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中的那些老院老屋,在这次百年不遇的秋雨中,坍塌破损的最为严重,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能得到及时修补修缮的,也是少的可怜,其留下的安全隐患更是难以估量,给这个文墨村庄裹挟了一层厚厚的凄凉气氛,仿佛加速了乡村的落寞,让人感到十分的无奈与凄凉。
准确的说,村中的老院老屋,都占据了村中最好最有利的地理位置;它们倾注了一个家族或一个家庭几代甚至几十代人的的心血汗水,寄存着先辈的灵魂与期盼。以家族为中心的社会,是以族人的群居生存而发展的。如村中的阎知州院落和焦员外院落,均位于村中心,都有五六百年以上历史,且建有高楼护院,它们记录了焦阎两家在陈村的发展与兴衰的几百年历史,虽然后来为陈姓所有,焦阎两家的故事仍然在村中传唱,但焦阎两家的后人早已不知去向,令人感慨。
焦家的衰败是因为骄奢淫逸,以前写过不在累赘了;阎家我猜测是迁移了,因历史上汾西县就记载过一个知州叫阎生斗,在明朝(1644年)的抵抗农民军中,与保安州共存亡,以身殉职,或许这个知州就出自陈村(有待考实),他死后阎家受到皇赐抚恤,但少了顶梁柱,加上兵明未兵荒马乱,阎家只能迁移衰败。原焦家院即现在的石坡院大门,有乾隆七年(1742年),中门十八世陈魁亮在六十岁恩赐亲题的“耕读传家"砖雕门匾,它与焦家盖的大门高楼均保存完好,可惜的是陈姓志谱中已难找出其亲属后辈,好在此两院仍为陈家后人占用所有,虽也少有人居住,但从所有权上看,可以慰藉先辈的愿望与灵魂吧。
维系家族发展的除了血缘与亲情,还有老坟老屋。“卖坟地的"、"败家子"都是不孝子孙的标签,成家立业,修房置地都不容易,先辈们艰苦创业很多为子孙发达,从不轻易卖房卖地,就是儿孙分家,院子房屋都会交叉分份,如有兄弟俩,东西窑各三孔,则一人分东窑一孔半,西窑一孔半,就让子孙分不清,理不乱,和睦相处,不好卖买。村中不乏兄弟间,一个要往出卖,一个往回买故事,始终保持了家族田产不外流的宗旨,这也是一个亲近家族房院连片的现实根据,就象山林中的树木一样,不断繁衍扩大,相互依存,相互依靠,最终占据一片山坡山头,成为松树林柏树林等等。
综观陈村现有几十座院落,几百孔老窑老屋,不论哪个姓氏,都是依照上述规律排布的,这些老院老屋大多是明清时代的建筑,至今人们还可以清楚的知道是那些先辈建造的,属那些后人所有。相同的是,有的早已被拆除返盖;有的已物换易主,剩下的虽然还归多家共有,但都破乱不堪,大多是闲置少有人住,在风雨中慢慢地坍塌毁灭。这些老院老屋储存着后辈的记忆往事与牵挂。这些房屋连同宅基地,都有其主人,对于老屋也有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情感,却有无能为力,进行整合修缮,也有部分老院老屋被整合了,但修缮与返盖的力度远远不够,出路、道路、结构等等都与时代格格不入,大多数选择另外批地也不愿在此花费钱财,这也是空心村的真正来历。
新盖的院落房屋,同样经受着老院老屋的相同命运。随着农村人口向城市的迁移,农村的新一代大多选择在城市安营扎寨,就业发展。他们除了重要节假曰或看望父母亲人外,已经很少回到农村去,他们所有的房屋田地,或闲置或被人租用,已经很少在家乡农村投入反馈了,他们的下一代在城市中慢慢长大,已不熟悉农村这个家,家乡变的越来越陌生,越来越不适应。但生于斯长于斯的人们,虽在城市安身立命,却安不了心,安不了魂,他们还有农村生活的美好情节,对老院老屋还有着情感回忆,虽然回不去了,但还得回去,有亲人,有情感,割不断,理还乱,难以割舍。
面对老院老屋,对大多数农村人而言,都有着不同的情感,特别是对一个家庭家族,蕴藏着丰富的历史信息和优秀的文化传承。但今天却破烂不堪,隐患险生,影响乡村形象,这是当下乡村振兴必然面临的重大课题,必须统一规划,统一改造,统一利用,即要保留古村文化气息,也要符合农村发展时代特性,才能消除安全隐患,改变农村形象。
随着岁月的流失,人员心更替变化,老院老屋会定会坍塌消失,哪些有乡村经历的人们会惋惜心痛,疼的不只是失去的房屋与田地,还有几千年来传承的耕读文化、家族文化等等,因此,唯希望在乡村振兴中,保留一些有代表性的老院老屋,并加以修缮,作为乡村文化的标志性建设,唤醒农村的精典文明,为农村人解释一些乡愁,安放一些灵魂,弘扬传统的优秀的民族文化精神!