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无论好坏,皆是光怪陆离,似梦似幻,让人分不清真实与梦境。
陈玉宬面无表情对着穆怀云道:“我们之间的情分算是完了。”
穆广清站在旁边,眼里满是指责与不可思议:“云儿,穆府上下共有上百条人命,难道都该死吗?”
穆怀寒失望地和穆广清站在一边:“小云,你太让兄长失望了!”
“云儿,阿翁不会原谅你的!”
“本王终有一日,会让你们穆家付出代价。”
“阿翁,兄长,不要!阿翁……宬,对不起……宬……”昏迷中的穆怀云满头大汗,睡得很不安稳,嘴中念念有词。
梦境里,所有人都在责怪她。穆怀云卑微地祈求他们的原谅,可是没有任何一人理会她,没有人愿意原谅她。
“云儿别怕,阿母在这里,阿母在这里,你醒醒……”好不容易等穆怀云有反应,苏文文激动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阿母,阿母!不要杀我阿母!求求你……”梦中的穆怀云心痛欲裂,她亲眼看到,她最心爱的男人为了复仇,拿着剑对准了她阿母的心口。他笑得冷酷,笑得残忍,他问她,“穆怀云,你害了本王,还害死了父皇,那本王今日就让你亲眼看看你的阿母死在自己面前,你会是什么感受?”
她尖叫着,祈求着,他却丝毫不为所动,他当着她的面,一剑刺入了她阿母的胸口,苏文文的双眼睁得很大,陈玉宬的笑容越发邪魅,他拔剑时飞溅的血溅了穆怀云一身。
“阿母——”穆怀云猛的睁开了眼,伺候在旁的侍女吓了一跳,苏文文欣喜不以。
“云儿别怕,阿母在呢!阿母在这里呢!别怕啊……”看到穆怀云终于清醒,苏文文喜极而泣,却又心疼于女儿的惊恐。
“阿母!”穆怀云看到苏文文就坐在床边,她忍不住在阿母面前哭出了声,她紧紧地抱住 苏文文:“阿母不要死!你不能死!你别丢下云儿!呜呜,阿翁不原谅我,兄长也责怪我,宬说他恨我,云儿只有你了,阿母不要离开我……阿母……”
连日来的变故让穆怀云难以承受,她噩梦缠身,早已分不清虚幻与现实,她只记得挚爱的阿母死在了自己眼前。
“不会,”苏文文鼻子酸涩,她安抚地抚摸着在颤抖的女儿,保证道,“阿母绝对不会丢下云儿的,那只是梦,云儿记住,刚刚云儿看到的都只是梦……”
穆怀云从苏文文身上闻到了熟悉的味道,终于在阿母的安慰声中渐渐安静。
苏文文觉得女儿的身体再次软了下来,她估摸着穆怀云应该是又睡着了。她的心微微定了下来,她动作轻柔地将人放回床上,让穆怀云好好休息。
穆怀云这次一睡,又过了半天。等到傍晚时分才醒了过来。
苏文文在饭桌前发呆,听到穆怀云的呼唤才回过神,她命人拿来洗漱用品,待穆怀云洗完,强迫其坐到饭桌前用餐。
苏文文将鸡汤堆到穆怀云面前:“云儿,你好好养着身子,等你大兄回来,我们一家人就能团聚了,若是你不愿再在府里住着,便让大兄带你到处走走。”
穆怀云眼眸依旧是红红的,她想起方才的梦,陈玉宬从眸子深处透露出来的恨意,让她觉得如坠冰窟。
“好了好了,咱们不说这个,”苏文文疼惜道,“云儿尝尝,阿母许久都没有下厨了,不知道你还喝不喝得惯。”
穆怀云僵硬着身子,毫无知觉一般将鸡汤往嘴里送。苏文文看着她还包扎着的手,想起女儿丢失了半截手指的手,眼泪又差点扑簌簌地掉下。
“云儿这几天究竟跑到哪里去了,我和你阿翁到处都找不到你,还以为……”
穆怀云恍惚道:“阿母,我没事的,只是殿下他……”
“云儿,你不会是去……”苏文文错愕的看着穆怀云,她拿着筷子的手不由自主地发抖,突然有一种可怕的猜想:“你身上的伤难道是太子……”
“阿母,我们不提这些,不提这些。”穆怀云喃喃自语,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跟阿母解释。
苏文文隐隐约约猜到了穆怀云此次失踪的缘由,但她不敢再往深处去想。她觉得自己会无法承受,她喉咙发堵:“阿母知道云儿曾对太子有意,只是,那都已经是以前的事情了,太子实不是你的良配。如今这局面,太子怎可能再心无旁骛的待你好?”
