情况。
至于我认识到石头的处于特定的自然法则(规律性)之下,这个知识是一个意识现象。它是亚里士多德的being。在这个知识里,其对象是纯然作为客体的现象。但是在编织这个知识的统一里, 是主体的认知活动。
这个主体的认知活动,就算康德的知性。认知活动在此所构造的经验,是一个客体的客观事实,其中并没有主体的主观成分作为经验事实的经验性的成分。此种认知活动中的主体性,就是一种撇除了具有经验性内容的主观意志的东西。由此,余下来的,主体性的内容就算一种普遍逻辑的东西。这就算康德的先天的知性概念。
而w的语言游戏指出的,恰恰是对于人的社会活动中的,具有经验性内容的生活形式作为语言游戏的语法规范的情况。生活形式基于人之间的社会性活动中公共的认同迩来,是人类自身造就的经验性内容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