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七岁之前,我和弟弟随父母到了,父亲工作,母亲在家里带我们兄弟两,而哥哥姐姐在农村的老家上学。虽说是城市,但其实那时很多地方还未发展,当时我们住的地方跟农村差不多,环境很好,树木繁盛,有农村常见的乡间小路,野草鲜绿、泥土芬芳。现代化的建设正侵向那片土地,附近建起了建筑工地,辛勤的劳动工人,赤裸着上半身,用黝黑的双肩扛起一筐筐的红砖块,楼房一天一天地长高。
我们住在自制的小木屋里,铁皮造的屋顶。母亲每天傍晚提着一桶衣服,走过弯曲盘旋的小路,来到附近的一条小溪洗衣。夕阳好美,它淡淡地、柔软地躺在溪水上,随风儿摇摆,与水中的柳枝共舞。母亲一头乌黑的长发也被渡上一层金黄色,发丝在微风中荡秋千。不知从哪里传来《梦里水乡》的动听旋律——这首陪伴我儿时的让我印象最深的歌,一度使我以为是有人为我和我住的地方量身订做的一首歌:黄昏水乡,粉红色的衣裳,古老的窗,倒影在水中的夕阳,以及在岸上守候时光的玲珑少年,一幅幅美好画面历历在目。
大概五岁的时候,母亲也和父亲一样工作了,在建设工地附近的一个工厂,于是请了个保姆在家照看我们。但保姆毕竟没有母亲照顾得好,一开始看到保姆也生疏。有时整天看不到父母,我就问保姆他们在哪,她指着建筑工地旁边的工厂,但嘱咐我们不要到处乱跑,外面很危险。
我和弟弟终有一天忍不住,有一次我们瞒着保姆偷偷跑了出来,想一起去找找父母。去工厂必须经过建设工地的一条小路,那里有一户人家养了好几条恶狠狠的狗。我和弟弟一开始没有注意,走过那里时突然窜出一条恶犬对着我们狂吠,我怔住了几秒钟,等我回过神来我对着弟弟大喊一声:“快跑!”。于是我们一路往回狂奔。恶犬紧追不舍。从那条小路跑到家四五十米远,但在那个情况下对于四五岁的孩子,真的好远,我总感觉狗的前爪子已经搭在我的背上了,甚至衣服已经被撕扯开露出皮肉了,过了一段短暂而又漫长的时间,我终于奔进了家,半合上门,透过门缝伸出头去焦急地等着弟弟,等弟弟冲进门后我们俩一起使劲地关上门,用双脚斜着支撑着地,胳膊狠狠顶住门,门外“砰砰砰”地响,心“扑通扑通”地跳,像跑进一只乱窜的老鼠一样。不一会门外没了动静,我和弟弟屏住呼吸又凝神听了听门外的声音,估计狗已经走远才长舒一口气,软绵绵的身体立刻同时从门上滑了下来,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衣服早已湿透,木门自上向下留下一道手臂宽的湿痕。
至此之后,我对狗产生了畏惧感。而那条十几米长的养着恶犬的门前小路,也成了我童年不可逾越的鸿沟。
朝花夕拾(一) | 狗恐惧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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