穆怀云的身体僵住,拿着勺子的手控制不住力道,勺子啷当一声,掉回碗中。
“阿母,我知道的。”她是真的,都知道的。
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转眼,陈玉宬随顾秋白来到幽冥谷已经十数日。
顾秋白最后一次为陈玉宬清毒完毕,他拔下陈玉宬后背和头上的银针:“毒虽然已经解了,但你三日之内不能运功,否则容易内功紊乱,知道吗?”
陈玉宬点头,顾秋白将双手紧贴在他的后背,帮助他将堵住的气息疏通之后,慢慢收回了掌力:“好了。”
陈玉宬整理好自己,走出药房,沐浴在久违的阳光下,他只觉得浑身舒畅。
“如今你余毒已清,待内功恢复,便可出谷去了。”顾秋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陈玉宬深深吸了一口气,神情是许久没有的轻松。
顾秋白与苏秦华这几日为他做的,他都一一记在心上,他真心将他们二人当成了亲人。
顾秋白站到他身旁,两个气质出众的人站在一起,气势不分伯仲。顾秋白道:“你对此次朝变有何看法?”
陈玉宬放松的脸变得严肃:“我会想办法尽快平定。”
顾秋白叹气,这世上什么结都能解,但最难解的就是心结了。他想到了穆怀云。不知道小妮子怎么样了。
顾秋白提醒他:“虽然我知道你懂分寸,但我还是要提醒你,我将你医好不是让你去复仇的,外面的事应该已经有人为你安排好了。出了谷,我只希望你能做一个好皇帝,别让你母后九泉之下仍为你担心。”
陈玉宬惊讶地看着顾秋白,不明白有人为他安排好是什么意思。
“你回去,遇到凡事不要用眼睛看,要用心看,也许你身边的人一直都是可信之人。”
陈玉宬道:“姨父是什么意思?”
毕竟是那个人的儿子,顾秋白忍不住多说了几句,看到陈玉宬的样子,他又道:“我跟你说过的,我是受人之托才去找你,托我之人,就是值得你相信之人。”
陈玉宬迷茫,顾秋白说话像打哑迷似的,他追问过,可他死活不松口。
等到陈玉宬回到星罗堂,距陈远南过世,已经是一个多月后的时间。
林泽几人早已收到消息,全都在星罗堂等着他。陈玉宬想起顾秋白跟他说的话,看到几人急不可耐的样子,心中猜测顾秋白说的究竟会是谁,竟有些走神。
高亦羡见到他的第一件事就是低头认错,“堂主,我还是没查到那个人。”
“嗯。”陈玉宬虽然也很想知道顾秋白口中的人究竟是谁,但顾秋白本人都不肯松口,他的人查不出来很正常。
林泽看着他脸色有些不对,赶紧转移话题,“堂主,您这次回来可是时候了,我们已经计划好了。”
“你们有什么计划,说来听听。”
林泽听到陈玉宬的首肯,眼睛都清亮许多,他将众人拟好的计划一一陈述,等待着陈玉宬的定夺。
“其一,派杀手刺杀陈玉溪改成抓捕,不能伤了他。”陈玉宬皱着眉头不赞同道:“还有,不只要控制那些朝臣,另外再派一部分人控制住他们府邸中的家眷,同样,也不能伤了那些家眷。”祸不及家人,他只是要牵制众朝臣,若真的伤及他们的家人,以后恐怕难办。
对后面的吩咐他们可以理解,但对于不能伤害陈玉溪,林泽几人有些为难:“堂主,不杀可以,但陈玉溪难缠,若不能伤他,恐怕会让我们的人难做。”
