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刘彩霞
赵弯腰子家车库拆迁签约,尽管历尽周折,总还是在镇领导掌控之中。但令他们始料不及的是,这个签约,同时给接下来姚四儿家的动迁留下一条细缝儿。从这条细缝儿里,姚四儿似乎嗅到了自家那煮烂的尚好的猪肉的香味儿,这肉还蘸了蒜泥,这即将到嘴里的大块肉,既辣得人脸红,又充满了肉香。因为他家的房子跟赵弯腰子家的车库仅仅相隔一个雪糕厂,他们的信息一直相连。
第三天,姚四儿主动上门,到征收打违临时办公室来找我们了。还坐在第一天来时坐的那把椅子上。还是那天穿的那身衣服。可能由于最近生意好,进的肉多,衣服上的油渍已经连成片了。他问的第一句话,我们几个工作队员谁也没答上来。坐在我右手边的队员,起身走向挂在墙上的衣服,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颗,点上,然后把烟盒扔到办公桌上。
我俩同时抬头瞅了对方一下。
“ 赵弯腰子家车库的补偿标准,我想看看是哪条法律规定的?”
我瞅姚四儿,姚四儿瞅我,我们盯视了好一会儿。他又说。
“我家的咋个补偿法儿?”
“你们都这么整?!那先搬走的老百姓得吃多少亏,你们算了嘛?!”
我由于鄙视憎恨和愤怒,眼珠子已经圆了,瞅着他的熊样,我的眼珠子只有瞪得圆圆的,自己才舒服一点。
“我不管!他们吃亏,他们不找,是他们的事,我吃亏不行!我必须叮到底。”
“妈的!这帮玩意!我算服了。”
我内心似乎炸开了气团,大气团越鼓越大,后两天,肚子鼓鼓的已经坐不下了,只能在地上走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