陈玉宬想了想,退了一步:“那就保证他无性命之忧即可。”
太尉府中,穆怀云独自坐在房中发呆,穆广清派人将清雨阁团团围住。此时的她,竟是连出府的自由都没有了。
“嗖——”地一声,一柄匕首呼啸而过,目标直刺穆怀云的双眼。
千钧一发之际,穆怀云猛的回过了神,她敏锐的转头,无奈因为保持同一个动作太久,身体变得僵硬,动作很不协调,极速而来的匕首削掉了她的一缕发丝,划破了她的耳廓,而后带着血钉在身后的房柱上。
血一滴滴地渗出,慢慢染红了右耳,穆怀云没有理会,上前拔出那把代表着林泽身份的匕首,取下上面的字条:七日后。
穆怀云苦笑摇头,觉得林泽实在是过分瞧得起她了。这一刀刺出,还觉得她能有命在助他们成事。
取出火折子烧掉了纸条,将灰尘随风洒去,穆怀云明白自己只剩下几日的时间。七日后,她必须得想办法拖住穆广清,让他无法调动军队。
还未来得及想出具体对策,清雨阁外突然传来了一片喧嚣声,穆怀云赶紧用丝帕将脸上的血迹拭去,不小心碰到仍在流血的伤口,她疼着倒抽了一口气。
“小娘子,宫里来圣旨,家主让小娘子一同去前厅接旨。”圣旨来得毫无预兆,穆府众人不安,为首的公公却强调了一定要穆怀云在场,穆广清虽然不愿,但也迫于压力,便让婢女来叫穆怀云。
门口开着,婢女急急忙忙地闯入,一抬眼就看到了狼狈的穆怀云,顿时心慌得不知所措:“小娘子!”
穆怀云不慌不忙地按着还在出血的耳朵,帕子慢慢地被鲜血染红,她看着婢女,觉得陈玉溪简直莫名其妙,“你说宫里来圣旨了?”
小姑子低声回道:“是,传旨的公公还特意吩咐了圣旨是给小娘子的,非要让小娘子亲自前去接旨不可。”
穆怀云沉默着,扔掉满是血迹的手帕,拔下两根钗子将头发散下来,勉强挡住伤口,也不再收拾就向穆府前厅走去。此刻的她很好奇,陈玉溪能玩出什么花样。
穆府所有人到齐,跪了一地,宣旨公公慢悠悠的拿出圣旨,细长的声音的念道:“受命于天,皇帝有诏,太尉之女穆怀云,温婉淑德,娴雅端庄,先皇甚喜,是以追述先志,不替旧命,授皇后玺绶,母仪天下,潜畅阴教。休沐七日后,着封后大典,钦此——”
穆怀云脑子一片混沌,圣旨的每一个字都让她仿若晴天霹雳。她想,这是个好机会,顾秋白说火焰花就在皇宫,若她真成了皇后,肯定可以找到它,治好白青风。
而且她若是七日后入宫,岂不是刚好与林泽的计划不谋而合。
她明明该开心的,毕竟这简直是天降的好机会,能帮助她坚决眼下的难题。但,为什么她却感觉到自己心痛得要死了呢?
“云儿!”
穆怀云精神恍惚,宣旨的人什么时候走的她也不知道,她回过神来,好像听到了有谁在大声的叫着她的名字,那个人是谁呢?
穆怀云不知道,她在阿翁和阿母二人民面前晕了过去。
“郎中,你再想想办法好不好?若是这伤痕真没法子恢复,你让我云儿怎么办?”听闻大夫的诊断,苏文文脸色煞白。
“主母,老夫也没有办法,”老郎中从婢女的手中接过匕首,那上头还沾有穆怀云血迹,他解释道,“主母你看,这匕首刀口锋利又有血槽,简直是勾下了一块肉,伤口太深,草民的医术不精,哪怕是长好了,疤痕也没办法去掉。”
穆广清抱着苏文文,眼眶发红,声音难掩沙哑:“可有办法将疤痕淡化?或者您可有什么办法将疤痕遮住?”
大夫为难,“穆太尉,能将疤痕遮住的药有倒是有,可此药毒性极强。草民恐怕小姐用了之后,毒素会在她体内日积月累,说不定会损伤耳力。”
穆广清挥了挥手:“我知道了,有劳了。木安,送郎中出去!”
穆怀云其实早已苏醒,只是她浑身无力,尚不想动弹,不料听到阿翁与郎中的对话,心紧紧地收缩着,针刺般的疼。
她的耳朵,以后都好不了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苏文文从来都不是一个软弱的女人。她年少时甚至随着大军四处征战,见多了战场的鲜血,死在她手上的人也不在少数。可是穆广清和苏家将她保护得太好,她安逸得太久,如今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坚强和冷漠。
她挣开穆广清,摇摇晃晃的走到床前,艾艾斯斯地哭了起来。
穆怀云的遭遇让穆广清本就愧疚不已,如今眼见那般难过,他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来。他咬咬牙,红着眼眶退出清雨轩:“张昀义,备马,我要进宫!”
一个时辰后,穆广清闯进了天禄阁,禁军刀剑出鞘,将他团团围住。陈玉溪早就料到了圣旨下去肯给会有这一遭,不足为奇,只微微抬眼看了看,又将注意力放回奏折上。
穆广清满腔怒火,他无法忍受自己的女儿被拿来当做要挟的筹码。他愤怒道:“我们早前说过的,我帮陛下除去太子,陛下从此再不为难穆家。当初明明已经商量好,如今陛下为何又让云儿入宫?”
“穆太尉恐怕误会了,朕封穆怀云为后,这可是给予穆家的满门荣耀。”陈玉溪示意满脸防备的禁军退下,又不咸不淡的换了一本奏折继续批阅。
他暗叹,奏折有点多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批阅完。
穆广清耿直:“云儿不稀罕这劳什子后位,穆家也不屑这份荣耀!”
闻言,陈玉溪看了穆广清一眼,终于放下了手上的奏折。
穆广清意识到陈玉溪如今已经是手握生杀大权的帝王,而此时的自己确实太过冲动,为了女儿,他不禁缓了一些语气恳求:“请皇上看在小女受伤未愈的面上,收回成命!”
“圣旨已下,穆太尉是想让朕出尔反尔?”陈玉溪冷声道。
“皇上,小女如今……十指不全,尚在医治,您确定还要她入宫吗?”穆广清的心不住颤抖,他不想让女儿受任何的委屈。
陈玉溪表情僵硬,不敢相信,他的嘴角微微有些抽搐,沉默许久,他才道:“朕不管太尉是不是在开玩笑,但朕如今便要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不管穆怀云变成什么样子,朕都会让她成为宁国的皇后!”
穆广清挣扎许久,下定了决心:“皇上,如果臣用陛下给臣的圣旨,能不能换您收回成命?”
陈玉溪笑了,他挑了挑眉,“穆太尉,朕依旧尊称你一声太尉,但你可别忘了自己当初要这圣旨的用意,你若是想保住穆家,可千万别乱用朕对你的承诺。”
“朕希望穆太尉清楚地知道一点,哪怕太尉现在用那道圣旨,最多也只能阻止朕一次,朕有的是办法让穆家嫡女进宫!”哪怕是当个昏君,穆怀云这个人他也一定要弄进宫!
穆广清浑浑噩噩的离开御书房,回到穆府,向清雨轩走去。
穆广清垂头丧气:“云儿可醒了?”
穆怀云奇怪地看着狼狈不已的穆广清,不知为何他变得这么颓废,她犹豫叫道:“阿翁?”
听到熟悉的声音,穆广清一下子惊醒过来,抬头望去,喜上眉梢:“云儿醒了!”
穆怀云点点头,看着穆广清欲言又止。
“云儿放心,阿翁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进宫的。”穆广清面色很疲惫,但他眼中的坚定却熠熠生辉。
穆怀云苦笑,对她而言,穆广清确实是天底下最好的父亲。哪怕他曾经利用过她,但他的本意应当是要保护她的。
“阿翁,我能见一见皇上吗?”有些事,也许她可以借着现在的机会,免去很多麻烦。
面对穆怀云出乎意料的请求,穆广清虽然想不出所以然,但他还是默默地带着她再次进了宫。
天禄阁内,穆怀云和陈玉溪两人面对面的坐着,穆怀云头上还缠着大夫包扎所用的白色布条,面色苍白,整个人难掩狼狈,但她还是不甘示弱得昂着头。
面对对面的人灼灼的目光,陈玉溪最后还是先败下阵来,“你今日死活要见朕,也跟你阿翁一样,是为了七日后的大婚?”
穆怀云笑了笑,“不是。”
“那你要做什么?”
“我想,如果我真的嫁给皇上了,我能不能要个聘礼?”
陈玉溪忍俊不禁,觉得穆怀云很好完:“你要什么?”
居然敢主动向他开口。穆怀云不愧是陈玉宬都会看上的人,还真是大胆。
“火焰花。”穆怀云厚着脸皮咬牙道,“能医毒的火焰花,据说只有皇室有的。”
陈玉溪楞了一下。
“你若要救那个人,”陈玉溪道,“朕觉得,你直接开口要解药还实际一些。”
火焰花,可治不了他那毒。
“托皇上的福,太子的毒是我亲自下的,我如今哪里还敢往太子跟前凑,去做些损人不利已的事。”穆怀云道,“再说了,我要火焰花,是有其他用处。”
陈玉溪也不理会穆怀云的冷嘲热讽,他饶有兴致地追问:“若是用在别处,至于让你如此急不可耐,现在就来拿?”
“将心比心,能让皇上着急的事,也不是只有一件。”
“……油嘴滑舌,不管你是什么原因,朕现在心情不好,不想给你。”
穆怀云狠狠地吐了一口气,“皇上的条件?”
陈玉溪得意,不管她是为了谁,总之火焰花对他也没什么用处,对陈玉宬更没什么用处。
“条件朕不是早就说了吗?”陈玉溪笑得一脸高深莫测,“圣旨已下,等你真正成为朕的皇后,皇室的东西自然都是皇后的,你还怕朕赖账不成?”
虽然穆怀云很需要火焰花,而且这场大典确实对太子极有益处,但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陈玉溪会在这个时间选择立她为后,时间和对象都太过出乎她的意料,这些巧合已经到让她心慌,“皇上确定要立我为后吗?”
为什么会选择她呢?
陈玉溪确定,“圣旨在你手上,你若是还担心,回去多瞧瞧圣旨吧。”
“皇上若真的想立后,应该是先和众大臣商议,再确定立谁为好。我想,各大臣应该都很乐意将自己的女儿嫁入宫中。”
“太麻烦。”时间越长,变数越多,有些事早办早好。
“……”
“要是朕连皇后人选都不能自己做主,还做什么皇帝?”
“……好,皇上若不介意臣女貌丑,臣女自会遵从皇上的旨意,只希望陛下到时,不要忘了答应臣女的事。”
知道陈玉溪要迎娶穆怀云一事,高亦羡和杨羽堂都炸开了锅。
“穆怀云如果真嫁进了宫,那她的话还能信吗?大兄你说,如果穆怀云给我们来个将计就计,联合陈玉溪来整我们,那我们整个星罗堂就完了!”若是穆怀云真的成了一国之后,那她确实不用担心陈玉溪会对付穆家。两厢抉择,一旦她选了陈玉溪,这对于他们会是个致命的威胁。
林泽也不明真相,但还是相信穆怀云:“我们既然选择跟她合作,如今也只能相信她,况且,帝后大婚更是最好的时机。”
剧毒刚解,陈玉宬将自己关在密室调理身体,当他从暗室中出来时,刚好听到林泽说到的最后一句话,难得好奇:“韩王要立后,选的是谁家的女儿?”
杨羽堂心直口快的回答道:“还不是穆家那个小娘子,穆怀云。”
“嘣——”的一声,陈玉宬手中的茶杯捏碎了。
“堂主……”林泽正欲解释。
“从今以后不准再提起她,你们很闲吗?”她居然真的要嫁人了!陈玉宬想起当日的对话,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打断林泽,不欲再听,转身向外走去。
连载·只愿君心似我心||八、帝后婚VS分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